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弱鸡不配发言
偏偏这人还毫不自知,非要作妖。
江驰搭着胳膊靠在桌上,怎么想都觉得这同桌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压着点儿怒火,扯着嗓子叫他:“你是不是小时候不会说话,家里才给你取这个名字?”
南言平静的心情让他摩擦出了点火星,“你话很多。”
冷淡的眼神,冰凉的语气,说完时还斜了对方一眼。
江驰愣眼一瞪,这人居然敢这么看他,居然敢不拿正脸看他,居然敢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气得不轻,一拍桌子,作势要干架的语气:“你犯抽呢?!”
此话一出,刚才还安安静静听老师讲课的和谐氛围瞬间变得僵硬。
苏西用戒尺敲了敲讲台,语气还算友善:“你们在吵什么?”
江驰白皙的一张脸被气得红了一大半,听见老师的问话,他才咬牙切齿地侧身面对黑板。
“老师,我跟他合不来,想换个位置。”
双手抱在怀里,眉间散发的全是那股迟迟灭不下去的怒气,连额前的发丝也气得往上飞扬了些。
老师先是看看他,又是去看一言不发的南言。
“位置是昨天晚上就己经安排好了的,想换得等一个月之后。”
“一个月?!”
江驰两眼睁得铜铃般大,“我,他,我要跟他,当一个月的同桌?!”
字里行间都流露着不可置信。
南言保持着沉默,仿佛那些吵闹声完全闯不进他的世界,他也听不进去,也不想去关注那些有的没的。
“好了,先安静上课,才开学第一天上课,同学之间也都才刚认识,合不合得来的,不能就这么早下结论。”
老师像是早己经处理习惯了这种事,简简单单两句话,说完就又抓起书本开始写黑板字。
江驰气得快要炸毛,完全就是一整个不满。
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家伙拖出去,然后三拳两脚把他打趴下,看他求自己多搭理他的那副低声下气的模样。
光是这么想想,江驰就快要忍不住实际行动了。
一抬左手腕,垂眼瞥了一眼手表,距离下课还有十几分钟。
熬呗,反正有种那***下课了就别跑。
“叮铃~叮铃~”几声下课铃敲响,苏西向来不喜欢拖堂,***一响就提着包和课本走人了。
开学第一天的第一堂课,怕给班主任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大家都硬撑着表现得精神十足。
苏西走后,一个个的立马现出原形,像是昨晚大家都约着通宵没睡了似的,倒下一片。
江驰一点不困,虽然他今天早上也破例因为要来上早课而起了个早,但因为心里的那股火一首燃烧着,困意也就渐渐被烧没了。
他像个小恶霸似的,一脚踢在南言的凳子腿上。
力气挺大,“刺啦”一声,凳子与地板砖摩擦出的刺耳声吵到了周围的同学,碍于实在太困,也就没人抬起来骂两声。
“喂,不会说话的,咱俩是出去打一架还是在这儿,你自己看着挑。”
南言真就觉得莫名其妙了,这人是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大早上的不吃药就来学校发神经了。
原本脸上淡淡的表情也多了几分厌烦之意。
最终还是没给他个正眼。
江驰终于忍不住了,踢开自己的凳子,猛地凑过去,一把揪住南言的衣服。
“你是不是有什么斜眼病啊?
动不动就斜视别人。”
南言还没来得及把这话说出去,他就懂事的把这话送给了自己,他本来都打算说两个字了,这下又没话了。
“放开。”
南言伸手往他手背上一拍,力气不算重,江驰丝毫没感觉到疼痛。
反而得寸进尺,更加放肆地扯他衣服,吊儿郎当地带着笑说:“就这么点儿力气,怎么这么废物啊。”
他还笑着,越笑越得意。
“啊——”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响彻整个高一三班,所有同学貌似都不困了,纷纷抬起头来,一睁眼发现好像要有好戏看了的样子,打了鸡血一样地坐起来。
“你特么的敢掐我!
你死定了,你绝对死定了,你完了!”
人要作死,那就是真的自寻死路,南言只不过是轻轻地用几根清瘦的手指在他的手背上揪起来了一块肉而己。
这人至于这么弱吗?
“然后呢?”
南言说得毫不在意,一点没把他刚才的那番警告当回事。
“真特么服了,我这辈子还真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哪样?”
南言又是那淡淡的语气。
江驰还摸着被他掐得大红大紫的一块,咬牙切齿,额头上的青筋都活活让人给气得快要暴走了。
“别给我扯这些,你就说,敢不敢单挑?!”
南言对这种事无趣,“弱鸡不配发言。”
“咳咳。”
前排刚醒正喝水的沈辞听完,生生把就快要咽下去的水给呛了出来。
相处这么多年,他真没想到这兄弟平时性子淡了点,关键时候还挺爷们。
说起话和做起事来,毫不含糊,干脆利落。
是他以前太小看人了。
见两人那僵持不下大战一触即发的样子,他赶紧放下水瓶,站起身来,滑溜地转下去,凑到江驰旁边。
好声好气地劝说:“别呀,这好歹第一天认识,还都是同桌的缘分,哪能一上来就打一架啊,这影响多不好啊。”
说完,江驰依旧没有消气。
沈辞只好继续说好话:“哎呀,不是我说,你这人长这么帅,我一见你就觉得你肯定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哪能为了这么点小事打架呢,伤和气,也有损你以后在班上的口碑不是?”
沈辞一个劲儿地朝自己的同桌使眼神,忙着看热闹的季泽突然接收到他的暗号,连忙伸出双手,举到胸前更高的位置竖着大拇指。
“对对对,我们驰哥一看就是个大度的人!”
江驰一听俩人这么一通的夸赞,火气算是消了下去,清俊的脸上没忍住还挂着点儿笑。
“行,还是你们俩有眼光。”
说着,余光一瞥,“不像某些人,只会瞎逼逼,没胆子单挑。”
见江驰终于坐下,沈辞也回了自己位置。
“哐当!”
一声巨响。
沈辞手里刚拧开瓶盖要喝的水差点没拿住,让这声音吓了一大跳,赶紧转过去,生怕这俩人又要干架。
结果,他看见的不是要有干架的气势,而是,两张桌子像是分了楚河汉界,突然之间就离得好远。
江驰拉完桌子,瞅见那本数学书,嫌弃似的往南言那边一扔。
“听着,这一个月里,你最好别惹我,我也没那功夫搭理你。”
南言没听他说什么,他刚说完上课铃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