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的保温杯在看台边缘折射着冷光，杯壁凝结的水珠正沿着特轨迹滑落，在地面形成类似鲸鱼呼吸孔的圆形水渍。
他低头整理球鞋时，突然发现第二颗鞋带的结中藏着一枚干枯的樱花碎瓣，和昨天在苏晚晴白大褂袖口发现的那种如出一辙。
"陆川同学，篮球比赛马上开始，请准备。
"体育老师的提醒被远处篮球场传来的拍球声淹没。
他站起身时，雨后清新的空气突然被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取代，仿佛实验室里的福尔马林味道穿透时空涌来。
他回想起生物课上，苏晚晴曾在解剖显微镜前说过同样的话："气味有时候比记忆更真实，它会帮你找到你以为遗忘的东西。
"体育馆的篮球架突然倾斜，雨水从倾斜的篮板缝隙中滴落到地板，形成某种规律的节奏，像是某种仪器的电波声。
陆川正试图扶起篮球架，却看见苏晚晴的白袜正踩在地板的积水上，踏出一组完美的鲸鱼呼吸孔图案。
这让他无法移开视线，首到她弯腰捡起篮球时，护手霜的香气突然变得浓郁刺鼻，混着某种更冰冷的腥味。
午夜时分，陆川回到空无一人的图书馆，将借阅卡***那本被标记为禁书的古籍。
苏晚晴的胎记突然在他翻开的第12页浮现，和生物标本室玻璃瓶上的标注位置完全一致，"L.C 26"的红色字样正从书页中央的鲸鱼心脏处渗出淡蓝色的液体。
他伸手触碰时，心跳声突然变成了某种周期性的电频声，和图书馆天花板老化风扇转动发出的噪音完全重合。
"你又来了。
"苏晚晴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
陆川警觉地合上古籍，发现书脊内嵌着一卷微型磁带，播放键的位置与她白大褂领口的鲸鱼胸针完全重合。
他按下播放键后，耳机的沙沙声被一阵清晰的雨声取代，接着传来昨晚生物课苏晚晴的声音："陆川，这瓶液体是昨天解剖课里用的什么？
"另一道男声接话："是蓝鲸心脏保存液，也叫心脏停搏液，主要成分是——氯化钾。
"晨光透进图书馆的窗棂时，陆川突然意识到图书馆三层的鲸鱼画像，和苏晚晴校服胸针上的蓝鲸图案，鳞片排布完全一样。
那幅墙壁上的鲸鱼心脏轮廓中，藏着某个极细的箭头，指向图书馆角落的一个布满灰尘的书架。
他推开那个书架，发现后面是一块空地，脚下的地板似乎微微有些颤动。
他低头时看见地板上有一些奇怪的划痕，像是某种大型生物爬行过的痕迹。
而划痕的终点通向的，是学校最底层废弃的实验室。
当他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废弃实验室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圆形装置，像是某种机械钟表的内核。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和机器运作声逐渐同步，而头顶的天文馆穹顶玻璃上，倒映出二十年前的画面：苏晚晴站在鲸鱼心脏装置前，手中拿着一份实验计划书，签名为"苏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