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李庆觉得潘小雨这只“小蚂蚱”在这个“吹牛不收税小分队”群里蹦跶不了多久了，
因为狼从来不会让自己的猎物落入别人的囊中，
而这只活跃的小蚂蚱不知道自己早已被盯上了。。。。。。宁城的夜幕降临，
李庆靠在教育局办公楼的雕花栏杆上把玩着玉扳指，这是父亲给他的成人礼，
冰凉的触感总能让他烦躁的心绪平复。刚结束和张副局长关于招生政策的谈话，
宾利后座的私密性隔绝了城市喧嚣，他修长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
最终停留在那个沉寂了五年的高中同学群。
群名还带着当年的中二气息 ——“吹牛不收税小分队”。作为市重点高中校长的儿子，
李庆整个高中都活在 “李校长公子” 的光环下，父亲的严格要求让他习惯了沉默，
却唯独对这个群设置了特别提醒。此刻手机屏幕的头像一直在跳动，
一只吐着舌头的柴犬的头像，而这个头像正是他的高中同学--潘小雨。
“刚听一个顾客说的段子，问：什么东西早上四条腿，中午两条腿，晚上三条腿？
打一日常现象 ——” 后面跟着个坏笑表情。群里立刻炸开锅，有人猜动物，有人猜工具，
潘小雨却慢悠悠补刀：“答案是：是人！早上没睡醒爬着走，中午正常走路，
晚上喝多了拄拐杖呗！” 后面跟着一排哈哈哈的表情包，甚至还有她自己配的搞怪语音，
笑声清脆得像风铃。李庆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摩挲，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印象里的潘小雨，喜欢扎着高马尾在走廊里蹦蹦跳跳，银铃般笑声回荡在整栋教学楼。
他记得她总喜欢在自习课上和玩得好的同学互传小纸条。同样是传纸条，
被老师抓包的总是潘小雨。被抓包时她总喜欢朝着同学们吐舌头做鬼脸。
李庆觉得潘小雨就像一只精力旺盛的小蚂蚱，一直蹦跶个不停。而那时的他坐在靠窗的位置，
经常看着她被两个哥哥骑着自行车载回家，一路说说笑笑，那样生动的画面是他所没有的。
因为是家中的独子，所以父亲的书房永远都是飘着墨香和严厉的训诫，
就连吃饭时都要向父亲汇报当日的学业。这时潘小雨又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这次是张猫咪揣手手的图片：“刚下班被雨淋成落汤鸡，求安慰！
有没有在宁城的友友请我吃火锅暖身子呀？” 下面立刻有男同学接茬，说要送她回家，
她却回了个翻白眼的表情：“王胖子你上次请我吃麻辣烫都要 AA，还是算了吧！
” 李庆看着笑出声，这丫头还是这么直爽，和她那开杂货铺的爸妈一个脾气，
听说她大哥开出租车，二哥开面馆，一家人每天都其乐融融的，周边的街坊邻居都羡慕极了。
李庆看着屏幕里鲜活跳跃的文字，忽然想起上周在路边奶茶店偶遇潘小雨的场景。
她穿着简单的白 T 恤牛仔裤，和闺蜜手捧着奶茶从店里走出来，
头上的马尾辫随着她开心的步伐一甩一甩的。那时他坐在车里，看着她和闺蜜边走边聊天，
聊到开心处乐呵呵的，露出两颗小虎牙。阳光落在她发梢，像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他当时差点就让司机停车，却又按捺住了，父亲安排他教育局工作后，2年的时间，
他早已习惯用冷静伪装自己。“有意思。” 他低声自语，点开潘小雨的朋友圈。
没有设置权限，最新一条是昨晚发的加班***，脸上画着搞笑的黑眼圈涂鸦，
配文 “当代社畜的精神状态：努力活着就行”。往下翻全是生活碎片，路边的流浪猫，
好吃的烤串，甚至还有吐槽着每天遇到的形形***，虽然是吐槽，但是字里行间全是幽默，
让人看了就觉得非常的鲜活。司机透过后视镜请示：“李总，回公寓还是回老宅？
”李庆收起手机，重新戴上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邃如潭：“去解放路路那家火锅店，
订个靠窗的位置。” 他想起潘小雨高中时总念叨着要吃宁城的火锅，
