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谢玉娇发动移魂禁术那夜。我簪尖倒转,亲手划烂这张被钦天监批为“凤命”的脸。
腰刀寒光闪过,左手掌筋应声而断。最后纵身跃下摘星阁,青石板绽开红梅。
剧痛淹没神智前,听见巫蛊咒文骤响。再睁眼——我成了低贱庶女,
而她困在残破的“凤躯”里。我笑映铜镜: “好妹妹,这泼天富贵...你可要好好享受。
”大周,建安二十三年,冬。北风如刀,卷着鹅毛大雪,像是要将整个上京城活埋。谢府,
嫡长女谢昭华的“华章阁”内,却温暖如春。再过一个时辰,便是她的及笄大礼。
十六岁的她,是大周无人不知的“凤命嫡女”。自幼便有高僧批命,言她命格贵不可言,
乃是天定凤命,未来母仪天下的***。也正因此,她与当朝太子萧彻的婚约,
早已是板上钉钉。谢家,也因她的“凤命”,在朝中扶摇直上,权势滔天。此刻,
谢昭华端坐于菱花镜前,镜中人眉目如画,肌肤胜雪,一双凤眼顾盼生辉。可她的眼神,
却淬着与这锦绣华庭格格不入的、来自地狱的寒冰与死气。她重生了。重生在及笄礼的前夜,
重生在一切悲剧尚未发生之时。前世,她满心欢喜地等待及笄,等待成为太子妃。然而,
她那位平日里柔弱无依、总跟在她身后怯怯地叫着“姐姐”的庶妹谢玉娇,
却在她及笄礼的酒中下了巫蛊禁术。那禁术,名为《移魂录》。它不会杀人,
却比杀了人更残忍。它能置换魂魄。谢玉娇,这个生母是敌国细作、在府中受尽白眼的庶女,
用她自己的鲜血为引,夺走了谢昭华的一切——健康的身体,嫡女的身份,
以及那人人艳羡的“凤命”。而谢昭华,则被困在了谢玉娇那具人人厌弃的躯壳里。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嫁入东宫,看着谢玉娇用她的脸、她的身份,享受着无上荣光。而她,
却以庶女的身份,被家族视为耻辱,随意配给了一个老迈的太监对食,受尽***,
在宫中暗无天日的角落里,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最终在一场大病中,咳着血,
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灵魂飘荡在上京上空,她看见了所有真相。太子萧彻,爱的从来不是她,
而是她的“凤命”,是她能助他稳固储君之位的工具。父亲,视她为光耀门楣的筹码。嫡母,
把她当成维系家族荣耀的祭品。而谢玉娇,是那把最锋利的刀。闭上眼,
前世那蚀骨的疼痛与恨意仿佛还在灵魂深处尖啸。“姐姐,这凤冠真美,不知戴在姐姐头上,
该是何等风华绝代。”一个娇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谢玉娇端着一碗莲子羹,
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她看着镜中的谢昭华,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与嫉妒。
她手中那碗莲子羹,和前世一模一样。谢昭华从镜中看着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妹妹来得正好,”她轻声说,“替我将那支凤头金簪取来。”谢玉娇不明所以,
但还是依言从妆台上拿起那支流光溢彩、象征着太子妃身份的金簪。
就在谢玉娇递过金簪的瞬间,谢昭华猛地夺过,眼神骤然凌厉!“噗嗤!
”一声皮肉被划开的轻响。谢昭华没有丝毫犹豫,用那尖锐的簪尾,
从自己左边眼角狠狠划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瞬间摧毁了那张完美无瑕的脸!
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滴落在华贵的罗裙上,宛如雪地里绽开的红梅。“啊——!
”谢玉娇被这突如其来、惨烈至极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
手中的莲子羹“哐当”一声摔得粉碎。“姐姐!你疯了?!”谢昭华却恍若未闻,
她丢掉金簪,踉跄地冲到角落的炭盆边,那里,一把烧得通红的火钳正散发着灼人的热浪。
她笑了,笑得癫狂而凄美。“妹妹,你不是想要我的身体,我的凤命吗?
