他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冲动——想试试能不能进入这个人的身体。
念头刚起,他的灵魂就不由自主地朝清洁工飘去。
当两人"相撞"的瞬间,贺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接着是强烈的坠落感。
"啊!
"清洁工突然惊叫一声,手中的拖把掉在地上。
他——不,现在是贺临——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难以置信地活动着手指。
"我...我成功了?
"贺临听到自己发出陌生的声音。
他急忙摸向口袋,找到一部老旧的手机,用前置摄像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皱纹深刻,胡子拉碴,完全不是自己原本的样貌。
但更神奇的是,随着他集中注意力,清洁工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王赞,52岁,妻子早逝,儿子在外地打工...甚至包括他今早吃了什么,昨晚看了什么电视剧..."太不可思议了..."贺临喃喃道。
他试着控制这具身体做了几个动作,就像操纵自己的肉身一样灵活。
而当他静下心来感知,能隐约察觉到王赞的意识正在"沉睡",对发生的一切毫无知觉。
半小时后,贺临感到一阵强烈的拉扯感。
他的灵魂被猛地拽出王赞的身体,重新漂浮在空中。
王赞茫然地环顾西周,显然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
贺临的灵魂悬浮在病房半空,透明的指尖微微颤抖。
刚才附身清洁工的经历让他既震惊又兴奋——原来自己并非完全无力,而是拥有这种超乎常理的能力。
"半小时..."他低声自语,回忆着刚才的体验。
接下来的三天里,贺临的灵魂在医院各处游荡,进行了无数次附身实验。
他附身过护士、医生、访客甚至一名来医院做义工的大学生。
每次附身都持续精确的半小时,不多不少。
他发现了一些规律:被附身者会陷入无意识的沉睡状态,对他的控制毫无抵抗;他能完全获取被附身者的记忆和技能;但最令他沮丧的是,无论他如何尝试,都无法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那具躺在病床上的躯壳就像被上了锁的房子,而钥匙不知去向。
第三天傍晚,贺临的灵魂站在医院天台上,俯视着这座被夕阳染红的城市。
三天来的实验让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了清晰认识:一、只能附身人类,无法控制动物或物体;二、每次附身严格持续半小时;三、附身期间能完全控制被附身者的言行举止;西、被附身者不会保留被控制期间的任何记忆;五、无法同时附身多人。
"足够了。
"贺临的灵魂冷笑,透明的面容扭曲成狰狞的表情。
他望向城市西区——那里有他和阮书瑶的别墅,那个曾经充满爱与承诺,如今只剩背叛与谎言的地方。
一个完美的复仇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
夜幕降临,贺临的灵魂穿过医院走廊,停在自己的病房门前。
透过玻璃窗,他看到阮书瑶正坐在病床边,优雅地削着一个苹果。
她穿着素雅的米色连衣裙,头发挽成温婉的发髻,任谁看了都会称赞这是个贤惠的妻子。
只有贺临知道,这副端庄外表下藏着怎样蛇蝎般的心肠。
"今天段总在董事会上表现得很好。
"阮书瑶对着毫无反应的贺临肉体轻声说,声音甜美如蜜,"大家都同意由他暂代你的职务。
"她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却一块也没喂给贺临,而是自己慢慢享用。
"医生说你的情况...不太乐观呢。
"她叹了口气,眼中却没有丝毫悲伤,"不过别担心,我会好好处理一切的。
"贺临的灵魂在门外攥紧了拳头。
他强忍着立刻附身她的冲动——时机未到,他需要更周密的计划。
阮书瑶的手机突然响起。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嘴角勾起一抹隐秘的笑意,快步走出病房,在走廊上压低声音:"明川?
...嗯,我刚到医院...不,今晚不行,我得回别墅拿些东西...明天吧,老地方..."贺临的灵魂跟在她身后,将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当阮书瑶乘电梯离开后,他立刻穿过墙壁进入楼梯间,以灵魂形态的极速飞向停车场,刚好看到她驾驶那辆他送的保时捷驶离医院。
"明天..."贺临的灵魂喃喃自语,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闪现。
当晚,贺临的灵魂回到了别墅。
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门廊的波斯地毯是他们蜜月时从伊斯坦布尔带回来的;客厅墙上挂着他们在马尔代夫的合影;厨房里那套德国刀具是他二十五岁生日时阮书瑶送的礼物。
现在想来,那把锋利的厨师刀或许早就在她计划之中。
贺临的灵魂在别墅里游荡,注意到许多细微的变化:他的书房被锁上了;主卧床头柜上摆的不再是他们的结婚照,而是一张阮书瑶的单人艺术照;酒柜里他最爱的威士忌少了好几瓶。
凌晨两点,阮书瑶才回到家中。
她哼着小曲,随手将包包扔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然后做了一件让贺临灵魂震颤的事——她打开书房门锁,熟练地从他珍藏的一套《资治通鉴》中抽出一本,取出一把钥匙。
贺临的灵魂靠近观察,认出那是他们银行保险柜的钥匙。
阮书瑶将钥匙放进钱包,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原来如此..."贺临的灵魂冷笑。
她正在搜刮他的财产,为将来与段明川的生活做准备。
阮书瑶上楼后,贺临的灵魂在书房里停留了很久。
这里曾是他思考商业决策的圣地,如今将成为他策划复仇的指挥所。
一个完美的计划逐渐成形——他要让这对狗男女自相残杀,而自己则完全置身事外。
第二天中午,贺临的灵魂在医院病房里等待。
当阮书瑶如常来"探望"时,他注意到她今天格外精心打扮——深V领的黑色连衣裙,红底高跟鞋,浓郁的香水味。
这显然不是为了给植物人丈夫看的。
"今天有个慈善午宴,所以穿得正式些。
"阮书瑶对着护士解释,声音轻柔得体,"我待会就得走,能麻烦您多照看下我丈夫吗?
"护士连连点头,眼中满是同情。
贺临的灵魂冷笑——她要去见的哪是什么慈善家,分明是段明川那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