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狐与刀
一幢早被清空的废弃写字楼，此刻却传出幽冷的灵力波动。
江白单手插兜，左肩挎着一只破旧斜背包，背包里藏着他刚刚祭炼的“饮魄”刀。
此刀三寸，刀鞘漆黑如墨，形如断刃，入世未久，却曾饮魂三缕、吞灵一魄。
苏晚凝走在他身侧，步履轻盈，面色冷峻，明眸却泛着几分警惕。
“从昨夜到今天凌晨，灵气扰动总共出现了西次。”
她轻声道，“三次在这栋楼附近，一次在你家楼下。”
“哦？
我都没察觉。”
江白一脸诚恳，语气略显无辜，“毕竟我只是个三年打卡不迟到、五年绩效全A的优秀社畜，修炼？
不会的，我连丹田在哪都不敢摸清楚。”
苏晚凝瞥他一眼，“你那个小刀，鞘里藏了饮魂纹路，三年前的修真界战备图里见过同类。
江白，你真以为我看不出你是什么段位？”
江白一顿，脸上神情却丝毫不慌，反而叹了口气：“苏总……你是不是暗恋我？”
苏晚凝：“……”江白继续：“不然你怎么总是盯着我，观察得这么细致？
连刀纹都不放过。
再这样下去，我都要考虑调离岗位，申请回后勤部避避风头了。”
“……别闹。”
苏晚凝无奈轻咳一声，“进去之前，我得提醒你，昨晚那具残魂很可能不是主阵核心。”
“还有更高等级的？”
江白挑眉。
“可能是……活物。”
——活物。
这两个字让江白脚步轻了一瞬。
“这里原是‘融星科技’旧址。”
苏晚凝语速加快，“公司破产前疑似参与过一次灵脉实验，试图以大数据模拟‘聚灵阵’进行人工引灵，但中途出了事故，结果所有高层和研究员全部失踪。”
“失踪？”
“对。”
苏晚凝停在一扇废旧防火门前，“灵力残痕、法阵残片、血迹、指甲……还有部分不成形的骨碴，通通从现场清理干净后，我亲自设了封锁，没想到最近又开始异动。”
她右手翻腕，指尖灵光一闪，门锁“咔哒”一声弹开。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楼内，长长的楼道黑漆漆的，霉味与铁锈味混杂，唯有顶上偶尔闪烁的应急灯为他们照出残影。
江白走到楼道尽头，忽然驻足。
他眼神落在一处墙角，那儿立着一只小型“除湿器”，塑料壳上积了厚厚一层灰，但风扇竟微微旋转着。
——通电。
江白没说话，只是右手食指轻弹。
一道细微的金色灵芒打在机器表面，竟激起阵阵涟漪，除湿器表面立时浮现出一层银蓝符文，如水波般扭曲开来。
“果然不是普通物件。”
他轻声道。
“这是个转阵。”
苏晚凝立刻上前，“有人用它将聚灵阵的残留节点转移到了写字楼内部。”
她抬手往空气中一点。
霎时，一张灵符浮现，在空中燃成紫光流转的图案——正是聚灵阵的底图核心。
“这是……五纹狐形？”
江白皱眉。
“不错。”
苏晚凝的语气低沉，“它曾是西灵界的一种异兽图腾，传说若得五尾聚齐，可生智、成形、吞灵、化丹、控魂。”
“你想说，‘转阵’激活的是某种‘狐形残念’？”
“很可能。”
江白挠了挠头，一脸苦相：“狐不狐的我不管，我就问一句，它咬人吗？”
苏晚凝：“看你表现。”
话音未落，一道刺耳尖啸陡然响起。
“——吱！！！”
整座楼仿佛在共振，一股古怪的音波震荡开来，几乎要穿透江白识海。
“幻音术！
封识防御！”
苏晚凝一声轻喝。
江白立刻盘膝坐地，体内元婴震动，眉心泛起一道金芒，轻轻一点——“定魂诀，启！”
轰！
楼板裂出蛛网状裂痕，下一刻，一道影子从天花板飞速落下。
它像是狐狸，但没有毛发，皮肤灰白，双目却赤红如血，尾巴赫然是五条，但却只凝实了三条，其余两条，像雾气一样在空气中扭曲漂浮。
“不是灵兽，是残魂化形！”
江白低吼。
那只“狐”猛地扑来。
“你能挡？”
苏晚凝侧头问道。
“你要不要先奖励我一个抱抱？”
江白脸不红心不跳，抽刀而出！
刀出鞘，刀光如夜色冷锋，三寸饮魄，斩断魂丝！
“——饮魄三式·斩思！”
空气中爆出一声炸响，那“狐形魂影”猝然后撤，右眼被刀气撕裂，哀嚎凄厉。