说等毕业了之后一定要天天去吃，那时她总拉着同学说，她爸妈每次吵嘴，
只要去吃一顿火锅就和好如初。车窗外霓虹闪烁，李庆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
像在计算什么精密的棋局。群里还在热闹地讨论火锅底料，
潘小雨正发语音吐槽清汤锅没有灵魂。他拿出私人手机，
找到那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 是高中时抄作业记下的，没想到真能打通。“喂？哪位？
” 电话那头传来潘小雨含混的声音，似乎在嚼东西。李庆靠在真皮座椅上，
声音裹着恰到好处的暖意，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潘小雨？我是李庆。
听说你在找人请吃火锅？刚好我在附近。毕业五年了，还听得出我的声音么？
”电话那头有短暂的沉默，随即传来夸张的惊呼声：“李庆？你是李庆！
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当年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高冷班草么？
” 潘小雨像只突然被惊动的蚂蚱，一下子突然蹦跶老高的那种。
这似乎也是那么多年以来李庆对她说得最长的一句话。李庆听着那慌乱又雀跃的声音，
嘴角的笑意加深。他能想象着她此刻瞪大眼睛然后突然站起来的鲜活模样，心里的那片冰山，
似乎松动了一个角落。而这只在阳光下蹦跶了这么多年的小蚂蚱，终于要落入他的网中了么！
而他想用一辈子看她蹦跶，对于她，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火锅店里的旧时光宾利平稳地停在朝阳路的那家火锅店门口，李庆刚下车，
就看到潘小雨站在屋檐下跺脚。她把湿漉漉的头发扎成丸子头，几缕碎发贴在脸颊，
白色 T 恤被雨水洇出深色痕迹，手里还紧紧攥着个帆布包。看到李庆时，她眼睛一亮，
像发现新大陆的小鹿。“哇，李庆你居然开这么好的车！” 她毫不客气地凑过来打量，
手指差点戳到宾利的车漆，“嘿嘿！教育局工资这么高的么，你该不会是被富婆包养了吧？
”李庆往旁边侧身避开她的 “魔爪”，
金丝眼镜后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出门前不会带把伞吗？
你读书的时候不是老是念叨你爸的口头禅吗--出门不带伞，早晚被雨淋。”“哈嘿，
这次我出门我爸不知道！” 潘小雨嘿嘿一笑，却很自然地跟着他往里走，
“出门的时候以为不会下雨，谁知半路竟下起了雨来，看来还得把我爸的话放心上才得？
对了，你也喜欢爱吃这家火锅吗？
”“高中时某人天天在教室宣传着宁城的这家火锅多么多么的好吃。” 李庆推开玻璃门，
火锅的香气瞬间涌了出来，混着花椒和牛油的味道，让空气都变得滚烫。
他熟稔地报了预订姓名，服务生立刻引着他们往靠窗的位置走。店里人声鼎沸，
红油锅底在桌中央咕嘟冒泡，升腾的热气模糊了窗外的雨景。潘小雨毫不客气地拿起菜单，
笔在上面唰唰划着：“毛肚、鸭肠、黄喉各来一份，肥牛要雪花的，
再来份炸酥肉……” 她抬头看到李庆盯着自己，挑眉道，“怎么？请不起？
还是你们这种当官的吃惯了山珍海味，看不上火锅？”“怕你吃太多，等下走不动路。
” 李庆叫来服务生，补充道，“再加一份茼蒿和冻豆腐，锅底要鸳鸯的。”“哎哎哎！
” 潘小雨立刻***，“吃火锅怎么能吃鸳鸯锅？没有红油的火锅是没有灵魂的！等等，
你不会是不能吃辣吧？”李庆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着手：“我胃不好，吃不了太辣。再说，
某人高中吃东西的卖相不太好哦，我是怕太辣了容易呛喉咙。”潘小雨的脸瞬间红了，
像被戳中软肋的小猫：“你…… 你怎么知道我吃东西卖相不好？” 她悻悻地放下菜单，
“好吧好吧，鸳鸯就鸳鸯，不过红油那边必须多放花椒！”服务生很快端来锅底，
红白分明的汤汁在炉火上渐渐沸腾。李庆把涮好的肥牛卷放进清汤锅里，
又夹了片毛肚在红油里七上八下：“这个涮十秒就行，老了咬不动。
