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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调那点微弱的风力,像垂死老人的呼吸,吹不散办公室里黏稠的燥热,反而像在油锅里又添了把温火。

我瘫在办公椅上,后背的汗早就把衬衫面料和假皮椅背黏连成一层不透气的塑料膜,撕都撕不开。

这活儿***不是人干的,尤其是伺候陈妄这种主儿。

他又来了。

一周一次,比打卡机还他妈精准。

档案柜边上那个崭新的金属垃圾桶,才上岗三天,今天就成了他的目标。

“哐啷”一声闷响,那个银色圆筒被他一脚踹得原地转了两个圈,然后死气沉沉地歪在墙角,像个被丢弃的空罐头盒。

“操!”

我低声咒骂,声音黏在舌根。

这个月第三个。

妈的,他的破坏欲比吃饭喝水还准时打卡。

“林医生,”陈妄陷在沙发里,像盘踞在领地中央的猛兽,两条长腿毫不客气地霸占了大半空间。

他慢悠悠开口,声音滑腻,带着刻意打磨过的腔调,“垃圾袋太厚,扎口太紧,不好扔。”

说话间,他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枚小小的银色圆环,是我抽屉里的备用婚戒。

他漫不经心地向上抛起、接住、再抛起……微弱的室内光线下,那戒指划出一道道银亮又危险的弧线,刺得我眼睛生疼。

无名指空着的地方冷飕飕的,胃里也跟着缩成一团酸疙瘩。

“陈妄,”我压着嗓子里的火苗,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硬生生刮出来的,“放回去。

我的东西。

离废纸篓远点。”

眼角的余光瞥向办公桌下隐蔽处那个红色的、指甲盖大的按钮——紧急报警按钮,指腹虚悬在冰冷的塑料外壳上,冷汗浸湿的指腹黏黏糊糊。

他眉毛懒洋洋地一挑,手指的动作丝毫没停,那枚戒指像个微型杂耍道具。

“你的东西?”

他拖长了调子,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能有多私密?

能比我知道你老婆刚买了条烟粉色蕾丝吊带睡裙更私密?

哦,对,昨天到的快递,包装盒还在你家门卫室窗台上,写着‘轻奢女士睡衣’。”

一股冰冷刺骨的麻意,“唰”地一下,从我尾椎骨直冲上天灵盖。

烟粉色。

蕾丝吊带。

操!

昨晚吃饭时白薇确实提了一嘴,说买件新的,等哪天穿给我看,还说颜色是今年流行的烟粉。

办公室里那点本就稀薄的空气瞬间被抽干了。

空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