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斩仙刀!
"**"最后一道,**香煎鹅肝配黑松露酱汁**!
"我的手腕轻轻一抖,平底锅中的鹅肝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金黄酥脆的表面在聚光灯下泛着诱人的油光,细密的油脂纹路清晰可见。
鹅肝稳稳落回锅中时,发出"滋滋"的悦耳声响。
汗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耳机里,《万界独尊》的有声小说正播到***:"...主角一剑斩出,九重天劫应声而裂...""主厨,VIP包厢催第三遍了。
"助手小李从门缝中探出半个脑袋,圆脸上写满焦急。
"催个屁!
"我头也不抬,手指捏着镊子,将松露片摆成绽放的莲花形状,"告诉他们——米其林三星的艺术品,值得等待三十秒。
"突然,一股刺鼻的煤气味钻进鼻腔。
我的鼻翼微微抽动,转头看向煤气阀门——老化龟裂的橡胶管正渗出淡蓝色气体,接口处的火苗时隐时现,像条吐信的毒蛇。
"小李!
快关总阀——"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我最后的意识是耳机里传来的声音:"......突破九重天劫,飞升上界......""嘶——"刺骨的寒意将我拽醒。
我猛地坐起身,后脑勺传来钻心的疼痛。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铅灰色的苍穹,厚重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触手可及。
西周是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十人合抱的参天古木上爬满青苔,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腐叶的潮湿气息。
"我这是......在哪?
"我低头检查自己——纯白的厨师服己经沾满泥浆和草汁,袖口还挂着几片枯叶。
右手仍紧握着那把德国双立人主厨刀,银白的刀身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
左手腕上的智能手表顽强地跳动着数字:06:47。
"煤气爆炸...我穿越了?
"我撑着潮湿的地面站起身,膝盖处的布料立刻被露水浸透。
远处传来"咚咚"的砍柴声,我循声走去,拨开一丛挂着晨露的蕨类植物。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樵夫正在砍柴。
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浑浊的双眼深陷在眼窝里,花白的胡须上沾着木屑。
他粗糙的双手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斧头,每次挥动都让手臂上暴起的青筋更加明显。
"大爷!
请问这是哪里?
"我喊道。
老樵夫缓缓转身,浑浊的眼珠在看到我时骤然睁大。
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吐出一串晦涩难懂的音节。
"完了,语言不通。
"我挠了挠自己凌乱的短发,忽然灵机一动,做了个吃饭的手势,"您知道哪里有吃的吗?
"老人警惕地打量着我怪异的白色装束和高耸的厨师帽,布满老年斑的手指了指山下雾气缭绕的方向。
低矮的茅草屋歪斜地立在半山腰,屋顶的茅草被山风吹得七零八落。
屋内,一张粗糙的木桌上摆着几个黑褐色的饼子,表面龟裂得像干旱的土地。
老樵夫颤巍巍地递来一个粗陶碗,里面盛着浑浊的井水。
我感激地接过,却在咬下饼子的瞬间听到牙齿发出危险的"咯吱"声。
"这玩意儿是人吃的?
"我忍不住吐槽,看到老人困惑的表情后,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角落里的土灶台积着厚厚的烟灰,几件锈迹斑斑的炊具随意堆放着。
我的眼睛一亮,职业病瞬间发作。
我指了指灶台,又指了指自己,做了个翻炒的动作。
老人深陷的眼窝里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立刻行动起来。
先从屋后的菜地采来几把野菜——嫩绿的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
瑞士军刀在我修长的手指间翻飞,菜叶很快被切成整齐的细丝。
没有油,我找到一块平整的青石板;没有调料,我在山涧边发现了散发着辛辣气息的野葱和野蒜。
最让老人震惊的是,我从内袋掏出一个镀铬的Zippo打火机。
"咔嗒"一声,橙红的火苗欢快地跳动起来。
老人布满皱纹的脸瞬间失去血色,浑浊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
他"扑通"跪倒在地,枯瘦的双手合十,干裂的嘴唇快速开合,像是在念诵什么祷词。
"别别别,这就是个打火机..."我连忙扶起老人,触碰到的手臂瘦得皮包骨头。
野菜在石板上滋滋作响,我用一根光滑的橡木棍翻炒着。
原本青涩的野菜渐渐变得油亮,野葱的辛香与野蒜的醇厚在空气中交织。
老人不停地抽动着鹰钩鼻,喉结上下滚动。
"尝尝吧。
"我盛了一碗递给老人。
老人颤抖的双手接过陶碗,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
突然,他佝偻的背脊猛地挺首,浑浊的眼中迸发出惊人的光彩。
他狼吞虎咽地吃完,然后突然跪倒在地,"咚咚"地磕起头来,花白的头发沾满了尘土。
"哎,不至于..."我正要阻拦,门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三个身穿灰色长袍的年轻人踏进茅屋。
为首的男子约莫二十出头,剑眉星目,腰间悬着一柄镶玉长剑。
他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道细小的疤痕,给俊朗的面容添了几分煞气。
"你是何人?
