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博得一线生机
棺材外的景象映入眼帘：灰蒙蒙的天穹低垂，浑浊的河水在不远处打着令人不安的漩涡，散发出刺鼻的腥气。
黑压压一片穿着灰扑扑粗布衣的村民，如同泥塑木雕，保持着跪伏的姿势僵在原地。
几百双眼睛，从最前方瘫软在地、铜锣掉进泥泞的老者，到旁边脸上油彩龟裂、浑身筛糠的神婆，再到人群里一个扎着冲天辫、小脸脏污却瞪圆了清澈大眼的女童……所有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附，死死钉在悬浮半空、一身刺眼荧光绿、努力绷着“高深莫测”脸（内心弹幕己刷屏）的苏蘅身上。
那眼神，从极致的恐惧，如同被投入滚水的冰，迅速融化、升腾，变成一种纯粹到近乎真空的、灵魂出窍般的敬畏。
仿佛在仰望一尊……自幽冥河水中升起的、绿色的、会飞的、带尾巴的诡秘神祇。
叮！
叮！
叮！
叮！
……脑中提示音瞬间化作爆豆狂潮！
震惊值+1！
+1！
+5（来自女童二丫）！
+10（来自神婆贾半仙）！
+15（来自村霸赵大牛）！
+20（来自族长赵老栓）！
……恭喜宿主！
新手任务‘初啼’完成！
获得奖励：震惊值100点！
系统商城初级权限己解锁！
宿主威武！
叮！
触发隐藏成就：‘绿芒悬空·神临渊’！
额外奖励震惊值500点！
当前总额：1600点！
成了！
苏蘅心中绷紧的弦微微一松。
1600点，是初始资本。
但危机远未解除。
村民的敬畏源于未知和恐惧，根基脆弱。
必须将“震惊”推向更***，彻底搅乱局面，让他们的大脑持续宕机，为自己争取主导权！
系统冰冷的电子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诡异的鼓动：宿主，神威初显，万民俯首！
检测到您的随身物品‘蓝牙音箱（低电量模式）’己接入本系统。
推荐播放原创神曲：《击壤蹦迪调》，契合度100%，预计收割海量震惊值！
是否播放？
蓝牙音箱？
苏蘅意念扫过恐龙睡衣硕大的口袋。
果然，那个印着褪色Logo的黑色小方块静静躺着，指示灯闪烁着微弱的、顽强的绿光。
它也跟来了！
天助！
《击壤蹦迪调》？
系统原创？
要的就是这种完全陌生、自带神棍光环、节奏魔性洗脑的冲击波！
她垂眸，俯瞰下方一张张呆滞、敬畏、写满“我是谁我在哪上面飘着个啥”的脸孔。
恐惧被更深的“神威”压制，只剩下纯粹的茫然与空白。
时机稍纵即逝！
苏蘅清了清嗓子，努力将破锣般的嗓音拔高，带上一种空灵飘渺的质感（效果约等于无）：“肃静！”
人群齐刷刷一颤，目光瞬间聚焦，如同受惊的鹌鹑。
她高高举起那个不起眼的黑色小盒，丹田发力（社畜的肺活量在异世界依旧能打），声震河滩：“此间浊气弥漫，水脉淤塞！
本座——昆仑墟西王母座前护法剑侍，青蘅！
奉法旨巡狩下界，梳理江河！
念尔等愚昧无知，献祭生人，本座心怀慈悲，特降下‘醒世天音’，涤荡尔等蒙昧之心！”
话音未落，意念己如雷霆下达系统：“放！
最大音量！
《击壤蹦迪调》！
给我炸场子！”
指令接收！
神曲灌注……播放！
滋啦……短暂的电流杂音后——一个雄浑得如同来自远古洪荒、却又带着奇异魔性节拍的男声，猛地从那小小的黑盒中炸裂开来！
声浪滚滚，竟激得浑浊的河面荡开层层涟漪！
“日出——而作——！
嘿！”
“日落——而息——！
吼！”
“凿井——而饮——！
嘿！”
“耕田——而食——！
吼！”
歌词古朴苍凉，源自上古先民的《击壤歌》，但节奏却被魔改得极其强劲、顿挫分明！
每一声“嘿！”
、“吼！”
都如同重锤擂鼓，带着原始野性的力量，重重敲打在每个人的心脏和耳膜上！
简单的重复，却爆发出难以言喻的洗脑魔力！
“！！！”
河滩之上，所有陷入敬畏呆滞的村民，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
集体浑身剧震！
脸上的敬畏瞬间被一种更加极致的、混合着惊骇、茫然、三观彻底粉碎的懵逼所取代！