” 他把烫好的毛肚放进潘小雨碗里，动作自然得仿佛练过千百遍那般。潘小雨愣了愣，
低头咬了口毛肚，脆嫩的口感混着麻辣的汤汁在嘴里炸开。
她含糊不清地说：“没想到你这个高冷班草，还挺会照顾人的哦。
”“我只是怕你太心急烫得不好吃罢了。” 李庆给自己盛了碗清汤，
镜片后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鼻尖上，“对了，你工作还顺利？”“就那样呗。
” 潘小雨灌了口酸梅汤，“自己租铺子开了小美妆店，每天接触各种各样的顾客，
每天都和上帝打交道，到点就下班，一般一般吧。” 她忽然笑起来，“你呢，听同学们说，
你现在是教育局的大领导，以后我侄子上学是不是能找你走后门啊？”“潘小雨。
” 李庆放下筷子，语气严肃起来，“教育局的规定不是用来走后门的。
” 看到她瞬间垮下去的脸，他又补充道，“不过如果符合政策，我是可以帮忙咨询的。
”“切，你还是这么无趣，我开个玩笑你都不懂配合一下的咩？” 潘小雨撇撇嘴，
夹起一块酥肉扔进嘴里，“对了，你还记得‘了’同学吗？”李庆挑眉：“什么‘了’同学？
”“就是韩明了啊！” 潘小雨拍着桌子笑起来，引得邻桌投来目光，
“我们班那个戴眼镜的，说话总是慢吞吞的，你竟然不记得他了？
”李庆的记忆闸门仿佛被打开，
那个总是缩在角落、说话带着浓重桂柳口音的男生形象渐渐清晰。他点点头：“有点印象，
怎么了？”“怎么了？” 潘小雨的眼睛亮起来，身体前倾，语气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你忘了高二那年，他给隔壁班女生写情书，被王胖子他们恶搞，在全班面前念出来的事了？
”提到这件事，李庆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那是他灰暗高中生活里为数不多的亮色，
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我当然记得。” 他往锅里添了些蔬菜，
“那天下午的自习课，王胖子抢了他的情书，非要当众念出来，结果全班笑到拍桌子。
”“可不是嘛！” 潘小雨放下筷子，手舞足蹈地模仿着当时的场景，
“韩明了那封情书简直是世纪经典！每句话后面都带着个‘了’，还是我们这边的口音，
第三声，听起来特别搞笑！”她清了清嗓子，
故意捏着嗓子模仿韩明了的桂柳话：“我不由自主的喜欢你了，
每次你经过我都忍住不看你了，可是你的背影太好看了，
我忍不住又偷偷看你了……”李庆看着她夸张的表情，听着那熟悉的口音，
清冷的眼底泛起笑意：“还有，‘你的马尾辫甩起来像小马达了，
每次看到都让我心跳加速了’。”“对对对！” 潘小雨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最经典的是最后一句：‘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了，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喜欢你了，
如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每天都给你买辣条了！’”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声。
火锅的热气模糊了李庆的眼镜片，他摘下眼镜擦拭，露出那双深邃的眼睛。
潘小雨看着他难得的放松模样，心里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后来呢？” 潘小雨好奇地问，
“韩明了没被那个女生揍一顿啊？”“没有。” 李庆重新戴上眼镜，
“那个女生把情书还给了他，说谢谢他的喜欢，但现在要好好学习。” 他顿了顿，
“其实韩明了挺勇敢的，至少敢说出自己的心意。”潘小雨撇撇嘴：“勇敢有什么用？
还不是被我们笑了好久。不过说真的，那封情书虽然搞笑，但写得还挺真诚的。
” 她忽然凑近李庆，压低声音，“你高中时有没有喜欢过班花，之前听说班花喜欢你哦！
