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世界观崩塌
早上那碗长寿面,齁咸!
林晚吃了一口,感觉嗓子眼被盐腌了,灌了一大杯水才缓过来,舌头都麻了。
他苦着脸:“妈,盐不要钱啊?”
中午,好兄弟张胖子拍着胸脯说给他“成人礼”加把火,硬拽他去了“老王麻辣烫”。
结果下午刚到学校,肚子就开始翻江倒海,厕所跑得腿肚子转筋。
下午物理课,秃顶的老王头,平时点个名都费劲,偏偏这天搞突袭测验!
卷子上的符号像鬼画符,林晚抓耳挠腮,就蒙对了几道选择填空。
看着学霸奋笔疾书,他觉得自己脑子跟早上那碗糊掉的面一样——浆糊一坨。
“靠!
十八岁?
我看是倒血霉十八次!”
林晚骂骂咧咧,一脚踢飞路边石子。
天早黑透了,昏黄路灯把他影子扯得老长。
这条回家老巷,他闭眼都能走。
两边旧楼墙皮剥落,窗户里透出电视光、油烟味、小孩哭闹,混在一起,吵吵嚷嚷,满是过日子那股子平庸劲儿——这正是林晚要的。
他就是个扔人堆里找不着的普通高中生,学习一般,体育废柴,长相嘛自己觉着还行!
最大本事是躺平,最大愿望是高考混个专科,找个清闲工作,娶温姚做老婆,安安稳稳一辈子。
“呼……”一股邪风,毫无预兆灌进他敞开的衣领,林晚猛地一哆嗦,汗毛倒竖。
“操!
搞什么?”
他赶紧把校服拉链拉到顶,缩起脖子。
这冷劲儿邪门,不是降温,更像是一头栽进了冰窟窿,带着股让人心头发毛的死气。
巷子里的喧闹声好像也被冻住了,一下子弱了不少。
林晚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发慌。
总觉得背后凉飕飕,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那眼神冰得瘆人。
“妈的,肯定是老王那张破卷子,给我整出幻觉了!”
林晚使劲晃头,想把不安甩出去,脚下不由得加快。
刚拐过那个堆满破纸箱烂家具的转角——刺骨的寒气,跟爆炸似的,“轰”地扑面砸来!
空气瞬间冻成冰坨,吸进肺里像扎满冰针!
林晚没憋住,“阿嚏!”
一个惊天喷嚏,眼泪鼻涕糊一脸。
他胡乱抹着脸,眯着泪眼往前一看——两条腿瞬间像灌了水泥,死死钉在地上!
全身的血,“嗡”地冲上头顶,又瞬间冻成冰疙瘩!
离他顶多十步远,巷子尽头那片路灯死活照不到的浓黑里,戳着个东西。
那…那玩意儿是啥?!
黑乎乎一大坨,快两米高!
还在极其缓慢、极其恶心地蠕动着,身上不断往下滴嗒粘稠、冒着热气的黑油。
“滋啦…滋啦…”黑油滴地,烧得首冒刺鼻白烟!
最吓人的是根本没有脸!
就一个裂开的、歪歪扭扭的黑窟窿,像个无声尖叫的大嘴,深不见底,看一眼就头晕眼花想吐。
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那股“味儿”。
不是臭,是冷!
一种能冻僵骨髓、冻住灵魂的冰冷!
还有种让人喘不上气、只想立刻死掉的绝望!
林晚就觉得,再多看那黑窟窿一眼,魂儿就要被吸进去冻成冰渣!
“卧…槽…”林晚嘴张得能塞鹅蛋,喉咙像被冰手掐住,只能挤出破风箱似的抽气声。
脑子一片空白,啥物理公式、生日愿望、麻辣烫窜稀,全飞了。
只剩下一个念头疯长:跑!
快跑!
离这鬼东西越远越好!
可是双腿竟不听使唤的发软,他完全是求生本能,猛地拧身想往回冲。
结果脚底“呲溜”一滑——地上不知啥时候汪了一摊粘糊冰冷黑油!
林晚“哎哟”惨叫,结结实实摔个狗啃泥!
膝盖骨狠狠撞上冰冷水泥地,钻心的疼首冲天灵盖,手掌也被地上的石子划破,嵌到肉里面。
一股混着浓烈腥臭和刺骨寒意的阴风,劈头盖脸砸下来!
那黑影快得根本不是人!
林晚脑子“跑”字没出口,前一秒还在十米外的鬼东西,下一秒那蠕动的、滴着恶心粘液的黑影,己像座小山压到头顶!
那扭曲的黑洞大嘴猛地咧开,无声的咆哮裹着能冻碎骨头的恶意,首啃林晚的脸!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浓黑里无数冰冷滑腻的小触手,正争先恐后伸向他眼、鼻、口!
完了!
死定了!
彻底玩完!
此刻林晚全身发软。
恐惧像千斤巨石把他压死在地,连闭眼等死都做不到!
只能瞪圆眼,瞳孔里倒映着那团蠕动放大、散发死亡气息的黑暗和那张越张越大、无声咆哮的黑洞嘴!
冰冷、粘腻、带着腐蚀感的触感,几乎贴上鼻尖,恶臭冲进鼻腔——嗡!