江白抓住机会，刀气再卷。
“饮魄二式·锁心！”
这一次，狐魂尾部彻底凝固。
苏晚凝立刻从袖中甩出一张“镇魂符”，贴在狐魂额心，灵力封印瞬间完成。
“暂时压制。”
她点头，“还好没进化到西尾，否则今晚怕是我们得脱层皮。”
江白却没吭声，只是缓缓将刀收入鞘中，眼神凝重。
苏晚凝察觉异样，“你感应到了什么？”
江白低头看了眼地板，右脚轻轻一跺，混凝土碎裂，露出下方一小块金属残片。
他拾起那片金属，拇指摩挲，缓缓道：“这东西，我见过。
在灵界。”
苏晚凝神色一震。
“这是‘魂殿’的内炼器标志。”
江白将那片残片递给她，“也就是说，这里——可能是魂殿当年在人间留下的试炼场之一。”
苏晚凝沉声道：“那只狐魂只是诱饵。”
“嗯。”
江白眯起眼，“有人在借聚灵阵重启某种通道……而那扇门，今晚怕是己经开了。”
楼道深处，忽然传来“嗒嗒”脚步声。
一男一女对视一眼，同时握紧灵器，转头看去。
但那脚步声只持续了三秒，便戛然而止。
空气里，忽然泛起极其淡薄的血腥味。
江白忽然笑了笑，压低声音道：“咱俩赌一把，走过去，是个人——还是只脚？”
苏晚凝盯着他：“……你能不能别再开这种玩笑？”
江白眨眨眼：“我不说笑，真有人在布‘饮魂大阵’，而那只脚……或许是祭品之一。”
“我们必须快点。”
苏晚凝忽然加快脚步，“今晚，不止我们来了。”
江白刀鞘轻扣肩膀，目光却扫向天花板某个角落：“是啊，不止我们来了。”
他的声音低沉：“这城市，太久没死人了。”
江白微微皱眉，感受到手中的灵气流转变得有些紊乱。
那股突如其来的波动，像是一条暗流，在平静的表面下汹涌澎湃。
他知道，事情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苏晚凝，看来今晚的状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江白低声自语，目光凝重而冷静。
两人循着灵气波动的方向前进，城市的霓虹灯下，暗影交错，仿佛连空气中都夹杂着一丝压抑。
江白调整呼吸，内力潜动，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的变故。
“这里……灵气极其紊乱，不属于普通修炼者能引发的。”
江白一边走一边分析，“这股能量源头，极有可能是某种封印或阵法遭到破坏。”
苏晚凝神色一变，显然也感受到事态的严重。
她轻声问道：“江白，你有什么打算？”
江白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先把‘捅了马蜂窝’的事给弄清楚，别让这座城市成了修真者的战场。”
他心中暗想，自己的求生欲从未如此强烈，但同样，这也是展示实力的最佳机会。
忽然，一阵破空声骤响，几道模糊人影闪现于前方暗巷。
江白迅速运转内力，身体微微腾空，瞬间扑向其中一名身形矫健的黑衣人。
“别以为偷袭就能得手！”
他嘴里嘟囔着，却出手凌厉，每一击都带着精准的力量与技巧。
战斗中，江白不忘评估对手的实力和阵法布局。
那黑衣人显然也是修真者，修为不俗，但江白凭借着“演技派”的伪装和灵活的应变，逐步占据上风。
苏晚凝则默默施展秘法，稳定周围灵气波动，防止阵法破裂加剧。
她的冷静与实力，让江白对她的信任逐渐加深。
打斗结束后，江白气喘吁吁，擦了擦额头的汗：“看来有人不想让这片区域的秘密曝光。”
“那我们得快点找到幕后黑手。”
苏晚凝冷静回应。
江白内心一阵暗喜，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紧张的气氛中，嘴贫的他依然不忘自嘲：“看来这场都市修真，不是喝喝茶、打打怪那么简单的。”
正当两人准备深入调查时，远处一道幽光一闪，暗示着更大的阴谋正在慢慢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