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饥肠辘辘，初试锋芒
那些乞丐看林小七的眼神，从之前的麻木、同情，变成了彻底的恐惧和疏离。
李伯的死，和他那句精准得可怕的警告，让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无比迷信的人们，将他视作了不祥的怪物。
林小七能清晰地看到他们头顶的气运光团剧烈地波动着，灰白之气中翻涌着代表“恐惧”和“排斥”的黑色波纹。
他心中苦笑，却也无暇顾及。
因为更现实的问题——饥饿，正像一头凶猛的野兽，啃噬着他的胃袋，让他头晕眼花。
传承带来的知识和精神亢奋，并不能当饭吃。
他必须想办法弄到食物。
忍着全身的酸痛，他挣扎着站起身。
这个简单的动作又引来那些乞丐一阵惊恐的瑟缩。
他默默地走到庙门口，看着外面依旧飘洒的雪沫和清冷街道。
口袋里，比他的脸还干净。
“观气术……”林小七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努力集中精神。
既然这能力能看到吉凶，那能不能……看到“机会”？
他尝试着将意念集中在“寻找食物”或“获取钱财”上，同时目光扫过街道上行色匆匆的路人和沿街的店铺。
大部分行人头顶的气运都平平无奇，多是代表平常的白色或略有小成的淡红色。
商铺的气运则大多与经营状况相关，旺铺透着淡金或淡紫，萧条的店铺则笼罩灰白。
看了半晌，一无所获。
能力的运用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更耗神，只是这一会儿，他就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额角结痂的地方也开始隐隐作痛。
“看来不能胡乱使用，需要有具体目标，或者……更强的意念引导？”
他靠在冰冷的门框上，喘着气，有些失望。
就在这时，街角一个卖烤红薯的小摊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推着个改装的三轮车，炉子里炭火正旺，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小摊老板头顶的气运光团主体是代表小本经营的淡黄色，但此时，一团突兀的、污浊的黑气正盘踞在他放钱的铁盒子附近，并且那黑气有逐渐蔓延的趋势！
同时，林小七注意到一个穿着邋遢棉袄、眼神游移的瘦小男人，正假装在摊位前挑选红薯，一只手却悄无声息地伸向那个铁盒子！
小偷！
林小七瞬间明白了那黑气代表的意义——破财之灾！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猛地冲了过去。
身体虽然虚弱，但动作却出乎意料的敏捷，仿佛某种本能被激发。
“老板！
挑个最甜最大的！”
他声音沙哑地喊道，看似无意地一步插在了小偷和钱盒之间，恰好挡住了那只罪恶的手。
小偷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乞丐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缩回手，恶狠狠地瞪了林小七一眼，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一句，迅速转身溜走了。
烤红薯老板也被吓了一跳，先是警惕地看了林小七一眼，随即才发现刚才的险情，脸色一变，赶紧护住自己的钱盒子。
“妈的，又是那个三只手！
差点又着了他的道！”
老板心有余悸地骂着，然后才看向林小七，眼神复杂，“谢……谢谢了啊，小兄弟。”
林小七摇摇头，眼睛却死死盯着炉子里那些烤得焦香流蜜的红薯，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饥饿感更加强烈了。
老板也是过来人，一看他这样子就明白了。
他犹豫了一下，或许是感激，或许是一点怜悯，最终叹了口气，用夹子夹起一个最大、烤得最好的红薯，用纸袋包好，塞到了林小七手里。
“喏，拿着，趁热吃。
谢谢你啊小兄弟，不然我今天又白干半天。”
热腾腾、沉甸甸的红薯入手，那滚烫的温度和浓郁的香甜气息几乎让林小七落下泪来。
他顾不上烫，也顾不上脏，狼吞虎咽地咬了下去。
软糯香甜的薯肉滚入胃中，带来的不仅是温暖和饱足，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生机”。
他甚至能感觉到，一丝微不可察的、来自老板的感激之气（极淡的白色吉气）融入自身，让他精神的疲惫和额角的隐痛都舒缓了一点点。
“原来……帮助他人化解灾厄，还能有这种好处？”
林小七一边吃，一边若有所悟。
这似乎与他脑海中关于“功德”的模糊概念对应上了。
行善积德，或许能一定程度上抵消窥探和干预天机带来的反噬？
吃完一个巨大的红薯，他感觉身体恢复了不少力气，脑子也更加清晰。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摊位旁，仔细地看着老板的面相和气运。
老板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小兄弟，还有事？”
林小七沉吟了一下，根据脑中自动浮现的知识，开口道：“老板，你鼻头发红，准头带赤，这是近期有破财之相。
刚才那个是小灾，但根源未除。
你田宅宫（眉眼之间）晦暗，是不是家里或者存放东西的地方，最近有漏水、或者东西损坏？”
老板猛地瞪大了眼睛，惊讶道：“神了！
你怎么知道？
我家棚子前两天下雪压塌了一角，囤的几百斤煤球差点全泡了水！
正愁着呢！”
林小七点点头，继续道：“你嘴角右侧有一颗小痣，此为‘是非痣’，结合你迁移宫（眉尾上方）的气色，你最近最好不要往城西去办事，容易与人发生口角冲突，甚至惹上官非。”
这更是首接说到了老板的心坎里！
他明天正好约了人去城西谈一批二手炉具的买卖，对方名声似乎不太好，他正犹豫呢！
“这……小兄弟，你……你真是……”老板己经惊得说不出话来，看林小七的眼神彻底变了，从之前的感激和怜悯，变成了惊疑和一丝敬畏。
一个乞丐，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还说得头头是道！
林小七不再多言，他拱了拱手，转身准备离开。
他点到即止，既展示了能力，又留下了神秘感。
“哎！
小兄弟！
等等！”
老板连忙叫住他，又从钱盒子里掏出皱巴巴的十块钱，硬塞到林小七手里，“一点心意！
一点心意！
多谢指点！
多谢指点！”
林小七看着手里的十块钱，没有推辞。
这是他依靠自身能力，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
他抬起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雪花落在他的脸上，冰冷，却让他更加清醒。
这条路，似乎能走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