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轨的男友季言,突然单膝跪在我面前,捧着一枚我绝不可能买得起的钻戒,
眼眶通红地对我说:“晚晚,嫁给我。”我即将破产、焦头烂额的哥哥,
笑着递给我一把兰博基尼的车钥匙,说:“傻妹妹,生日礼物,喜欢吗?
”我生命只剩最后一天倒计时的父母,没有躺在病床上,反而精神抖擞地在厨房为我忙碌,
端出一桌堪比国宴的早餐,慈爱地看着我:“晚晚,快尝尝,都是你最爱吃的。
”他们都在演。用一种近乎癫狂的热情,为我编织一场盛大而完美的生日幻梦。而我,
是这场戏里,唯一被蒙在鼓里的观众。他们不知道,我也重生了。我知道,今天,
是我的死期。1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精准地落在我眼皮上时,
我闻到了一股久违的、浓郁的饭菜香。是妈妈做的糖醋排骨,还有爸爸最拿手的香煎鳕鱼。
我的意识有片刻的恍惚。我已经快一年没在家里闻到过这种味道了。自从半年前,
爸妈体检双双查出绝症,生命进入倒计时后,家里就再也没有开过火。
冰冷的医疗器械和浓重的消毒水味,成了这个家新的主旋调。我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那片惨白的天花板,而是我卧室里熟悉的星空顶。我坐起身,
难以置信地环顾四周。干净、整洁、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床头柜上,
甚至还摆着我最喜欢的百合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晚晚,醒了吗?快出来吃早饭啦!
”妈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温柔、有力,没有一丝病中的虚弱。我掀开被子,
几乎是冲到门边,一把拉开了房门。客厅里,穿着围裙的妈妈正端着最后一盘菜走出厨房,
爸爸坐在餐桌旁,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见我出来,他推了推老花镜,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我们家的小寿星终于起床了,快去洗漱,生日面都要坨了。”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
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美好得像一幅画。一幅……不该存在的画。
我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剧烈的疼痛告诉我,这不是梦。“爸,
妈……”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颤抖。“傻孩子,站着干嘛?
”妈妈嗔怪地看了我一眼,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推到我常坐的位置上,“快吃,
今天可是你的二十三岁生日,最重要的一天。”最重要的一天。是啊,太重要了。因为,
今天是我上一世的死期。2我记得很清楚。上一世的今天,我的二十三岁生日,
过得像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爸妈的病情在那天急剧恶化,双双被送进了ICU。
哥哥的公司资金链断裂,被合伙人卷款跑路,面临破产清算,
家里的别墅和车子都被查封抵押。而我的男友季言,被我捉奸在床,
他和他的白月光苏晴在我为他精心准备的生日惊喜套房里滚作一团。我站在ICU门口,
手里攥着一沓厚厚的催款单,手机里是银行冷冰冰的查封短信,
耳朵里还回响着季言那句理直气壮的“我爱的从来都只有苏晴,
和你在一起不过是图你家能帮我”。天塌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
像个游魂一样在街上晃荡。然后,一辆失控的货车朝我冲了过来。在被撞飞的瞬间,
我看到了爸妈含泪的脸,哥哥愧疚的眼神,甚至还有季言一闪而过的错愕。原来,
死亡是这种感觉。冰冷,且充满了不甘。可现在,我不仅活着,
还回到了这个“完美”的清晨。我坐在餐桌前,机械地吃着那碗长寿面。
味道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可我却食不下咽。“晚晚,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妈妈担忧地看着我。“没有,很好吃。”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爸爸放下报纸,
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晚晚,生日快乐,爸爸妈妈的一点心意。”我打开,
里面是一条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是我去年在拍卖行杂志上看到过一眼,
随口说了一句“真好看”的款式。我记得,它的拍卖价是七位数。以我们家当时的经济状况,
根本不可能负担得起。“爸,这个太贵重了……”“傻孩子,只要你喜欢,再贵重也值得。
”爸爸笑得一脸慈祥,可我却分明看到,他藏在桌下的手,在微微发抖。
妈妈也附和道:“是啊,晚晚,这是爸妈欠你的。以前总说忙,忽略了你,以后不会了,
我们把所有的时间都给你。”她说着,伸手想为我理一理头发,可她的指尖刚触碰到我,
就如同被烫到一般,迅速缩了回去。那双手,枯瘦、冰冷,布满了针孔和老人斑。
根本不是一个健康中年女人该有的手。我心中一凛,猛地抬头看向她。她的笑容依旧温柔,
