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圣丹洛兰的“馅饼”
自己从小到大都是没什么存在感的一个人。
没想到能遇到这种事。
脑子里尽量消化着这些事情。
苏蔓临走前只留下一句“等通知”，就带着那份签着他大名的文件干脆利落地走了，留下他一肚子的问题和更深的迷茫。
体内的枷锁感依旧沉甸甸的，眉心的幻痛也时不时跳出来刷下存在感，提醒他昨晚的一切绝非幻觉。
管理局的解释听起来逻辑自洽，什么神位因子、血脉纯度、后天训练……可林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白发红眼的自己，那瞬间抹杀怪物的死寂力量，还有那刺入灵魂的金光锁链……真的是所谓的“初步觉醒”、“力量不稳”就能解释的吗？
林晚晚上回想起来，还是睡不着，这些事情，有些让人惊恐，又有些兴奋，于是学着电影里面的情节，坐在床上打坐起来。
“玛德，说不定劳资真是个天才。”
第二天，林晚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拖着依旧有些发虚的身体，硬着头皮回到了熟悉的校园。
“什么玩意儿都感受不到，这觉醒，到底是什么呢。
身上该痛的地方可没轻松一点。”
林晚边想边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教室里弥漫着粉笔灰、早餐包子混杂的气息。
物理卷子发下来了，上面那个鲜红的“58”格外刺眼。
秃顶老王在讲台上唾沫横飞，林晚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脑子里全是昨晚巷子里的死寂白霜和苏蔓那张公事公办的脸。
“哟，这不是我们林大学霸吗？
58分？
啧啧啧，离及格线还差着二里地呢！”
一个带着明显戏谑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
林晚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王涛，班里有名的刺头，仗着家里有点小钱，体格又壮，平时就喜欢拉帮结伙，逮着像林晚这种“软柿子”捏。
林晚没吭声，把卷子塞进桌肚，把头转到一边，不想理会。
“装什么死啊林晚？”
王涛见他不理，声音更大，带着几个跟班围了过来，一脚不轻不重地踹在林晚的桌腿上，震得他桌上的文具哗啦作响。
“就你这成绩，我看悬啊，二本线都够呛吧？
听说你妈在菜市场摆摊？
啧啧，不容易啊，起早贪黑的。
你说你考不上大学，以后是不是也得去接班卖菜？
哈哈！”
王涛夸张地笑着，引得周围几个男生也跟着哄笑起来。
林晚本来也满身疲惫，加上对他们这群人也是不想招惹“林晚，不是我说你，人贵有自知之明。
你看涛哥，家里厂子开着，考不上大学回去当小老板，美滋滋。
你呢？
卖菜还是进厂拧螺丝啊？”
旁边一个瘦猴似的跟班帮腔道。
“哎呀，你们别这么说林晚嘛。”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李莉，捏着嗓子假惺惺地说，“人家林晚说不定有别的门路呢？
比如……找个富婆啥的？
哈哈！”
这话更是引来一阵更响亮的哄笑。
林晚攥紧了拳头，指节有些发白。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帆布鞋。
王涛他们说的难听，但戳中的恰恰是他心里最没底的地方。
家境普通，成绩一般，未来一片迷茫。
放在以前，他大概会自嘲地笑笑，然后继续当他的咸鱼。
可经历了昨晚，感觉生命也就是那么脆弱，体内那股沉甸甸的枷锁感和残留的冰冷，让他对这些现实的嘲讽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
“行了行了，都回座位去！
闹什么闹！”
班长看不过去，吼了一嗓子。
王涛几人这才撇撇嘴，意犹未尽地散开，临走前王涛还故意撞了林晚肩膀一下。
林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跟这些人争辩毫无意义，只会让自己更像个笑话。
他拿出下节课的课本，努力想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陌生的符号上，但心绪依旧纷乱。
管理局……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真的能解决他身上的问题吗？
还是另一个更大的麻烦？
这一切对于林晚来说实在是太难以置信。
就在他胡思乱想，课堂气氛重新被老王催眠般的讲课声笼罩时——“滋啦……喂，喂？
试音，试音。”
教室角落悬挂的广播喇叭突然发出一阵电流杂音，打断了老王的讲课。
全班同学都诧异地抬起头。
紧接着，一个清晰、平稳、带着某种正式腔调的女声从广播里传了出来，响彻整个教学楼：“通知！
通知！
高三（七）班林晚同学，请听到广播后，立即到教务处主任办公室！
重复，高三（七）班林晚同学，请立即到教务处主任办公室！
有重要事宜通知！”
广播声戛然而止。
整个教室，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最后一排，那个穿着旧校服、刚刚还被嘲笑考不上大学、家里卖菜的林晚身上！
老王推了推眼镜，一脸惊愕。
王涛和他那几个跟班，脸上的嘲笑瞬间僵住，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李莉更是夸张地捂住了嘴，眼珠子瞪得溜圆。
其他同学也是一脸懵逼，窃窃私语声嗡嗡响起：“林晚？
教务处找他？
重要事宜？”
“我靠，什么情况？
他犯啥大事了？”
“不能吧？
林晚平时挺老实的啊…”林晚自己也懵了。
教务处？
重要事宜？
难道是…管理局？
这么快？！
他心脏咚咚首跳，有些慌乱地站起来。
在全班聚焦的目光中，他感觉脸上***辣的，低着头快步往教室外走，只想赶紧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就在他快要走出教室门时，一个清冷、平静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林晚。”
林晚脚步一顿，诧异地回头。
只见靠窗的座位上，一个身影站了起来。
那是温姚。
温姚在班里，甚至在整个年级，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她长得极美，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得不像真人，气质清冷如高山雪莲。
但她性格孤僻，几乎从不主动与人交谈，拒绝过至少三个校草级别的追求者，理由都懒得给。
平时独来独往，仿佛自带一层透明的冰墙，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她是林晚小时候的邻居，但自从温姚家搬走后，两人就再没交集。
在学校里，更是形同陌路。
林晚印象里，温姚好像从未主动跟他说过话。
此刻，温姚就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目光平静地穿过半个教室，落在林晚有些狼狈的脸上。
在全班同学震惊得几乎要掉下巴的注视下，她微微颔首，清冷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恭喜。”
说完这两个字，她便重新坐下，拿起桌上的笔，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目光重新投向窗外的天空，留下一个清冷的侧影。
林晚心中有些发懵“女神稳姚给我说恭喜？
难道还真的是好事？”
再看整个教室，彻底死寂了！
如果说刚才广播找林晚是投下了一颗炸弹，那么温姚这句“恭喜”，简首就是在爆炸中心又引爆了一颗氢弹！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王涛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李莉捂着嘴的手都忘了放下，其他同学更是张大了嘴巴，下巴掉了一地！
林晚…被教务处叫去“重要事宜”…然后冰山女神温姚…居然主动跟他说话…还说了“恭喜”？！
我去，这世界疯了吗？！
林晚这个学渣兼穷小子，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
林晚自己也彻底石化在门口他看着温姚那仿佛置身事外的清冷侧影，又感受到背后无数道或震惊、或嫉妒、或难以置信的灼热目光，感觉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不真实。
“林晚！
还愣着干什么？
快去教务处！”
老王最先反应过来，大声催促道，语气里也带着掩饰不住的好奇和惊异。
林晚这才如梦初醒，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疑惑和一丝莫名的悸动，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冲出了教室，留下身后一片哗然和无数探究的目光。
心里默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脚步匆匆地穿过喧闹的走廊。
这到底是福是祸？
温姚那声突如其来的“恭喜”，又藏着什么含义？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推进了一个完全陌生、充满未知的漩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