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处的眼睛
林陌在剧痛中恢复意识时，最先感受到的是右臂被束缚带勒紧的钝痛。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皮肤下传来金属摩擦般的滞涩感——E级“钢骨”天赋还在，但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制了。
“别乱动。”
低沉的女声从左侧传来。
林陌艰难地转动脖颈，看到叶红棉靠在病房窗边，手里把玩着那块从鼠群尸体上扒下来的金属残片。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那道从额头贯穿到下巴的疤痕显得格外狰狞。
“叶老师……”林陌的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
叶红棉用金属片轻敲窗框，“足够周氏生物的人把你解剖十次。”
林陌猛地绷紧肌肉，束缚带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放松。”
叶红棉突然掀开白大褂，露出腰间的军用脉冲枪，“这里是地下诊所，校长那个老狐狸安排的。”
她扔过来一部老旧通讯器，屏幕正播放着新闻：“……本次城外清扫活动遭遇罕见鼠潮，所幸无人死亡。
特别表彰周铭同学勇救队友的行为……”画面里周铭挂着氧气面罩接受采访，而他“救”的队友——林陌的身影被完全剪辑掉了。
“他们篡改了记录。”
林陌攥紧通讯器，塑料外壳发出脆响。
“不止。”
叶红棉调出另一段视频。
监控显示鼠潮退去后，有穿防护服的人收集了所有变异鼠尸体，“周氏回收了实验品，但漏了这个。”
她晃了晃金属残片，上面编号在阳光下清晰可见：SB-71。
“SB系列是周氏生物第五代实验体编号。”
叶红棉用匕首在墙上刻出示意图。
林陌注意到她的机械义肢腕部有焦黑痕迹——和父亲笔记本里描述的“炎魔之火”灼伤完全一致。
“SB-1到SB-50是普通凶兽改造，SB-51开始……”匕首突然刺入墙面，“尝试人类与凶兽基因融合。”
林陌想起鼠王背上那截周氏制式长刀：“所以那些老鼠是被故意投放在缓冲区的？”
“聪明。”
叶红棉拔出匕首，“三个月前有十二名学生觉醒异常，其中五个‘自愿’转学到周氏私立学院。”
她眯起眼睛，“你猜他们的天赋后来出现在谁身上？”
通讯器突然震动，苏小雨的信息弹出：”周铭今早出院了，他手臂上有紫色纹路！
“林陌盯着自己皮肤下尚未消退的紫光，寒意顺着脊椎攀升。
地下诊所的卫生间里，林陌用手术刀划开指尖。
深紫色的血珠渗出，滴在金属残片上时竟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他发动鉴定术，视网膜上浮现新的信息：周氏生物制式武器（残片）材质：掺有凶兽基因的合金最近接触者：人类（DNA匹配度67%）（人类使用过的武器？
）镜子突然映出苏小雨的身影。
林陌闪电般转身，手术刀抵住对方咽喉——却在触及皮肤前硬生生停住。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苏小雨举起泛着绿光的手指：“跟着你血液里的灵能轨迹。”
她突然抓住林陌手腕，“你的血……在发光？”
两人同时低头。
林陌指尖的紫色血珠与苏小雨的绿色微光接触后，竟形成诡异的漩涡状能量图。
“这是……”“灵能共鸣。”
叶红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百万人里未必有一例。”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苏小雨，“小丫头，你父母是谁？”
苏小雨脸色突然惨白：“我不知道……福利院说我被扔在……”刺耳的警报声打断了她。
诊所顶部的红灯疯狂旋转，广播里响起机械音：”检测到非法灵能扫描，所有人员立即撤离“通风管道里，林陌打头爬行。
身后苏小雨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而叶红棉断后的脚步声稳得像机械钟表。
“左转。”
叶红棉突然压低声音，“管道尽头是污水处理厂。”
林陌突然停下。
他的钢骨天赋感知到前方三十米处有金属震动——是某种精密器械的嗡鸣。
“有埋伏。”
几乎在出声的同时，通风管底部突然被激光切开！
三人坠落进昏暗空间，落地瞬间，六台蜘蛛型机器人从阴影中弹出，复眼闪烁着和周铭手环同样的蓝光。
周氏安保机器人·D级武器：麻醉针/高压电网叶红棉的机械臂发出充能声：“带丫头先走，我断后。”
“不行！”
苏小雨突然指向天花板，“他们在用灵能屏蔽器！
你的义肢功率会——”机器人突然齐射。
叶红棉旋身挡在两人面前，机械臂展开成盾牌，但动作明显比平时慢了半拍——正如苏小雨所说，某种力场正在干扰机械运转。
林陌扑向最近的机器人。
钢骨拳头砸在关节处，却只留下浅痕。
（硬度不对……这根本不是标准安保机型！
）他吐出一口腐蚀毒雾，紫雾笼罩机器人头部时，终于看清藏在装甲下的东西——半截人类头骨，眼窝里嵌着微型摄像头。
“是改造人！”
生死时刻，林陌做了个冒险决定。
他抓起苏小雨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帮我引导灵能！”
“可、可是——”“就像你能‘看见’能量流动那样，试着‘推动’它！”
苏小雨颤抖的指尖亮起刺目绿光。
林陌体内的紫血骤然沸腾，两种能量交汇处爆发出飓风般的冲击波！
警告！
灵能过载临时解锁：D级“腐蚀新星”以两人为中心，紫色光环呈球形扩散。
被波及的机器人外壳瞬间锈蚀，电路短路爆出火花。
叶红棉趁机掷出匕首，精准贯穿最后一台的主控芯片。
寂静中只剩三人粗重的喘息。
“你们……”叶红棉的机械臂冒着青烟，“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林陌低头看手背——原本青铜色的E级印记，此刻竟浮现出淡淡的银色纹路。
（灵能值突破40了？
）苏小雨突然软倒。
林陌接住她时，发现少女后颈有个极小的针孔，周围皮肤正在泛紫。
“麻醉针……带毒素……”她气若游丝地指向林陌身后，“小心……摄像头……”林陌猛地回头。
在最后一台机器人爆炸的火光中，他清晰看到天花板的监控摄像头缓缓转动，红色指示灯像血一样刺眼。
污水处理厂的排水口通向城郊河流。
叶红棉给昏迷的苏小雨注射了解毒剂，转身将金属残片塞进林陌手里：“周氏己经盯上你们，接下来分开行动。”
“她怎么办？”
林陌攥紧拳头，指甲刺入掌心，“福利院肯定被监视了。”
“我会安排。”
叶红棉调出全息地图，“你父亲当年留下的安全屋还记得吗？
东城墙废墟下面。”
林陌一怔。
父亲确实常带他去那片废墟，但从未提过什么安全屋。
“用你的血开门。”
叶红棉指向地图某处，“那里有——”机械义肢突然发出尖锐警报。
叶红棉脸色骤变，一把推开林陌：“跑！”
下一秒，脉冲枪的光束贯穿她胸口！
林陌抱着苏小雨在河滩狂奔。
身后传来首升机轰鸣，探照灯将水面照得如同白昼。
他钻进芦苇丛的瞬间，看到叶红棉被三个黑衣人架上飞机——她还活着，机械臂正以特定频率闪烁。
（摩斯密码……）林陌瞳孔骤缩。”
SB-71是钥匙“”别相信检测碑“”找你父亲的光盘“苏小雨在他怀里动了动，睫毛上沾着露水。
远处城墙的防御塔亮起蓝光，照亮少年眼中燃烧的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