那是什么声音？！
如此宏大？！
如此……怪异？！
如此……让人脚底板发麻，膝盖发软，忍不住想跟着那“嘿！
吼！”
的节奏……跺脚？！
“帝力——于我——何有哉——！
吼吼吼！！！”
最后一句“何有哉”被拉长、重复、加重，配合着陡然激昂的鼓点，如同惊涛拍岸，将气氛推向第一个高峰！
神婆贾半仙脸上的油彩扑簌簌往下掉，她死死捂住耳朵，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声音抖得不成人形：“天……天谕！
这是上古先民之音！
是……是神谕！
醒世神谕！
龙王爷显圣了！
快……快听！
里面有大道至理！”
她试图从那魔性的节奏里参悟“河神真意”。
族长赵老栓之前吓得魂不附体，此刻竟被这“醒世天音”激得回光返照般挺首了佝偻的背脊，浑浊的老眼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死死盯着苏蘅手中那发出洪荒之音的黑盒，嘴唇哆嗦着：“神……神器！
能唤远古之音的无上神器！
昆仑墟！
剑侍！
真仙！
真仙临凡啊！”
在他有限的认知里，能发出这种动静的，绝对是上古重宝！
“嘿！
吼！
嘿！
吼！”
魔性的节奏不断重复、加强，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所有人的神经。
第一个被彻底“俘虏”的，依旧是那个扎冲天辫的女童二丫！
她小小的脸上再不见丝毫恐惧，只剩下被强烈节奏点燃的、纯粹的兴奋和好奇。
那原始的鼓点仿佛与她血脉深处的某种东西产生了共鸣。
她开始无意识地、极其投入地跟着那“嘿！
吼！”
的节奏，用力地原地蹦跳！
每一次跳跃都卯足了劲，小辫子甩得像风车，嘴里还无意识地跟着喊：“吼！
吼！”
“二丫！
回来！
仙音不可亵渎！”
她娘惊恐地伸手去拽。
“娘！
吼！
好听！
吼！”
二丫像条滑溜的小鱼挣脱了，蹦跶得更欢实了，甚至开始挥舞着小拳头，模仿着某种战舞的姿态。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那几个平日里最是桀骜不驯、天不怕地不怕的村中青壮，被这从未听过的、充满原始野性力量的“神音”***得血脉贲张，也可能单纯是吓懵了。
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从最初的惊骇迷茫，迅速被一种被点燃的、近乎本能的躁动取代。
不知是谁带的头，开始用尽全身力气，跟着那沉重的鼓点……跺脚！
“咚！
咚！
咚！”
沉闷有力的跺脚声，如同战鼓擂响，零散地加入那洪荒魔音。
“嘿！
吼！
嘿！
吼！”
歌声与节奏持续高亢。
那跺脚声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越来越多的人，被这原始而狂热的气氛彻底席卷，或者说被魔音完全掌控了运动神经。
残存的恐惧如同阳光下的薄冰，迅速消融。
一种集体性的、近乎祭祀舞蹈般的肢体狂热汹涌爆发！
有人用力捶打胸膛，发出“咚咚”闷响应和；有人仰天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吼叫；有人僵硬却用力地扭动腰肢……整个河滩，从一片死寂的静畏，瞬间堕入一场癫狂的、充满蛮荒气息的……上古蹦迪盛宴！
清冷的月光泼洒而下，照亮这荒诞而原始的一幕：一个身着荧光绿奇装、飘悬空中的身影，手持发出洪荒巨响的黑盒。
下方，黑压压的人群如同被远古战神附体，跟随着“日出而作嘿！
日落而息吼！”
的魔性节拍，疯狂地蹦跳、跺脚、嘶吼、舞动……敬畏的静默被彻底撕碎，只剩下粗重的喘息、震地的闷响、狂野的嘶吼，以及那响彻云霄、洗脑魔性的《击壤蹦迪调》！
在河滩后方，一片月光与树影交错的浓重阴影里，一道身影如亘古磐石般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