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旧世初探
对于新晋的觉醒者们而言，狂欢是短暂的，联盟的铁律才是生存的基调：所有成功觉醒者，在获得基础登记和装备后，必须在规定时间内，组成小队或独自前往基地防护罩外的“旧世界”废墟，进行为期至少一个月的“生存试炼”。
这是强制性的成年礼，也是筛选真正战士的残酷熔炉。
凌锋在联盟物资配发处领到了属于他的“新手装备”：一把制式合金战刀，刃口闪烁着冷硬的寒光；一套灰绿色的合成纤维护甲，轻薄但能有效抵御普通E级畸变体的爪牙；一个基础医疗包；一个多功能生存腰包（内含少量压缩营养剂、水壶、打火石、简易过滤器）；一个平民使用的旧世界怪物等级图册;以及个人终端上划入的500信用点“启动资金”。
装备简陋，却是平民觉醒者赖以生存的依仗。
他没有选择立刻组队。
陈大壮被一个需要防御型队员的小团体热情拉走了，苏沐也婉拒了凌锋的邀请，她似乎习惯独来独往，只留下一句“废墟见”。
凌锋乐得如此，他身上的秘密太多，独行更利于隐藏。
他需要尽快熟悉、掌控自己那三种截然不同的异能，尤其是从未听说过的精神感知和神秘莫测的空间系。
三天后，凌锋背着简单的行囊，通过了戒备森严的昆仑基地“东卫三号”出口闸门。
沉重的合金闸门在身后缓缓闭合，隔绝了基地内相对安全的“嗡嗡”声和能量护罩的微光。
一股混合着铁锈、尘埃、腐烂物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腥甜气息的风扑面而来，带着旧世界废墟特有的荒凉与死寂。
眼前是望不到尽头的断壁残垣。
扭曲的钢筋如同巨兽的骸骨刺破水泥残骸，破碎的玻璃在昏暗的天光下反射着惨淡的光。
藤蔓植物变异得异常粗壮和狰狞，覆盖着坍塌的楼宇，叶片呈现出不健康的紫红色。
空气似乎都带着粘稠的质感，辐射尘埃在低空形成灰蒙蒙的薄雾。
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凄厉、非人的嚎叫，令人头皮发麻。
这就是旧世界。
人类文明辉煌的坟墓，如今是畸变体肆虐的乐园。
凌锋深吸一口气，没有贸然深入。
他催动了精神感知。
无形的涟漪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瞬间，周围数十米范围内的景象以另一种维度“印”入他的脑海。
不再是视觉的平面图像，而是能量的流动、生命的波动、情绪的碎片、空间的细微褶皱……他“看”到了：左前方五十米处，一堆瓦砾下，一只辐射老鼠大小的生物（F1级，能量微弱）在啃噬着什么；右后方断墙阴影里，潜伏着两只形似巨大甲虫、甲壳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怪物（E2级，能量较强，情绪：饥饿/警惕）；头顶残破的广告牌支架上，缠绕着几根看似静止、实则内部缓慢流淌着腐蚀性能量的藤蔓（F3级，惰性）……这能力太有用了！
简首就是黑暗中的雷达！
凌锋心中振奋。
他刻意避开那些有能量反应的点，选择了一条相对“干净”的路径，利用倒塌的墙体、废弃的车辆作为掩体，谨慎地向废墟深处移动。
他的动作敏捷而无声，身体强化带来的基础素质提升，在精神感知的预判下，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此行的初步目标，是地图上标记的一处小型旧纪元“社区服务站”。
那里是外围探索者常去的补给点之一，运气好能找到未开封的罐头、药品或工具，更重要的是，可能遇到落单的低级畸变体，用于实战磨砺。
行进了大约两公里，精神感知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危险预警！
比之前遇到的E2级甲虫要强烈得多！
凌锋瞬间矮身，藏身于一堵半塌的混凝土墙后。
“嘶嘎——！”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和嘶吼，一个扭曲的身影从前方十字路口的一辆废弃公交车后爬了出来。
它身高接近两米，大致还保留着人形，但皮肤呈现出***的灰绿色，布满了脓包和增生的角质。
一条手臂异化成了巨大的骨质镰刀，闪烁着幽冷的寒光，另一条手臂则软塌塌地垂着，末端是几根不断滴落粘液的触须。
它的头颅像是被砸扁又胡乱拼凑的南瓜，一只浑浊的眼睛凸出，另一只则是一个不断开合、布满利齿的孔洞。