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恐慌和……死气。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3门***在这时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温馨。妈妈如蒙大赦般站起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我的哥哥,林琛。他今天穿得格外精神,一身高定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脸上挂着意气风发的笑容,仿佛还是那个商场上无往不利的林家大少。“哥。”我站起身。
“我们家小公主生日快乐!”林琛张开双臂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像变魔术一样,
从背后拿出了一把车钥匙,在我眼前晃了晃。那上面,是兰博基尼的公牛标志。
“送你的生日礼物,停在楼下了,喜欢吗?”我看着那把钥匙,只觉得无比刺眼。
我记得很清楚,上一世的今天,哥哥的公司已经山穷水尽,
他甚至连给我买个蛋糕的钱都拿不出来,只能在电话里愧疚地对我说“对不起”。而现在,
他却送了我一辆几百万的跑车。“哥,公司……最近不忙吗?”我试探着问。
林琛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快到几乎让人无法察觉。“不忙,好得很。
”他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我的头,“前阵子是有点小问题,不过都解决了。哥现在有的是钱,
我们晚晚想要什么,哥都给你买。”他说得那么信誓旦旦,那么理所当然。可我却看到,
他西装袖口下露出的手腕上,那块他从不离身的百达翡丽不见了。不仅如此,
我还瞥见他裤子口袋里露出了半截当票。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疼得喘不过气来。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言,
来为我营造一个虚假的“完美生日”?4“哟,都在呢?这么热闹。
”一个轻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季言。他今天也一反常态,
穿着正式的白衬衫,手里捧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脸上挂着我最喜欢的那种温柔又带点痞气的笑。“叔叔阿姨好,哥。
”他礼貌地和我的家人打招呼,然后径直走到我面前,将玫瑰花递给我。“晚晚,生日快乐。
”我没有接。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看着这个上一世在我生日当天,
和别的女人在酒店翻云覆雨的男人。我甚至能清晰地回想起他当时不耐烦的嘴脸,
和苏晴裹着浴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那份屈辱和恶心,即便重来一世,
依旧刻骨铭心。见我迟迟没有反应,季言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晚晚,怎么了?不喜欢吗?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我问,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季言愣住了,
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旁边的爸妈和哥哥也交换了一个紧张的眼神。“晚晚,
怎么跟季言说话呢?”妈妈出来打圆场,“季言这孩子有心了,知道你生日,
特地赶过来给你惊喜呢。”“惊喜?”我冷笑一声,“我倒觉得是惊吓。”“晚晚!
”林琛的语气也重了几分,带着警告的意味。我没有理会他们,
依旧死死地盯着季言:“我问你,苏晴呢?她没跟你一起来吗?”“苏晴”两个字一出口,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季言的脸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5上一世,
我和季言的矛盾,就是从苏晴回国开始的。苏晴是季言的青梅竹马,
是他口中“比亲妹妹还亲”的存在。她回国后,季言陪她的时间比陪我还多。她一个电话,
季言可以半夜抛下发高烧的我,去给她送夜宵。她心情不好,
季言可以推掉我们早就定好的纪念日旅行,陪她去散心。我不是没有闹过,可每次换来的,
都是季言的不耐烦和指责。“晚晚,你能不能懂事一点?小晴她刚回国,一个人很可怜的。
”“我们只是朋友,你不要那么小心眼好不好?”“你再这样无理取闹,
我们真的就走不下去了。”直到我生日那天,收到他俩在酒店的开房记录,我才明白,
我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而现在,看着季言这副心虚的模样,
我心中的恨意几乎要喷涌而出。“怎么不说话了?”我步步紧逼,“是不知道该怎么编,
还是觉得我太蠢,连问都不配问?”“我……”季言张了张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够了,晚晚!”林琛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今天是你的生日,别闹了,
行吗?”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恳求和……恐惧。我看着他,又看了看旁边一脸焦急的爸妈,
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们知道。他们全都知道季言和苏晴的事。甚至,
他们可能知道得比我还早。只是为了今天,为了我这个所谓的“完美生日”,
他们选择了隐瞒,选择了粉饰太平。甚至不惜强迫季言这个出轨的渣男,
来我面前继续扮演深情男友。真是……可笑至极。6“闹?”我甩开林琛的手,
自嘲地笑了起来,“哥,你觉得我在闹?”“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这也有错吗?
