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父亲培养了两个竹马供我做结婚的备选。
我放弃父亲看好的得意门生,转身选了不争不抢的裴砚舟。
直到大着肚子,无意间听到了裴砚舟和白月光的对话:“苏柚柠的***壁薄,随时有流产的风险。”
“砚舟哥,你舍得让她冒着生命危险,继续怀我们俩的孩子吗?”裴砚舟不以为意。
“我以后会补偿柠柠的,但眼前最要紧的是你患了***癌。”
“哪怕是以牺牲柠柠的健康为代价,我也要让你有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
“你受过的苦已经够多了,我不想让你留下遗憾。”
“再说,柠柠只用承担80%的风险,还有20%的概率是安全的,熬过剩下五个月就好了。”
我擦干了眼泪,转身拨通了尘封多年的电话。
“如果我说后悔了,你还要我吗?”......1.我站在门外如遭雷击,浑身冰凉。
一门之隔。
乔安安的声音是未褪去的媚态:“你没碰她吧?最后的日子你答应过我,你是我一个人的,只能为我疯狂!”裴砚舟从喉间溢出愉悦的轻笑。
“贪吃的小猫咪,也不知道刚刚是哪个小妖精受不住求饶?”我还没有缓过神来,门就在眼前被拉开了。
裴砚舟的头发乱糟糟的,衬衫下的锁骨处隐约还漏出半枚吻痕。
眼前的男人身上还带着明显的麝香味道。
我的孕反突然发作,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
裴砚舟脸上还带着餍足的神情,看到我明显被吓了一跳。
他看着面色难看的我,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
声音还带着未褪去情欲的沙哑,他试探的问道:“柠柠?你怎么站这里?来多久了?”男人喉结滑动,是明显心虚的信号。
我的手指死死嵌进肉里,才勉强逼着自己扯出一抹牵强的笑。
“我刚想敲门来着。”
喉咙一阵发紧,我克制住颤抖转移了视线。
“砚舟,我是想来问我的钙片你放哪里了?你是在见客人吗?”现在不宜撕破脸皮。
裴砚舟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轻咳了一声。
还没有做回答,乔安安从男人身后探出半个头,娇俏的吐舌:“柚柠姐,我这里有呀?”随即掏出来一瓶钙片,娇笑着递给我。
“砚舟哥哥知道我不爱喝牛奶,所以从小就会往我包里塞这种钙片。”
一脸幸福的跺脚:“他可真烦人!家里都堆成山了,我根本吃不下去。”
乔安安是裴家保姆的女儿,与裴砚舟从小一同长大。
看着眼熟的粉色瓶子,我不知作何感想。
明明裴砚舟当初靠在我肚子上,一脸邀功的递给我这瓶子。
“我专门请了专家为你定制的钙片,要乖乖吃哦。”
说实在珍贵,每个月一瓶,多得没有。
我莫名的笑了一声。
内心却荒芜一片。
原来我感动的东西,不过是别人剩下不想要的。
见我没接,裴砚舟的脸色有点难看。
“你又闹什么脾气?给脸色给谁看。”
“是不是我太给你脸了?还敢为难安安了。”
裴砚舟在外人面前对我百依百顺,唯独不能惹乔安安一点不开心。
以前我以为是从小长大的情谊,现在想来是自己太天真。
五年的婚姻,老公心有所属。
怀孕五个月,我只是个容器。
一分钟以前的幸福假象被烧成了灰烬。
我的心里只剩一片狼藉。
我看着眼前偏袒的男人,只余失望。
我的手轻轻抚上微隆起的小腹,答非所问只喃喃道:“裴砚舟,我好疼啊。”
肩膀耸动,眼泪不可控制的滚落。
“真的太疼了。”
可能是我的脸色实在太难看。
裴砚舟不满的神情褪去,紧张的手足无措。
他搓热手心小心翼翼的摸上我的小腹。
温热的掌心附在肚子上,我却感受不到丝毫温度。
巨大的悲怆淹没了我,没一会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裴砚舟手足无措的扶着我坐下,心疼的擦着我脸上的眼泪。
半蹲在我面前,抬眼问我:“是疼的厉害吗?”我的眼泪簌簌流下,哽咽的问:“砚舟,医生曾说我卵子质量不好,为什么这次试管就怀上了?”为了有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
我奔波医院无数次,手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针孔。
把激素药当饭吃,头发一把把掉落。
硕大的取卵针伸入体内,疼的我浑身战栗。
现在却告诉我这来之不易的胚胎是丈夫与别人的结合体。
2.哪怕此刻他能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原委......裴砚舟神色一僵,眼底滑过慌乱,却又很快镇定了下来。
“别乱想,一定是老天看到了我们的诚意。”
微弱的希望被彻底泯灭,我垂眸敛下眼底翻涌的情绪。
肚子里的生命好像与我感同身受,猛的一缩。
我的手抚上肚子,心里针扎似的疼。
余光却看到乔安安手上的红绳。
眸光一滞,那是我跪伏999层阶梯从青山寺求来给裴砚舟保平安的。
里面还有我亲手剪下来一起编织的发丝。
诚意吗?更多的是笑话吧。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我的异常。
裴砚舟给我递了一杯水,作势要喂我,眼里藏着一抹很浅淡的愧疚。
我摇了摇头,自己接过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