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烛下,他蘸着月光写她名字:“拂云,待我金榜题名……”>她剪下一缕青丝塞入他怀中:“以此为信。”
>杏花放榜日,他高中状元。
>御街夸官时,拂云挤在人群里抛去杏枝。
>他目光扫过她惊鸿容颜,却如看陌路尘埃。
>“大人,有位拂云姑娘求见。”
管家捧着青丝禀报。
>他碾碎匣中杏花:“什么脏东西,扔出去。”
>当夜,状元府后巷传来闷响。
>柳砚修惊醒,见梁上悬着三尺白绫。
>那缕青丝缠在绫上,无风自动。
>“负心郎——”耳边响起一声叹息。
>他疯狂抓挠脖颈,直至血肉模糊。
>京城人只道新科状元中了邪,夜夜哀嚎:“拂云!
缠得我好痛啊!”
---暮春的京城,本该是暖风熏人、繁花似锦的好时节,可寒意却像附骨之蛆,顽固地钻入柳砚修的骨髓深处。
他蜷缩在朱雀大街拐角一处幽暗的滴水檐下,青布直裰早已辨不出本色,几处撕裂的口子露出底下同样污浊的里衣。
胃袋空空如也,每一次痉挛都牵扯得全身剧痛,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舞。
从江南到京城,千里迢迢,那场突如其来的山匪劫掠,夺走了他仅有的盘缠和书箱,一路行乞、替人抄书,支撑着这副早已透支的皮囊挪到天子脚下,如今,连最后一点气力也被这倒春寒榨干了。
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在无边的冰冷和黑暗中沉沉浮浮。
过往寒窗苦读的孤寂,金榜题名的幻梦,连同父母殷切期盼的面容,都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一种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彻骨的绝望。
他甚至闻不到巷口飘来的食物香气,听不到街市隐约的喧嚣,五感似乎都被冻得麻木。
“……公子?
公子?”
一个声音,清泠泠的,像初春破冰的溪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穿透了包裹他的厚重冰层。
柳砚修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视线模糊了许久,才勉强聚焦。
逆着巷口斜射进来的、带着尘埃光柱,他看到一张脸。
一张足以令周遭所有灰暗都瞬间失色的脸。
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肌肤细腻如最上等的白瓷,此刻那双美眸里盛满了真切的担忧。
她穿着素雅的月白襦裙,外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