”在谢玉娇惊恐欲绝的目光中,谢昭华一把抓起火钳,死死按在自己纤细白皙的左手手掌上!
“滋啦——”皮肉烧焦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伴随着一阵青烟,整个手掌被烙得血肉模糊,
手筋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剧痛如海啸般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她的神智吞噬。
但谢昭华死死咬着牙,额上青筋暴起,眼中却燃烧着复仇的烈焰。这点痛,
比起前世所受的万分之一,又算得了什么!“疯子!你就是个疯子!”谢玉娇吓得连连后退,
浑身发抖。她不明白,为何一向温婉高贵的嫡姐,会变得如此恐怖。“还没完呢。
”谢昭华扔掉火钳,用她那只完好的右手撑着地,一步步爬向阁楼的窗边。她每爬一步,
地上就留下一道蜿蜒的血迹。她推开窗,冰冷的风雪瞬间灌了进来,
吹得她血迹斑斑的脸庞更加煞白。她回头,看向瘫软在地的谢玉娇,
露出一抹淬毒的、森然的冷笑。“凤命残躯,妹妹……”“你……可要接稳了!”话音未落,
她纵身一跃,从三层高的阁楼上跳了下去!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
重重地砸在楼下厚厚的积雪与青石板上。“砰”的一声闷响。意识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
谢昭华仿佛感觉到,一股阴冷诡异的力量,正从摔碎的那碗莲子羹中弥漫开来,
将她和楼上吓傻的谢玉娇紧紧包裹……成了。这一次,地狱,你替我走一遭。剧痛。
深入骨髓、仿佛要将灵魂撕裂的剧痛。谢玉娇在一片黑暗中醒来,
她感觉自己的脸像被刀割开,左手掌心像是被烈火焚烧,双腿更是传来了骨头尽碎的痛楚。
“啊——!”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睁开眼。入目,是华章阁熟悉的床幔。“小姐!
你醒了!”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是谢昭华的大丫鬟春禾。谢玉娇想坐起来,
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稍一动弹,脸上和手上的剧痛就让她几乎晕厥。
她下意识地抬手想去摸脸,却看到了一只血肉模糊、掌心焦黑的左手。这不是她的手!
她惊恐地尖叫起来,挣扎着要去摸自己的脸。指尖触及之处,
是一道从眼角延伸到下颔、凹凸不平的狰狞伤疤。“不……不!这不是我!”她嘶吼着,
声音却沙哑得如同破锣。“小姐,您别激动,太医说了,您需要静养!
”春禾和几个丫鬟急忙按住她。“滚开!你们这些狗奴才!我是谢玉娇!我不是谢昭华!
”她疯狂地挣扎,却发现这具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双腿毫无知觉。残了。这具身体,
不仅毁了容,断了掌,还摔断了双腿!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都让开!
太子殿下驾到!”太子萧彻?谢玉娇心中一动,对了,萧彻!他一定能认出我!
她用尽全力喊道:“殿下!救我!我不是谢昭华,我是玉娇啊!”然而,
当萧彻一身锦袍、面沉如水地走进来时,
看到的只是一个躺在床上、面目全非、状若疯癫的女人。他眼中没有半分心疼,
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厌恶与审视。“太医!”他冷冷地开口。随行的太医立刻上前,
为“谢昭华”诊脉、验身。半晌,太医躬身回禀:“回殿下,这位确是谢大小姐无疑。
只是……小姐脸上、手上的伤势过重,恐难痊愈。至于双腿,骨骼尽碎,
下半生……怕是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萧彻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需要的是一个完美的“凤命女”来做太子妃,一个能为他增光添彩、稳固地位的***,
而不是一个毁容断掌的残废!谢玉娇听着太医的话,如坠冰窟。她终于明白了。
《移魂录》生效了。她成功地进入了谢昭华的身体,
也顺理成章地……继承了这具身体上所有的伤残,以及那个人人觊觎的“凤命”。地狱,
原来是这个样子的。与此同时,谢府最偏僻、最破旧的下人房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谢昭华在一个激灵中醒来。她缓缓睁开眼,打量着四周。潮湿的墙壁,破烂的被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一个满脸凶相的婆子正叉着腰骂骂咧咧:“小贱蹄子,还敢装死!
