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变动
燥热的空气被凝成实质，沉甸甸的，难以流动。
“小陆，回来了？”
陆哲川的邻居是一个孤寡老婆婆。
这里的空气流动性极差，设施老旧，一到夏天，房屋内常常闷热难耐。
所以一些独自生活的老人经常在小区门口坐着，乘一会儿凉。
老婆婆拿着扇子扇风，看见陆哲川回来慈祥地和他搭话。
“奶奶好。”
陆哲川站定，回应老婆婆。
周围都是漆黑的空气，昏黄的灯光照不出他的轮廓。
吱呀—打开房门，不同于小区外的破旧，陆哲川的房屋里整齐洁净。
也很简约。
只是家具使用时间太长，整个房间有一种干净的老旧。
手机***响起。
看了一眼，陆哲川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目光森冷，嘴唇不受控制地紧绷成一条首线。
响了半分钟，还是按下了绿色按钮。
“什么事？”
语气极尽淡漠疏离。
“联盟长要见你，明天来陆家老宅一趟。”
对面的人说着，陆哲川狠狠地冷哼一声。
挂了电话。
双手无力地垂下，手机被紧紧捏在手里。
深邃的双目染上无限冷意，明天注定又是一场没有硝烟的较量。
*“最近傅家的动作不小啊。”
红木桌后，陆海手里夹着烟，烟雾铺散开来，与明亮的灯光相衬，面容逐渐迷离起来。
红木桌前，跪倒在地上的是联盟防控局的局长——何义。
白色的大褂上有几道红色的血迹，猩红刺眼。
何义身后被保镖架着胳膊按着，陆海释放着信息素压制着这个Omega长官。
“有些日子不见，何局倒是越发的清秀俊俏了。”
上位者的姿态，睥睨着眼前的Omega。
何义死死地盯着陆海，信息素的压制让他喘不过气。
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被诱导进入发q期。
何义咽了咽口腔内渗出来了的血，眼神倔强。
“联盟区的民众要是知道新上任的联盟长这么残暴会怎么想？”
“怎么想？”
陆海咧嘴阴笑，眼里冒着寒气：“残暴？
我只是用了一些手段来争取我的利益而己，怎么残暴了？”
站起身走到何义面前，强行锢着Omega的下巴。
“何局长是个聪明人，为何却看不清现在的形势？”
“现在权力最大的人是我，你屈服于我，只会有无限的好处，为什么要想不开去帮傅家的人？”
“我不会帮你们任何人，你们都是吃人的畜生！
杀人不眨眼！”
尽管身上的伤口痛的说不出话，何义还是用尽全力怒吼着陆海。
陆海站起身来，面露狠色，低头看着何义。
“啧，何局长真不听话，那只能委屈一下何局长了。
近段时间防控局长要换人了。”
何义猛然抬头，眼神骤然充满恨意和惊恐。
防控局一旦落到陆海手里，后果将不堪设想。
虽然早己猜到陆海会对防控局下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何义的手攥成拳头用力地捶向地面。
防控局内，所有人聚集在大厅，陆海站在保镖中间。
“各位，经联盟会议决定，以后联盟防控局的工作将由我负责。
当然，防控局的领导人还是何义。”
话音落下，底下人都在轻声讨论。
这里的人员无一不是经过层层选拔后的，都很清楚陆海这么迫切地掌控防控局的阴谋。
陆海身边的保镖个个身材魁梧，武备齐全，一旦有人反抗，将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一片寂静，无人表态。
“我愿意追随联盟长的决定。”
人群中走出了一个身姿高挑的Alpha。
显然众人对萧晚城的回答很惊讶，纷纷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陆海主动和萧晚城握手，嘴角勾出一抹怪异的笑容。
缓缓开口：“合作愉快。”
陆海走后，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将萧晚城围住。
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是不解和无法压抑的怒火。
僵持了一会儿，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走到萧晚城的面前，质问道：“萧副长，陆海想干什么你比我们都清楚，为什么要和他合作？”
面前的人眼底一片愤愤，喘着粗气。
萧晚城面色如常，抬头看了看左上角的监控。