强烈的恶臭扑面而来。
E5级畸变体——腐爪镰刀怪！
凌锋心中一凛。
这是旧世界外围比较难缠的家伙，力量和速度都不弱，尤其是那条骨镰，能轻易撕裂钢板！
腐爪显然也发现了凌锋。
它那只浑浊的独眼锁定了他藏身的位置，发出一声兴奋的咆哮，迈开沉重而迅捷的步伐冲了过来！
骨镰拖在地上，划出一溜火星。
躲不掉了！
凌锋眼神一凝，瞬间做出决断。
他猛地从掩体后窜出，并非迎击，而是横向移动，试图拉开距离，寻找更好的攻击位置。
身体强化赋予的速度让他险险避开了腐爪冲刺的第一记横扫。
骨镰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将他刚才藏身的混凝土墙削掉了一大块！
“好快！”
凌锋心头微沉。
腐爪一击不中，更加狂暴，触手般的左臂猛地甩出，几滴粘稠的腐蚀液飞溅而来！
凌锋精神感知全开，粘液飞行的轨迹在他脑中清晰无比。
他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扭曲角度闪避，腐蚀液“滋滋”地落在地上，冒起白烟。
不能硬拼！
凌锋战刀在手，却感到一阵无力。
仅凭身体强化和这把普通合金刀，很难破开腐爪的角质层防御，更别提击中要害。
必须用空间能力！
念头一起，他集中精神，尝试调动那股奇异的空间感。
目标：腐爪支撑身体的那条腿关节处！
他感觉体内的能量瞬间被抽走一小部分，眼前的空间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
噗嗤！
一声轻响。
正在追击的腐爪突然一个趔趄，右腿膝盖外侧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狭长伤口！
伤口边缘平滑无比，仿佛被无形的利刃瞬间切开！
绿色的污血喷溅而出！
“吼——！”
腐爪发出痛苦的狂吼，独眼中充满了惊愕和暴怒。
它完全不明白攻击从何而来！
空间切割！
成功了！
凌锋心中狂喜，但巨大的疲惫感也随之袭来。
这一下消耗不小！
他强打精神，抓住腐爪受伤踉跄的机会，身体强化爆发，整个人如同猎豹般弹射而出！
合金战刀灌注全身力量，精准地刺向腐爪那只浑浊的独眼！
腐爪因剧痛和失衡，反应慢了一拍。
“噗！”
战刀深深刺入眼球，首至没柄！
凌锋手腕用力一绞！
腐爪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嘶鸣，轰然倒地，污血混合着脑浆汩汩流出。
凌锋大口喘息，拔出战刀，警惕地扫视西周。
精神感知确认没有其他威胁后，他才放松下来。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混合着初次实战杀敌的紧张、后怕，以及运用异能成功的兴奋。
他走到腐爪尸体旁，忍着恶心，用刀剖开它的胸腔，摸索着。
很快，一颗鸽子蛋大小、散发着微弱土黄色光芒的不规则晶体被他挖了出来。
晶核！
E级！
硬通货！
凌锋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这是他生存试炼的第一桶金。
他尝试着将精神感知集中到晶核上，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相对温和的土系能量波动。
他又尝试调动空间异能，意念集中在晶核上，想着将其“存放”。
奇妙的感觉传来，掌心的晶核瞬间消失，而他的意识中清晰地“看”到了一个大约一立方米、灰蒙蒙的独立空间，那颗晶核正静静地悬浮其中。
空间储物！
又一个惊喜！
虽然空间很小，但这意味着他拥有了宝贵的隐蔽储物能力！
不用再担心收获被人觊觎！
处理好现场，凌锋迅速离开，继续向服务站前进。
他心中盘算着：精神感知是保命和探索的神技；空间切割是出其不意的杀招，但消耗巨大；空间储物实用无比；身体强化是基础。
必须尽快提升身体强化的等级（一阶），这是明面上的实力，也是支撑使用其他异能的基础。
同时，要更加谨慎地隐藏精神与空间能力。
刚才的战斗虽然赢了，但也暴露了一个问题：他缺乏一个“合理”的、能解释他造成那种诡异伤口的攻击手段。
看来，需要尽快弄一把更隐蔽的武器，比如飞刀？
或者……利用空间能力做些“伪装”？
旧世界的阴影下，凌锋的身影显得渺小而孤独，但他的眼中，闪烁着名为希望与野心的光芒。
生存试炼，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