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异端初现
案上摊着一卷《青阳异志》，墨迹未干，画的是赤阳草与铁皮野猪。
“我下午刚画完，夜里你就把实物带回来了。”
欧阳墨指尖点向画纸，语气像在讨论一幅山水，“缘分呐。”
陈凡扫过书阁，确认没有第三人。
“首说。”
“我要那枚赤阳丹。”
欧阳墨抬眼，温雅里透出锋利，“外门大比，我押了你赢，赔率一赔十七。”
陈凡喉结滚动。
赤阳丹只剩一颗，凌晨冲击淬体五重的关键。
滚出去，计划全乱。
“理由。”
“我能让你名正言顺地吃它。”
欧阳墨从袖中摸出一块木牌，正面刻着“药峰临时采药令”，背面却嵌着细小铜片，与赤阳草根须里那块残片纹路吻合。
陈凡指尖一紧。
残片在烘炉里烫得惊人，像要烧穿掌心。
“药峰今夜失窃三枚上品淬体丹，执事正在搜人。”
欧阳墨声音压低，像在说睡前故事，“你救的那位女弟子，刚好是药峰外门，她醒来第一句话是‘黑衣人朝书阁去了’。”
陈凡眼底浮出戾气。
原来坑挖在这。
“给我丹，我保你清白。”
欧阳墨折扇轻摇，扇面绘的却是地狱变相图，“或者，你赌执事信你？”
陈凡忽然笑了。
笑声短促，像刀锋划过瓷片。
“成交。”
他摊开掌心，赤阳丹滚落，表面浮现一道金纹——烘炉二次提纯的标记。
欧阳墨接住，指尖被烫得一颤，却笑得愈发温雅。
“三日后，你若能活，我再送你一桩大礼。”
陈凡转身，背影没入黑暗。
他没回头，声音却飘回来，“若我死了，记得多烧点纸钱，我怕穷。”
……凌晨，外门弟子居所。
陈凡盘膝榻上，掌心烘炉虚影旋转，金焰舔舐空气。
赤阳丹没了，但铜片还在。
检测到同源残片，是否融合？
“融。”
铜片化作流光没入烘炉，炉壁浮现残缺篆文，像一把断剑。
烘炉进阶：可炼化‘灵纹’，提取武技残意。
陈凡闭眼，脑海中浮现一段模糊画面：一人持剑，剑尖挑起星火，三步之内，野猪头颅飞起。
——《星火三斩》残篇。
他睁眼，窗外鸡鸣初起。
淬体五重的瓶颈，松动了。
……同一时刻，药峰。
欧阳墨立于丹房废墟，指尖捻着赤阳丹金纹，眼底映出火光。
“陈凡啊陈凡，你最好活久一点。”
他低笑，折扇“哗啦”展开，扇面地狱图里，小鬼正啃噬一具无头尸体。
药峰废墟的焦味混进晨雾，像一碗冷掉的苦茶。
欧阳墨把赤阳丹抛进袖中暗袋，指腹摩挲那道金纹，烫得发疼。
“执事大人，贼人往书阁去了。”
他转身，声音温吞，像给经文断句。
执事杜奎虎背熊腰，腰间铜铃随步乱响，闻言眉心首跳。
“书阁？
欧阳执事亲眼所见？”
“月色太暗，只瞥见黑衣，袖口带火。”
欧阳墨垂眼，折扇掩唇，像怕风吹乱字句。
杜奎盯他三息，忽然咧嘴：“你押了陈凡赢？”
“押了。”
“那小子若被搜出，赔率一赔十七可就泡汤。”
欧阳墨轻笑，扇骨敲掌心，节奏像木鱼。
“所以我更盼他清白。”
杜奎哼了声，挥手带人扑向书阁。
欧阳墨立在原地，指尖捻起一片焦黑瓦砾，嗅到赤阳草残烬。
“陈凡，你可别死在第一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