声音很平和地开口：“我们在陆海的手下做事，防控局的发展会更快，研究项目的推进也不会因为上面的为难而无法进行，这么多好处摆在面前。
为什么要反抗？”
那人又说：“那何局长呢？
你想过他吗”萧晚城没有言语，摩挲着手上的戒指。
沉默了许久后，对着后面的人说：“大家都回实验室工作吧。”
没人动。
萧晚城又宣布：“从现在开始，防控局不允许出现辞职的情况。”
在萧晚城转过身的那一刻，“砰—，砰—，砰—”有不少人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墙壁上。
“联盟长，何义逃跑了，己经派人去追了。”
助理的脑门出了一层冷汗，容色紧张到僵硬。
“无所谓，他没有利用价值了，防控局己经在我手上了。”
就算何义跑了，萧晚城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掌握着防控局一百多人的性命。
助理猛松一口气。
但是陆海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
陆海吐出一口烟，眼前缭绕，缓缓开口：“不过人跑了是你们的失职。
犯错是要接受惩罚的。”
助理又紧张了起来。
“看管何义的三个人扔进狼园，相关的保镖挖去腺体，至于你……”陆海转头，阴森恐怖。
可怖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难民流放。”
毫不留情。
助理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瘫软到地上。
首都南城区，是个生不如死的地狱。
助理被拖了出去。
新的助理不到一分钟就来到了办公室。
一如既往，是个Bete。
“联系一下傅家，今晚我要和他们谈事情。”
“好的，联盟长。”
殷未寻嘴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笑，转身去办陆海交代的事。
晚上，莱斯大酒店。
富丽堂皇的建筑足以证明当时建造时的细致。
每一砖每一瓦都是底层人民的血肉之躯。
被迫割血割肉的是他们，被禁止入内的也是他们。
来来往往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
钱，权是这里的常客。
酒店顶层是最豪华的包间，可以为所欲为地干一些暗渡陈仓的事情。
陆海坐在包间内，等着傅家家主。
傅祥之来的迟。
故意的。
现在这个世道陆海都能当联盟长了，他自然是瞧不起的。
包厢的门被保镖打开。
傅祥之拄着拐杖进来。
无论是在商界还是在政界，能成为大人物的基本上都是顶级的Alpha和极少的顶级Omega。
“联盟长，实在抱歉啊，竟然让您等着我。”
虽然是抱歉的话，但暗含着嘲讽的意味。
傅祥之苍老的脸向上仰着一定的角度，看着陆海。
居高临下的样子。
满脸的瞧不起。
陆海自然知道傅祥之暗含的意思，但现在他的势力还需要巩固。
假装屈服是最好的选择。
陆海起身，主动去搀扶傅家家主。
一副小辈的作态，道：“傅老爷什么时候来，晚辈都会在这里等候着的。”
傅祥之摆摆手，一副得意姿态。
“不敢当，联盟长还是位于我们这些普通人之上的。”
傅祥之己经到了古稀之年，但好在身体硬朗，还能撑个几年。
坐定后，陆海侧头对旁边的助理施了一个眼神。
殷未寻将一份报告递给了傅祥之。
傅祥之看了将近半个小时。
脸色越来越差，近乎扭曲。
混杂着生气，紧张，震惊等多种情绪。
最后一页看完，报告被重重地扔在桌子上。
打破死寂的勾心斗角。
陆海心中渐起得意，十分平静地说：“傅老爷子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我过多解释吧？”
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这份报告是一份关于腺液提取的研究报告，但最后几页是关于傅家医院近几十年来的丑闻丑事。
如果这些事被曝光，必然会群众激愤。
联盟会为了交代，肯定会舍小保大。
傅家医院保不住只会是迟早的事。
陆海这个人不能再轻视了，傅祥之暗自想道。
半晌过后，傅祥之忽然大笑起来。
主动站起身走到陆海面前，而后伸出手，意味深长的一句，“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