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碎屑舔进嘴里,粗糙的盐粒刮过干裂的舌尖,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慰藉。
他蜷缩在废弃地铁通风井的阴影里,像一块被遗忘的、沾满油污的抹布。
手腕上那道被变异老鼠抓出的伤口,边缘泛着不祥的墨绿色,正随着心跳隐隐搏动——这是“锈蚀热”的前兆,一种随机变异的前奏,可能赐予力量,更可能带来扭曲或死亡。
就在他试图用破布条勒紧伤口减缓毒素蔓延时,头顶锈蚀的金属网格突然发出刺耳的***!
不是老鼠!
是十几只拳头大小、甲壳闪烁着油污光泽的变异蟑螂!
口器开合,发出高频的“咔哒”声,如同死神的磨刀石。
它们嗅到了血腥和虚弱。
肾上腺素瞬间炸开!
陈默猛地翻滚,抓起手边一根锈迹斑斑、顶端尖锐的废弃钢筋。
一只蟑螂如炮弹般射来,口器首刺面门。
他几乎是本能地侧头,钢筋顺势斜撩,“噗嗤”一声,腥臭的绿色浆液溅了他一脸。
更多的蟑螂涌下!
狭窄的空间成了死亡角斗场。
他背靠冰冷的水泥墙,钢筋舞成一片模糊的残影,每一次格挡都震得手臂发麻,每一次刺击都带起一蓬恶心的粘液。
一只蟑螂突破防御,锋利如刀的节肢在他左臂划开深可见骨的血槽。
剧痛让他眼前发黑,死亡的冰冷触手扼住了喉咙。
就在绝望边缘,他瞥见角落一个半埋的、锈蚀的空罐头盒。
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
他用尽力气将钢筋狠狠掷向蟑螂群,暂时逼退它们的瞬间,飞扑向罐头盒!
抓起一把混合着铁锈和泥土的污物,狠狠按在左臂狰狞的伤口上!
“呃啊——!”
钻心的灼痛让他几乎晕厥。
但奇迹发生了!
伤口处翻腾的墨绿色毒素,竟与铁锈发生了剧烈的反应,腾起一股带着金属腥气的白烟!
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暖流,顺着伤口逆流而上,瞬间流遍全身。
力量!
一股微弱却真实的力量感在枯竭的身体里萌芽。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中闪过一丝野兽般的凶光。
他不再躲避,反而迎着扑来的蟑螂冲去,布满铁锈和污血的拳头,带着一种原始而暴戾的气势,狠狠砸在最近一只蟑螂的复眼上!
“砰!”
甲壳碎裂!
蟑螂群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和同伴的死亡震慑,攻势一滞。
陈默喘息着,左臂伤口处残留的铁锈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与血肉交融,带来一阵阵奇异的麻痒和力量感。
这是正向变异?
还是更深的诅咒?
他来不及细想,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抓起地上半截扭曲的钢管,撞开通风井另一侧松动的挡板,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外面更加广阔、也更加危险的废墟世界。
铁锈,成了他挣扎求生的第一块垫脚石,也成了烙印在血肉里的印记。
废墟城市如同巨兽的骸骨,扭曲的钢筋刺向铅灰色的天空。
陈默拖着伤臂,在瓦砾和锈蚀的车辆残骸间艰难穿行。
左臂的异样感越来越强,铁锈似乎渗入了肌肉,带来一种沉重的力量感,但每一次发力,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和关节的滞涩。
他需要药,需要干净的水,更需要一个暂时安全的角落观察这该死的变异。
远处,一片奇异的景象吸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