”“什么真相!”林琛的音量陡然拔高,似乎想用气势压倒我,“季言跟苏晴什么事都没有,
是你想多了!他今天能来,就是心里有你!你别不知好歹!”“林琛!”爸爸厉声喝止了他。
林琛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深吸一口气,别过脸,不再看我。气氛一瞬间降到了冰点。
最终,还是季言打破了沉默。他走到我面前,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脆弱和悔恨。“晚晚,
对不起。”他声音沙哑,“都是我的错,是我***,是我没有处理好和苏晴的关系,
让你受委屈了。”“我和她,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你相信我,我爱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他一边说,
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在我面前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枚硕大的粉钻戒指,
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然后,他单膝跪了下去。“晚晚,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可能都不会信,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证明我爱你的机会。
”“嫁给我,好吗?”我看着他,看着他通红的眼眶,
看着他脸上真挚得不带一丝杂质的表情。如果不是重生了一次,
我或许真的会被他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所打动。可现在,我只觉得无比讽刺。他大概以为,
只要他演得够逼真,我就能像个傻子一样,忘掉所有的伤害,开开心心地收下这枚戒指,
然后继续沉浸在这场虚假的幻梦里。我没有说话,只是弯下腰,从他手里拿过了那枚戒指。
季言的眼睛瞬间亮了,充满了狂喜和期待。我爸妈和哥哥也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
在他们所有人的注视下,我走到窗边,拉开窗户,毫不犹豫地将那枚戒指扔了出去。
戒指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然后消失在楼下的草坪里。“现在,你可以滚了。
”我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对季言说。7所有人都被我的举动惊呆了。
季言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颤抖着,像是想说什么,
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陆晚晚!你疯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林琛,他一个箭步冲上来,
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你知道那枚戒指值多少钱吗?
你知道季言为了给你买这枚戒指……”“我不想知道。”我冷冷地打断他,“我只知道,
我不想看见他。让他从我家滚出去。”“你!”林琛气得脸色铁青。“小琛,别说了。
”妈妈拉住了暴怒的林琛,她走到我面前,眼眶泛红,声音里带着哀求,“晚晚,别这样,
妈求你了。今天是你生日,我们开开心心的,好不好?”“开开心心?”我看着她,“妈,
你们觉得我现在这样,还能开开心心吗?”“你们一个个都在我面前演戏,
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爸,你的病呢?你的化疗不用做了吗?
公司给你的病危通知书是废纸吗?”“妈,你的透析呢?一个星期三次,你忘了吗?
你以为戴个假发,化个浓妆,就能掩盖住你脱发和憔悴的脸吗?”“还有你,哥!
”我转向林琛,一字一句地问,“你的公司不是早就破产了吗?你卖了手表,
当了家里的古董,就是为了给我买一辆我根本不需要的跑车,
来营造你还是个成功人士的假象?”“还有你,季言。”我的目光最后落在他身上,
充满了鄙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苏晴早就睡在一起了吗?你以为删掉聊天记录,
换个手机号,我就什么都发现不了了?你跪在这里求婚的样子,真的让我觉得恶心!
”我像一个失控的疯子,将他们精心编织的谎言,一件一件,残忍地戳破。每说一句,
他们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
他们都低着头,像一群被审判的犯人,不敢看我。原来,戳穿谎言的感觉,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快。反而像是用一把钝刀,在自己的心上,来来***地割。
8“晚晚……”不知过了多久,爸爸才颤抖着开口。他摘下眼镜,用手背抹了一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