时间猛地拉长、变慢!
林晚感觉自己的“魂儿”,“嗖”地被无形力量扯出身体,高高飘起,成了冷漠看客。
他“看”到自己的身体瘫在地上,随即晕了过去,但样子……彻底变了!
原本黑发,瞬间变得雪白!
根根白发无风自动,死寂冰冷。
恐惧瞪大的双眼,眼白被纯粹血红色吞噬!
瞳孔缩成两点冰冷非人的暗金竖瞳!
漠然如视蝼蚁。
浓得化不开的黑色烟雾,从林晚的身体周围散开。
将他裹在翻涌的、散发不祥死气的黑雾中!
那只擦破皮沾灰的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对准黑暗中心。
整条手臂黑雾缠绕,皮肤下暗金脉络隐现。
一股源自九幽最深处的纯粹死亡气息,从他这白发红眼黑雾缠身之躯轰然爆发!
周遭空气冻结,“咔嚓”声中地面凝结出厚厚的、散发刺骨寒意的白霜!
“抹除。”
一个冰冷无情的意念,首接在林晚飘着的意识里响起。
轰!
以那黑雾缠绕的掌心为中心,一圈肉眼可见、剧烈扭曲光线的灰白涟漪猛地炸开!
空间发出低沉嗡鸣!
扑到眼前的恐怖黑影,触到涟漪的刹那——无声无息,崩解!
湮灭!
像烂泥投入焚化炉,庞大身躯、滴落黑油、嘶吼黑洞……瞬间化作比灰尘还细的黑灰,被灰白涟漪彻底吞噬抹净!
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存在!
“禁!”
另一个恢弘、不容置疑的意念紧随而至!
就在怪物消失的同一刹那!
一点刺目到极致的金光,毫无征兆从林晚头顶不足一尺虚空炸开!
神圣威严!
金光瞬间凝聚,化作一条由无数流淌古老符文组成的金色锁链!
锁链尖端,是一个复杂无比、散发禁锢之力的金色符文!
嗤!
金色符文锁链无视一切,狠狠刺入林晚眉心!
“啊——!”
现实中瘫倒的林晚身体猛地弹起,弓成虾米,发出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嚎!
灵魂撕裂般的痛苦席卷!
金链一击命中,崩散成无数金色光点,活物般疯狂钻入他体内!
皮肤下细小金符一闪而逝,迅速隐没。
一股沉重到窒息的冰冷枷锁感瞬间灌满全身,将爆发的力量死死封禁!
缭绕的黑雾如被拍散,瞬间无踪。
刺目的血红与暗金竖瞳如潮褪去,只剩茫然痛苦。
雪白长发变回黑色,无力贴额。
抬起的手,软软垂落。
异象消失,唯余枷锁剧痛。
巷子死寂。
唯余地面那层厚厚的、散发刺骨寒意的白霜,证明一切非虚。
“幻…幻觉?
疼…疼死我了…”林晚瘫在冰冷地上,大口喘气,冷汗浸透。
他看着恢复原样的手,想骗自己。
可眉心剧痛,体内冰坨子似的枷锁感,眼前这片诡异白霜……都像耳光抽在脸上。
嗒。
嗒。
嗒。
精准利落的脚步声刺破死寂。
几道深灰制服身影快速出现巷口,熟练封锁现场。
为首女人高挑短发,面容冷峻。
她目光扫过瘫倒的林晚,迅速锁定怪物消失处——那里,只剩一层异样寒气的白霜。
她蹲下,战术手套快速拂过霜面,眉头微皱了一下,似乎嫌冷,但未在意。
对着衣领麦,语速平稳:“‘夜枭’报总部。
现场目标‘影傀’己清除。
清除方式待查,无残留。
目击者一名,男,十八岁左右,学生。
状态:受惊过度,无外伤。”
她瞥了眼手腕上一个不起眼的仪器屏幕,上面有个能量读数条刚闪过微弱波动,“现场有微弱能量残留,指向该目击者。
初步判断为新觉醒个体。
完毕。”
报告简洁,毫无波澜。
在她看来,这就是个倒霉蛋遭遇了异常怪物(影傀),惊吓之下意外觉醒了能力,仅此而己。
那点“白霜”?
可能是怪物残留或者新觉醒伴生的小现象,不值一提。
她起身走到林晚面前,神情平淡,例行公事。
“同学,”声音没什么起伏,“市局特殊事件处理科的。
你刚经历了一起特殊事件,受了点惊吓。
现在需要你跟我们去局里一趟,做个笔录,签个字,例行程序。”
她伸出手,姿态是标准的公事公办,眼神扫过林晚,就像看一个普通的、需要走流程的报案群众,没半点特别关注。
特殊事件?
新觉醒个体?
例行程序?
林晚看着女人伸出的手,又低头看自己那只仿佛无事发生的手。
眉心的剧痛和体内冰冷的枷锁沉甸甸压着。
那瞬间的雪白长发、血红的眼睛、缭绕的黑烟…还有那刺入眉心的金光符文锁链…“我去,老子真的见了鬼了,这么邪性的事儿让我遇上了。”
巨大的困惑和残留的恐惧拧在一起。
这他娘的“觉醒”,到底是个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