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御窑瓷
钟泠回想起自己前世的贴身丫鬟春莺,这个小丫头自小跟着她,十分忠心。
在她被关在佛堂内,受烈火灼烧时,春莺奋不顾身的扑过来,用瘦弱的身躯撞着大门,她跟春莺遥遥对望,用尽全身力气大喊,让春莺快走。
可是当被火舌吞噬的房梁倒塌之时,她看见了春莺扑过来的身影,“春莺自愿随小姐而去!”
闭眼之前,耳边响起春莺的哭喊。
“春莺!”
钟泠张嘴喊道。
春莺似乎不在房内,不知去了哪里。
钟泠掀开鹅绒薄被,穿上软底珍珠绣鞋,往门外走去。
院内传来吵闹声,钟泠走出门去,廊下的海棠花瓣掉落在院内青砖缝里,钟泠提着裙摆的手指微微一紧。
春莺的藕粉色马甲上沾满茶渍,她蹲在地上捡着碎瓷片,却仍倔强地昂着头。
“我们阮姨娘说了,春莺姐姐头发要拿山泉水浇才配。”
穿着红裙的丫头晃着鎏金提壶,冰凉的水柱首往春莺的发间浇。
钟泠认出来是昨日跟阮衔珠一起回府的丫鬟金鲤,阮衔珠当外室的时候,钟承元心疼她无人伺候辛苦,特地拨给她的丫头。
没想到区区妾室的侍女,竟然这么嚣张,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好热闹的茶局。”
定了定神,钟泠笑着抬脚迈进院内,玉色裙裾扫过满地狼藉。
金鲤看见钟泠,眼中闪过一抹惧色,慌忙要蹲身行礼,却被钟泠虚虚托住肘弯:“既是阮姨娘跟前得脸的,何须行大礼?”
金鲤早听闻这位女罗刹大名,本以为她还在睡着,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
欺负她侍女被她抓了个正着,怕是要被狠狠的惩罚一通。
“问大小姐安,奴婢这是在给春莺姐姐换新茶呢。”
金鲤的声音开始发颤。
“小姐,春莺对不住您,”春莺哭道:“这个茶盏是琅琊送来的御窑瓷,春莺没保护好它。”
钟泠弯腰拾起春莺膝盖边的碎茶盏,指尖轻抚过盏底御窑瓷的暗款:“不急,将这茶器送去账房,就说...”钟泠噙着笑将茶盏塞进金鲤冷汗涔涔的掌心:“说阮姨娘屋里的丫头,倒比正房主子更识得御窑瓷的成色。”
“这是御窑瓷?!
大小姐这是让我们赔?
堂堂侯府嫡女竟是这般气度。”
金鲤慌忙反驳,大名鼎鼎的御窑瓷,把阮衔珠卖了都买不起一盏。
钟泠的目光在碎瓷上游离,她认出来,这盏茶具是她最为喜爱,外祖家唯一一盏的御窑瓷,没想到被这贱婢蓄意打碎。”
检测宿主处于情景当中,友情提示,宿主当前白月光值为-10,当前情景为得分好时机。
“脑海内,冰冷的系统男音突然响起。
钟泠按捺住脾气,思索该如何得分。
“原是我疏忽了。”
钟泠轻点金鲤颤抖的手背,"前几天玄真观送来的《冲虚经》还缺九卷手抄,倒是你这巧手,正适合抄经书。”
“御赐之物岂容轻贱呢?”
钟泠从房内拿起书架上的《冲虚经》压住金鲤手腕:“仙人诞辰将至,且抄足十卷赎这茶盏吧。”
说罢,钟泠挥挥手,打发金鲤离开,金鲤愤恨,却无可奈何,她双手捧着经书,低着头离开。”
检测到宿主形象为[清冷慈悲白月光],奖励白月光值+3,当前白月光值-7“金鲤走后,钟泠连忙伸手去搀扶春莺,春莺诧异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今日如转了性一般,若是以往,金鲤敢这么做,不死也得断条腿。
钟泠想起前世,也是金鲤故意打碎了御窑瓷,当时的钟泠勃然大怒,抽了金鲤七七西十九鞭,当晚阮衔珠就带着钟毓跪在了东厢房外,请求侯爷给予她们一条生路,否则她就撞死阶前。
钟承元这个渣爹,立马下令将钟泠禁足三天,禁止给她送吃送喝。
首到王淑容心疼女儿,又为了搏贤良的名声,拿出自己的嫁妆中的一盏御窑瓷送给阮衔珠,钟承元才消气。
回想起来,虽然是阮姨娘的挑事在先,但是她们大房却是损失了两盏御窑瓷,而钟泠还被关了三天,传出去是嫡长女钟泠嫉妒庶妹,不守规矩。
“小姐,对不起。”
春莺虽然诧异,但是终究还是心疼御窑瓷。
“不必道歉,不是你的错。”
钟泠拍了拍春莺,“春莺,跟我一起走一趟吧。”
春莺不解:“小姐,去哪里?”
“爹爹想必还在暖阁议事,等客人们都走了,我们就去找他。”
钟泠笑的温婉,“御赐之物贵重,罚归罚了,终究得禀明一声。”
“但是去之前,我们要做一些准备。”
钟泠拉着春莺回到房内。
她咬着嘴唇思索,现在系统内白月光值为-7,她还没办法兑换任何物品或者奖励,所以务必要找准机会快速赚一些白月光值才好。
御窑瓷也不能白白碎掉,这是当年先帝在时,赏给琅琊王氏的,十分贵重,一定要讨个公道回来。
钟泠有了法子,她先是换下了绯红绣蝶软袍,这是她以往最爱的红色,随后换上一件雪缎银丝裙,简单的给自己挽了个飞云髻,上面斜斜的插着一支羊脂玉簪,看上去清丽脱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然后又给春莺换上一袭简单的素锦裙,简单的和春莺交流过计划,便带着春莺朝暖阁走去。
暖阁内,有人正在头疼。
钟承元听到小厮汇报钟泠朝这边来了,便是又一阵头疼,想都不用想,这个女儿肯定是来闹腾的。
昨日阮衔珠刚刚入府,听说今日午后钟毓也去拜见了钟泠,那么钟泠现下知道了外室的事,肯定是过来找他麻烦的。
钟承元并不知道在钟泠院内发生的事,第一是阮衔珠自己理亏,钟泠的处罚也很得体,没有给阮衔珠过来添油加醋生事的机会,二是钟泠的恶名如雷贯耳,府内没有任何一个丫头小厮,闲的没事敢去管大小姐的事,所以并没有人多嘴告诉钟承元。
正当钟承元头疼之际,阁外突然传来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