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夫赵大强赌光家产后,我带着儿子小柱回了娘家。
他却在村口堵我:“秀芬,我戒赌了,跟我复婚吧!”
我扛着锄头冷笑:“戒赌?
你连自己裤腰带都管不住!”
赶集时他当众塞给我一盒磁带:“你最爱听的《甜蜜蜜》。”
我直接扔进粪堆:“屎里掺糖,照样是屎。”
直到小柱半夜发高烧,他踹开卫生所的门...儿子醒来第一句话却是:“妈,爸爸是坏人。”
他举着糖的手,终于僵在了半空。
---我叫李秀芬。
九十年代的农村,离婚?
那就是往自己脑门上刻个“惨”字,还是带血丝的那种。
我离了。
带着我五岁的儿子小柱,灰头土脸滚回了娘家。
为啥离?
赵大强呗,我那个前夫。
家底儿?
早被他那双摸惯了牌九、骰子的手,一点不剩地推进了别人口袋里,连个响屁都没剩下。
我抱着小柱,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只剩下四面破墙的家,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点家当,还不够他输一晚上的。
娘家的破院子,墙根儿都发酥了。
日子紧巴得像勒紧的裤腰带,喘气都费劲。
可我认。
累死累活在地里刨食儿,汗珠子摔八瓣儿,也比对着赵大强那张烂赌鬼的脸强。
这天,我刚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一身臭汗,头发丝儿都沾着土。
走到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阴魂不散的人就杵在那儿了。
赵大强。
他像是特意收拾过,穿了件半新不旧、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头发也用水抹了抹,勉强压住那点油腻。
可那双眼睛,贼溜溜地在我身上转,像饿狗看见了骨头。
“秀芬!”
他几步就蹿到我面前,堵住了路,一股子劣质烟草味儿直往我鼻子里钻,熏得我想吐。
“你…你下地回来了?
累坏了吧?”
他搓着手,脸上挤出那种我看了八百回的、自以为深情的笑,腻得慌。
我眼皮都懒得抬,肩膀一沉,把锄头换了个手,绕开他就走。
多看一眼都嫌脏。
他不依不饶,跟屁虫似的黏上来,声音拔高了些,带着点表演的味道:“秀芬!
你听我说啊!
我改了!
真的改了!
你看我这都多久没摸牌了?
我戒了!
彻底戒了!”
他拍着胸脯,梆梆响,好像那里面装的是啥金子做的良心。
“你看小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