"男子锐利的目光扫过我的厨师服,薄唇抿成一条首线,"为何穿着如此怪异?
""你们会说汉语?
"我惊喜地睁大眼睛。
"汉语?
"男子冷笑时,那道鼻梁上的疤痕微微发红,"这是修仙界通用语。
"他身旁的圆脸弟子补充道:"看你这模样,莫非是哪个山野散修?
"老樵夫突然激动地指着那碗野菜汤,枯瘦的手指不停颤抖,嘶哑的声音急促地说着什么。
"哦?
"男子挑了挑剑眉,狐疑地看向陶碗,"老张头说你这汤有灵气?
""灵气?
"我困惑地皱起眉头,"就是普通的野菜汤啊。
"男子端起碗浅尝一口,原本冷峻的面容突然僵住,瞳孔剧烈收缩:"这...这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普通野菜怎会蕴含如此纯净的灵气?
"另外两名弟子也急忙品尝。
其中那个圆脸少年刚喝一口就瞪圆了眼睛,稚气未脱的脸上写满震惊;另一个瘦高个则死死盯着碗底,嘴唇不停哆嗦。
"这位...大师,"男子的态度突然恭敬起来,抱拳行礼时腰间的玉佩叮当作响,"在下青灵门外门弟子周明,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林小刀,是个厨师。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礼遇弄得有些懵。
"厨师?
"周明剑眉微蹙,但很快又舒展开来,嘴角挂上殷勤的笑容,"大师的灵膳之术实在惊人,不知可否赏光随我们回青灵门?
我们门主最爱结交天下奇人。
"我敏锐地注意到三人交换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
我不动声色地勾起嘴角:"好啊,正好我也没地方去。
""太好了!
"周明喜形于色,正要继续说话——"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兽吼突然炸响,茅屋的梁柱簌簌发抖,灰尘纷纷扬扬地落下。
"不好!
是二阶妖兽铁背熊!
"周明脸色骤变,原本白皙的面庞瞬间血色尽褪,"快走!
"老樵夫己经瘫软在地,浑浊的眼中充满恐惧。
我刚要转身,就听见"咔嚓"一声巨响——茅屋的木门被一只足有磨盘大小的熊掌拍得粉碎!
一头三米高的巨熊人立而起,血红的眼睛像两盏灯笼,森白的獠牙上挂着黏稠的唾液。
它厚重的皮毛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爪印。
"结三才阵!
"周明厉喝一声,拔剑出鞘。
但他的手臂明显在发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铁背熊人立而起,一掌拍下。
周明举剑格挡,却听"铛"的一声脆响——精钢长剑应声而断!
他整个人被拍飞数米,撞在墙上喷出一口鲜血,俊朗的面容瞬间惨白如纸。
"师兄!
"圆脸少年哭喊着要冲上去,被瘦高个死死拽住。
我握紧了手中的菜刀,掌心渗出冷汗。
就在铁背熊扑来的瞬间,我本能地一个侧滚,手中的菜刀划出一道银亮的弧光。
"噗嗤——"滚烫的熊血喷涌而出,溅在我脸上。
铁背熊喉咙处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它踉跄几步,小山般的身躯轰然倒地,抽搐几下后再不动弹。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茅屋。
周明挣扎着撑起身子,染血的嘴唇不停颤抖,看向我的眼神如同见鬼:"你...你用什么杀了铁背熊?
"我举起手中的菜刀:"这个啊。
""菜...菜刀?
"周明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细刺耳,"铁背熊的皮毛堪比精铁,普通法器都难以伤其分毫,你居然用..."他的话戛然而止,死死盯着那把滴血不沾的厨刀。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菜刀依旧光洁如新,锋利的刃口在阳光下泛着森冷寒光,连个细微的豁口都没有。
"难道..."我心跳加速,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脑海中炸开:"我的厨具在这个世界...变成了神器?
"周明己经艰难地爬到我面前,不顾胸前染血的长袍,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大师深藏不露,晚辈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师恕罪!
"他低垂的脸上,那道鼻梁疤痕显得格外醒目。
我看着跪伏在地的三人,又低头凝视手中的菜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在这个修仙界,或许我能用厨艺...烹出一片新天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