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古斯杰
他磕磕绊绊地挤出了这些古怪的音节。
“埃拉特……”他迅速回头看向凯恩，低声嘟囔，“接下来怎么说来着？
我最讨厌这种事。
学基本的***语我都整整花了一个任务期。”
“埃拉特……撒卡斯——”凯恩低沉地念了一句。
“啊，对！”
伊森挥手打断了他，“我想起来了。”
他转身对着那个蜷缩着的俘虏，再次露出了他自认为最友善的笑容。
“埃拉特……撒卡斯拉……额维特瑞？”
那个年轻的女子看着他们，嘴唇的伤口仍在渗血。
她把受伤的手腕紧贴胸口，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捻着粗糙的家织披风。
她的个子很小，比刚刚被杀的那些男人还矮，皮肤是温暖的咖啡棕色，灰尘沾染着她的黑发，那些黑发被梳成一条复杂的辫子。
“古斯杰。”
她低声说，声音因风沙和疼痛而显得沙哑。
伊森咧嘴一笑，努力表现得友善些，并向她伸出手。
然而他的动作让她的眼睛瞬间瞪大，身体向后缩去。
“伊森！”
一声女人的喊叫从他身后传来。
“天呐，伊森，给这位女士点空间吧。”
杰姬猛地推开M-ATV的车门，踩着早晨的微光大步走出来，怒视着他。
“两个星期没遇到人了，你竟然当着她的面干掉了大部分。”
“看看她，杰姬！”
伊森愤怒地喊道。
他再一次指向那个女人，但在看到她眼中的恐惧后尴尬地放下了手。
“她看起来像是会为他们的死感到难过吗？”
他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她被打得够惨了，而且明显比起我们，她更害怕他们。
再说了，他们可是拔了刀的。
那家伙差点捅了凯恩。”
凯恩用手指了指地上最后一名袭击者的武器，那是一柄沉重的弯刀，刀身宽阔笔首。
“不只是刀。”
他轻声说道，目光落在刀锋上，晨光在其上反射出微光。
“他挥刀的动作有些奇怪，而且他倒下时，刀砸到地上像是一把铁锤。”
杰姬的视线扫过那把刀，但她摇了摇头。
“这确实有点意思，”她承认道，“但目前并不重要。
让我去和她聊聊，试着让她冷静下来。
或许我能套点有用的信息，而不是，你知道，像你那样吓唬她。”
她翻了个白眼看着伊森，他则用冷冷的目光回瞪她。
“我们一些补给快用完了。
如果她来自附近的村庄，或许我们能换些物资，还能找个地方给车充电。
你俩收敛一下‘魅力攻势’，顺便把那把魔法爆炸刀收起来。”
“你不会说当地语言。”
伊森粗声说道，“你打算比手画脚？”
她耸耸肩。
“我勉强凑合。
我是这里最没威胁的那个人，除了阿琼以外，所以或许她更愿意跟我说话。”
伊森看向凯恩，后者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两人走向那把刀，伊森仍端着步枪，保持警惕。
杰姬蹲到年轻女子旁边。
她没有再往后缩，但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放松。
“嘿，”杰姬说。
“古斯杰，对吧？”
她指了指年轻女子。
“我是杰姬。”
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叫杰姬。
抱歉，他们只给那些军人上了语言课。”
古斯杰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后叹了口气，稍稍坐得放松了一些。
“科尔。”
她说道，最后一个音节带着喉音。
她转头看向伊森正在摆弄的刀，指着他的方向，“艾森？”
她问。
“对，伊森。”
杰姬纠正道，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而那位高个儿绅士是凯恩。”
“凯恩。”
她跟着杰姬的手指，果断地重复了一遍。
“喂，这不公平。”
伊森抱怨道，朝她们投去不满的一瞥。
“她比我名字的发音好太多了。”
“那是个好名字。”
凯恩头也不抬地说。
他小心翼翼地举起那把刀，仔细检查刀身上镶嵌的徽章。
“我妈是个聪明人。”
“古斯杰。”
杰姬说，把她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并在沙地上画了个粗糙的房子。
“我们离你的家近吗？”
对方毫无反应。
“该死，”她嘟囔道，“凯恩，帮我翻译一下。”
“Suun sacas ra evit ga？
Ademen udaezhe isin,（我们离你家远吗？
送你过去）”凯恩随口念出，目光依然停留在刀身上细密的文字上。
杰姬再次露出灿烂的笑容，指了指凯恩。
“他说的就是我的意思。”
年轻女子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似乎在下某种决定。
随后，她站起身，扫视了一下山脊线，指向其中一道破开的裂口。
“Tsan saal.（那里。
）”她语气坚定地说道。
“好的。”
杰姬拍了拍手。
“我就假设这是个好兆头吧。
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魔法刀己经收下了。”
伊森挥了挥手。
凯恩将刀固定在腰间的刀鞘中，做工精致的皮鞘和简朴的刺刀形成了奇特的对比。
“我们可以走了。”
杰姬为古斯杰打开了M-ATV的车门，示意她进去。
她稍微犹豫了一下，才爬上车，跌跌撞撞地进入了昏暗的车厢。
眼睛还在适应黑暗时，一张带着慈祥笑容的苍老面孔出现在她眼前，几绺白发杂乱无章地从头顶竖起。
“你好，”那名老人说道，向这位茫然的年轻女子伸出手。
“我叫阿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