除了班花，你有没有收到其他女同学送的情书？”李庆的目光落在沸腾的火锅上，
红油翻滚的样子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他淡淡地说：“没有。那时候只想好好学习，
没空想这些。”“切，没劲，以为能听点你的八卦捏。” 潘小雨失望地靠回椅背，
“悄悄告诉你哦，我那时喜欢过篮球队的队长，我觉得他投篮的姿势可帅啦！
那时候为了看他的篮球赛，我饭都忘记吃了，呵呵！可惜他根本不认识我。
” 她自嘲地笑了笑，“后来听说他考上了体育大学，现在应该当教练了吧。
”李庆安静地听着，把烫好的蔬菜放进她碗里：“吃点素的，别光吃肉。
” 他看着她叽叽喳喳的样子，像只不知疲倦的小麻雀，
心里那片冰封的土地似乎又松动了些。“对了，韩明了现在怎么样了？” 李庆忽然问。
“谁知道呢。” 潘小雨耸耸肩，“高中毕业后就没联系了，听说他考上了外地的大学，
后来好像回柳州老家了。上次同学聚会他也没来，估计早就忘了我们这帮人了。
” 她夹起一块冻豆腐，“不过说真的，那封情书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
你说他怎么想的，每句话都要加个‘了’，难道是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桂柳人吗？
”李庆轻笑出声：“可能是紧张吧，毕竟是第一次写情书。
” 他看着潘小雨笑得眯起的眼睛，忽然说，“其实你笑起来的样子，和高中时候一样好看。
”潘小雨的笑容僵在脸上，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慌乱地低下头，
假装专心致志地吃着碗里的菜：“你…… 你干嘛突然说这个？“没什么。
” 李庆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的雨景，“雨好像停了。”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放晴，
月光透过云层洒在湿漉漉的街道上，反射出银色的光芒。火锅店里的热气渐渐散去，
桌上的菜品也所剩无几。潘小雨打了个饱嗝，满足地靠在椅背上：“吃得好饱哟，
谢谢你的火锅。”“不用谢，下次你轮到你请我。” 李庆叫来服务生买单，“走吧，
我送你回家。”“不用不用，我家就在附近，走路十分钟就到了。” 潘小雨摆摆手，
拿起帆布包站起身，“而且你一个大领导肯定有很多工作要处理，你忙去吧，不用送我了。
”李庆也站起身，身材挺拔的他比高中时更高了些，黑色的衬衫衬得他肩宽腰窄。
他眼神坚定的看着潘小雨：“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我送你到楼下我就回去了。
” 语气不容拒绝。潘小雨拗不过他，只好跟着他走出火锅店。晚风吹过她的头发，
带着雨后泥土的气息和洗发水的清香。两人并肩走在安静的街道上，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
“其实……” 潘小雨犹豫了一下，“今天谢谢你请我吃火锅，我很久没有吃这么欢畅了。
”李庆侧过头，看着她被路光照亮的侧脸：“我也是。”走到潘小雨家楼下，
她停下脚步：“就送到这里吧，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说，
“那下次…… 下次我请你，你可要赏脸哦！”李庆看着她期待的眼神，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可以。不过下次，换个地方吃吧。”潘小雨愣了一下，
随即笑起来：“没问题！下次我请你吃我二哥面馆的牛肉面，保证你吃了还想吃！”“好。
” 李庆点点头，“上去吧，早点休息。”潘小雨蹦蹦跳跳地跑进楼道，
走到二楼时又探出头喊了一声：“李庆，晚安！”“晚安。” 李庆看着她消失在楼梯转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