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系统祷告
“我要编造一个身份。”
说。
“我其实是孙悟空,在灵山,被六耳猕猴顶替了身份。”
“而真正的我化为了一座石像,被人放置在这里。”
No“什么?”
信仰值不够吗…“那换一个。”
“我其实入山修行的法海,镇压白蛇青蛇之后深感愧疚,于是将自己封印在一块石像里面。”
“日子久了,被人当做神像摆在了一座破庙里。”
“那座破庙就是现在这一座,而石像就是我。”
No。
信仰值还是不够?!
“那再换一个。”
“《聊斋志异》中的道士燕赤霞?”
不。
………不。
………不!
“什么垃圾系统?!”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那我能编造什么身份嘛?”
以目前宿主的信仰,只能编造凡俗虚影。
“那我编造我其实是秦始皇,偷偷从秦始皇陵,跑出来,将自己封印在石像里面,试图信仰成神。”
不行。
“啊——啊!”
宿主目前的信仰值只能编造凡俗虚影中最低级的人物。
比如,普通农夫,工匠,商贩、无名士兵、偏远山村的小医生,某正史未记载的小官。
编造身份的等级越低,篡改过去历史的细节就越完整。
若是篡改过去历史的细节过于笼统稀少,可能会导致身份编造失败。
“那这些未被历史记载的人物,我可以随便编吗?”
不行。
只是没被史书记载,但是却被时间见证。
必须是真实存在过的人物,否则身份编造失败。
“啊呜——”白悦气的首抓头发。
当然只是一个精神虚影,现实中的石像依旧是纹丝不动。
……第二天。
“咯吱”一声,朽木门被推开。
昨天那两人又来了,但不同的是,这次两人背后都背了个大背篓。
地缺先钻进庙,把背篓往神龛旁一放,转过身时,天残也跟着进了门,正弯腰卸背篓。
地缺仰头看他,蒙着右眼的灰布沾了些草屑,“我怀疑上回没成,是祭品太少,要求又太高。”
“上次你许了啥愿?”
天残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没好意思说。
地缺一看他这模样,当即露出个“男人都懂”的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这次换个。”
“估摸着是咱俩的愿望太离谱,才没回应——这次换个简单的,再加上这俩背篓的祭品,”他扫了眼两人的背篓,竹篓缝里隐约渗着暗红,“肯定能成!”
说着便照搬昨日的流程。
先从背篓里往外掏——两坨裹着血的鲜肉往神龛前一摆,还多了把黑黝黝的头发,不知是谁的,缠在一块儿;又摸出几截晒干的蛇蜕、一小袋泛着腥气的土,往地上撒了个比昨日更大的圈。
骨刀换了把更尖的,地缺往自己手背上一划,将口子划的更深一些,血珠子一滚,再往无面泥塑上抹,暗红印子顺着泥缝爬到了比上次更远的地方。
天残在一旁帮着递东西,首到看着神龛前摆得满满当当。
等一切弄完,两人并排跪在灰地上,刚合上眼,天残正琢磨着该怎么祷告,地缺忽然睁眼,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唔?”
天残瞪着眼,鼻腔里发出疑惑的声,心里面祷告,你捂嘴干嘛呀?
地缺低声说道:“我又想了一下——觉得保险点,愿望再提得简单些。”
“咱别一人一个了,共享一个,提最低的,这样成的可能性最大。”
他松开手,见天残点头,又道,“咱俩商量下,虽说要低,但也不能是丑女吧?”
“那是自然。”
天残忙应。
“你有啥主意?”
天残眼睛往右上瞟了瞟,像是在使劲回想,随后压低了声:“前几个月,听说小石镇死了个漂亮女的,叫安清蓉,动静闹得大,官府都去了——好像是哪个县太爷的女儿。”
“达官贵人之后,肯定细皮嫩肉,手指不沾水的,玩起来……什么鬼?”
地缺没等他说完就低喝一声,眼睛都睁大了,“你想玩尸体?”
“我知道的漂亮的就她一个啊。”
天残说得认真,眉头皱着,“咱村有漂亮的?
全是黄脸婆,又矮又黑。”
“稍微有点姿色的早嫁出去了,这十里八村,但凡听到有哪家姑娘的消息,等赶过去人家早就被提亲了。”
“找活人,只能找丑的——再说,咱就是拿来玩的,只要摸起来跟活人差不多,死的活的要紧吗?”
地缺垂下眼,右手摸着下巴上没几根的胡子,眼球在蒙眼布后快速转着,有些犹豫。
天残见状又加了把火:“你想,这种达官贵人的子女,本就不差,但就她出名,那肯定是因为,就算是在达官贵人的子女里面,她的容貌也是拔尖的。”
“这等姿色,哪怕看一眼、闻一下,也比村里那些脸大的跟洗脸盆似的,腿也粗的和水桶有的一拼的强啊。”
“要能找活人当然好,可咱这点祭品,够吗?”
“大哥,你觉得呢?”
地缺咽了口唾沫,脑子里幻想起了天残描述的“细皮嫩肉”,身子有些兴奋的发颤。
天残见他这模样,心里也跟着跳得快,知道这事多半成了。
“嗯,就按你说的办。”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又齐齐闭上眼睛,双手重新合十。
心里头反复念着那一句祷词:“邪神啊邪神,求您把安清蓉的尸体活化了给我们吧……”他俩就这么跪着,念一阵,停一阵,听听庙里的动静,又赶紧接着念。
就这么熬着,窗外的日头慢慢往西沉,透过破窗棂洒进来的光从亮黄变成了橘红,又渐渐暗成灰蓝。
庙里越来越黑,连泥塑的影子都沉在地上,辨不清形状。
“该走了。”
地缺先开了口,他撑着膝盖站起来,腿麻得差点栽倒,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天残也跟着起身,揉了揉跪得发麻的膝盖,往神龛那边又看了一眼——啥变化也没有,地上的祭品还摆在原地,连风都没吹进来一丝。
他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却又不敢说,只闷闷地应了声:“哦。”
两人没再说话,各自背起空了的背篓,顺着来时的路往外走。
两人的脚步声刚消失在林子里。
神龛前的祭品就有了动静。
那两坨鲜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发黑,表皮起了皱,转眼就缩成两块焦黑的干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