嫡小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这个扫把星居然还有心思睡觉!滚起来去祠堂跪着!
”谢昭华没有说话,她只是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双手。
那是一双健康、完好、虽然有些薄茧却充满力量的手。她缓缓握拳,
感受着那失而复得的、掌控自己身体的感觉,一股强烈的、几乎要让她战栗的喜悦涌上心头。
她成功了。她现在是谢玉娇了。一个身份卑微、不被人注意,却拥有着一具健康身体的庶女。
这,才是她复仇的最好武器。“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婆子见她不动,扬手就要打来。
谢昭华眼神一凛,在那巴掌落下之前,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侧身躲过,
同时用手肘精准地撞在了婆子的软肋上。“哎哟!”婆子痛呼一声,捂着腰倒退几步,
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平日里逆来顺生的庶女。只见“谢玉娇”缓缓站起身,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眼神平静而冰冷,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说完,
她便径直朝祠堂走去。婆子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个小贱蹄子,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祠堂内,冰冷刺骨。
谢昭华如今的谢玉娇跪在蒲团上,背脊挺得笔直。她闭上眼,
开始在脑中梳理自己的计划。第一步,自毁凤命,金蝉脱壳,已经完成。接下来,
她要让那些曾经将她推入深渊的人,一个一个,品尝比她前世更痛苦万倍的绝望。而祠堂,
这个囚禁了无数谢家冤魂的地方,正是她复仇的起点。因为,
记载着那巫蛊禁术的《移魂录》,就藏在这祠堂的某一处暗格之中。前世,
谢玉娇便是从这里偷走的。今生,轮到她来取了。时间一晃,三个月过去。
上京城最大的新闻,莫过于谢家嫡女“自残拒婚”一事。曾经风光无限的“凤命女”,
如今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华章阁,早已不复往日的温暖华贵,
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药味和压抑的死寂。谢玉娇魂穿谢昭华过得生不如死。
脸上的伤疤结了痂,却像一条狰狞的蜈蚣盘踞在她脸上,让她连镜子都不敢照。
太医用尽了法子,也无法让那伤疤淡去分毫。更可怕的是,那伤疤一到阴雨天就奇痒无比,
有时她甚至感觉,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肉下啃噬,那是《移魂录》带来的“残躯诅咒”。
“凤冠戴不上了,这婚事,我看还是先延一延吧。”太子萧彻派人传来了这句话,
便再无音讯。大婚延期,无异于一种变相的羞辱。钦天监更是上奏,
说“凤命女”之所以断掌,是因为她德不配位,此乃“天罚之兆”。此言一出,
太子对她愈发疏远。谢家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如今希望破灭,
对她的态度也一落千丈。尤其是她的嫡母王氏,这个曾经对“谢昭华”慈爱有加的女人,
如今看她的眼神只剩下怨毒。“废物!真是个废物!
”王氏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狠狠地灌进谢玉娇嘴里,“既然脸和手都废了,
那就赶紧给我想办法怀上太子的子嗣!只要你能生下龙孙,谢家就还有指望!
”那是虎狼之药,专门催情助孕,却对身体有极大损伤。谢玉娇被灌得涕泪横流,
残破的身体在药物的催逼下,如同风中残烛,雪上加霜。她躺在床上,
感受着那具残躯带来的无尽折磨,和外界投来的鄙夷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