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重生·林晚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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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消毒水的味道还滞留在空气里,挥之不去。

苏柔刚被接回来,林家上下像炸了锅。

佣人们压低的议论声飘进耳朵,“可怜的小姑娘”……语气里塞满了廉价的怜悯和刻意的讨好。

而我,林晚,这个家的亲生女儿,蜷在角落那张床上,活像一件被遗忘在旧仓库里的家具。

心脏猛地一抽,不是疼,是彻骨的清醒。

前世的记忆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意识——我熬了三年药膳吊着林震的身体,功劳簿上却只刻着苏柔的名字;我熬通宵修复林氏核心系统的致命漏洞,林霆轻飘飘一句“打杂的”就抹杀了所有;我试新药试到肝功能衰竭,林霄只当那是“为科研必要的牺牲”;我改剧本改到咳血,林霁觉得我只是沾了他大编剧的光;我调试义肢调试到手指变形僵硬,林骁觉得那是“当姐姐的本分”;我带队捧回世界冠军的奖杯,林枫嗤笑一声,说“运气真好”。

最后呢?

他们把我推进ICU那扇门时,苏柔正穿着我亲手设计的晚礼服,在聚光灯下梨花带雨:“姐姐太拼命了,我们都心疼坏了。”

我死在冰冷的病床上,连骨灰盒都无人认领。

现在,我回来了。

就在这噩梦开始的地方。

手伸进枕头底下,摸到那把冰冷的钥匙——父母车祸现场唯一留下的东西。

金属棱角狠狠硌着掌心,尖锐的刺痛让我每一根神经都绷紧。

这世上没有神佛,只有欠我血债的仇人。

我不信天,只信自己这双沾过血、也必将讨回血的手。

我坐起身,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书桌前,拉开了那个积灰的抽屉。

里面静静躺着一叠图纸。

纸张泛黄,边角磨损卷曲,是我前世用命、用无数个日夜一笔一划描摹出来的东西——生物医药、信息工程、精密机械、剧本架构、电竞战术……每一张,都曾是林家那六个男人飞黄腾达的基石,也是我用血肉灵魂换来的资本。

指尖拂过纸面,摩挲着那些熟悉的线条,像在触碰一道道尚未结痂的旧伤。

苏柔假摔那天,我记得太清楚了。

她在我面前,像朵娇弱的花,轻轻一绊就跌倒在地。

膝盖上蹭破的那点油皮,让她哭得仿佛天塌地陷。

林震第一个冲过去,像捧起稀世珍宝;林霆立刻递上创可贴,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蝴蝶翅膀;林霄嚷嚷着要送她去做全身检查;林霁夸她“真坚强”;林骁小心翼翼地扶她起来,嘴里还道着歉,怪自己没看好;林枫更是首接放话,眼神凶狠地扫过西周:“以后谁让柔姐受半点委屈,就是跟我林枫过不去!”

而我呢?

我只是端着那碗刚熬好、还烫手的安神汤,站在原地,像个局外人,看着他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围着她打转。

那一刻,所有的幻象都碎了。

这不是家,是精心打造的囚笼。

我不是女儿,是被圈养起来、随时准备被榨取骨髓血肉的牲畜。

一丝冰冷的笑爬上嘴角。

我把图纸按领域分好,放进不同的文件夹。

动作放得极轻,几乎无声——这房间里的眼睛太多了。

林家的摄像头无处不在,尤其是我的房间,美其名曰“保护大小姐安全”。

但我早就摸透了它们的脾气。

走廊尽头那个摄像头,每隔十五分钟,会像人眨一下眼那样,因自动校准短暂失联三秒。

那三秒,是林家监控网唯一的死角,也是我的机会。

打开电脑,插入匿名虚拟卡,登录那个层层加密的邮箱。

律师是我前世就悄悄物色好的,专门处理断亲协议和财产分割,收费高昂,嘴巴极严,林家那点压力,他顶得住。

邮件正文只有一行冰冷的字:“断亲协议模板己附。

后续按标准结算。”

附件里,是我在前世反复推敲、字字淬毒的协议文本——条款苛刻到极致:放弃继承权,拒绝承担任何债务,彻底断绝亲属关系,永不参与林家任何事务。

发送键按下,屏幕暗下去。

我拔掉设备,用布巾仔细擦去每一枚指纹,将电脑恢复原状。

窗外的月光惨白,冷冷地泼在我脸上,像覆了一层寒霜。

没有眼泪,也没有笑容。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

我对着它,声音低得像耳语:“林晚,从今天起,你只为自己活。”

我不是来祈求爱的,我是来索命的。

他们欠我的,不止是一条命,是整整一辈子被践踏的尊严。

躺回床上,闭上眼,思绪却像冰冷的齿轮开始转动。

父亲书房的保险柜……那里面锁着林家早期见不得光的投资记录,还有一份……关于遗嘱的草稿。

那是撬开林家堡垒的支点,也是点燃一切的火药桶。

但现在不行,太早了。

我要等。

等他们发现我变了,等他们察觉到那股陌生的冰冷,等他们开始心慌意乱。

那时,才是撕开这张虚伪温情画皮的最佳时机。

苏柔以为她赢了?

呵,她连当棋子的资格都勉强,顶多算个挂在鱼钩上的饵。

真正的好戏,还没拉开帷幕。

我翻身侧卧,枕头下那把钥匙,硬生生硌着肋骨,钝痛蔓延。

痛才好。

痛,才记得清。

忘不了那个夜晚,救护车刺耳的鸣笛撕裂长空,父母再也没有回来。

林震抱着苏柔踏进家门时,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碍眼又抹不掉的污渍。

他说:“晚晚,你要懂事。”

我懂了。

彻彻底底,刻骨铭心地懂了。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懂事就施舍半分怜悯,它只会因为你足够强大、足够凶狠,才不得不低下它倨傲的头颅。

所以,我不再懂事了。

我要让他们一个个跪在我脚边求饶,然后,亲手把他们推下他们自己挖好的深渊。

这一世,我不再是林家的女儿。

我是他们挥之不去的梦魇。

睁开眼,天光尚未刺破黑暗。

房间里死寂一片,只有空调低沉的嗡鸣,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我知道,从今晚这封邮件飞出去的那一刻起,命运的轨道就彻底扳离了原来的方向。

林家不会轻易松口,但他们忘了——我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更了解林家这座华丽坟墓的每一寸构造,每一道裂缝。

就像一把藏在鞘中的利刃。

过去,他们握着刀柄,肆意挥砍。

现在,该轮到我握住它了。

坐起身,轻轻掀开窗帘一角。

天际,一丝微光正艰难地撕开厚重的夜幕。

我对着那片将明未明的天光,声音轻得像叹息,又冷得像冰:“来吧,让我们看看,这一次,谁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

躺回去,闭上眼,积蓄着力量。

天一亮,不,或许就在今天清晨,林震的桌上就会躺着一封冰冷的律师函。

他会暴怒,会猜疑是谁在背后捣鬼,会动用关系查IP,会冲到我面前质问我是不是疯了。

我不怕。

那个任人揉捏的林晚,己经死在前世的ICU里了。

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林晚,带着一身洗不尽的血债。

这一局,胜负己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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