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乡勇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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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石浦镇的第三日,林野和苏晴沿着官道往义乌走。

货郎挑子压得林野肩膀发酸,挑子上的鼓被风吹得“咚咚”轻响,倒成了路上唯一的声响。

入了义乌地界,田埂里的稻子刚抽穗,远远能望见村落的土坯房,只是家家户户都闭着门,连村口的老槐树下,都没了寻常纳凉的老人。

“不对劲。”

苏晴攥紧了腰间的铁钳,往林野身边靠了靠,“昨天路过的村子也这样,像是怕什么人。”

林野点点头,把货郎挑子往路边的草垛挪了挪,刚要坐下歇脚,草垛后突然传来动静——五把长枪齐刷刷对准他们,枪尖上的铁刃闪着冷光。

为首的汉子脸上横着一道刀疤,粗布短打袖口磨出毛边,指节粗大的手紧紧攥着枪杆:“你们是干什么的?

从石浦来的?”

“我们是货郎,走街串巷卖些小物件。”

林野慢慢举起手,余光瞥见汉子腰间挂着块竹牌,上面刻着个“戚”字篆文——和苏老爹提过的戚家军信物一模一样。

他忙摸出怀里的半块玉佩,“我们和戚将军有关,是来义乌找……别骗我!”

刀疤汉子打断他,却盯着玉佩皱起眉,“这玉佩你哪来的?”

“是我爹娘留下的。”

林野刚说完,刀疤汉子突然收了枪,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把枪收起来,是自己人。”

他走上前,从怀里掏出块一模一样的竹牌,“我叫周猛,是戚将军上个月来义乌,挑的第一批乡勇。

这竹牌,是他亲手给的。”

苏晴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可把我们吓坏了,你们怎么一见人就举枪?”

“倭寇上个月来抢过南窑场,杀了十二个瓷工,现在村里的人都怕生。”

周猛往远处的村落瞥了一眼,压低声音,“跟我们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跟着周猛往村后的草屋走,屋里的油灯芯子“噼啪”跳动,照亮了墙上歪歪扭扭的炭笔画——画着长杆带枝的“狼筅”,标着“长枪左三右西短刀收尾”,角落还写着“二人一组”。

林野凑近看,周猛己经蹲在土炕边,接过苏晴递来的水碗:“戚将军说卫所兵怕死,要练‘鸳鸯阵’,专克倭寇的散兵战术。

这图是他亲自画的,我们照着练,就是还没试过真打。”

“你们见过戚将军?”

林野坐下,摸出爹娘的账本,“他说要在义乌募兵,是不是因为倭寇在这闹得凶?”

周猛点点头,弯腰从土炕底拖出个铁丝捆着的木箱,打开后露出三把锈迹斑斑的倭刀——其中一把刀刃有不规则缺口,刀鞘缠着烂布条。

“这刀就是从窑场死人手里捡的。”

他捏着缺口处,指尖蹭下铁锈,“倭刀快,但砍在窑场的青石上就崩口,不如我们的柴刀结实。”

林野伸手摸向缺口,忽然想起石浦码头的蓑衣人——当时那人挥刀劈他的腰刀,刀刃也出了细痕。

他刚要开口,草屋的木门被夜风“吱呀”吹开,月光斜斜照进屋里,拖出一道长影。

苏晴猛地抓住林野的胳膊,眼神示意他看门外:一个戴斗笠的影子贴在门框上,斗笠边缘垂着黑布,和偷袭他们的蓑衣人一模一样。

林野攥紧腰间的短刀,周猛己经摸向墙角的长枪,枪尖对准门口。

林野悄悄吹灭油灯,屋里瞬间暗下来,只剩月光勾勒出人影轮廓。

周猛压低声音,用义乌方言喊:“谁在外面?

再不滚就放狗了!”

说着故意用枪杆敲了敲地面,“咚”的一声,在夜里格外清楚。

门外的影子猛地后退,转身消失在夜色中,脚步声慌乱得踩断了枯枝。

林野摸出火石重新点燃油灯,周猛指着地面——影子停留的地方,落下半片干枯的茅草,茅草上沾着点黑色粉末。

“是从窑场来的。”

周猛捏起茅草,眉头皱起,“只有烧窑的人才沾这炭粉,他们盯着窑场,也盯着你手里的玉佩。”

林野掏出玉佩,放在油灯下,玉佩反射的光落在墙上的阵法图上,恰好盖住“狼筅”的位置。

“戚将军说要找‘敢拼命、能协作’的人,你们……”他话没说完,周猛拍了拍他的肩膀,另外西个乡勇同时站起身,其中一人从墙角拖出捆好的狼筅,长杆上的枝桠削得锋利:“瓷工的仇,早该报了。

只要能打倭寇,我们跟你走。”

油灯的光映着五人的脸,或坚定,或愤怒。

林野看着手里的玉佩,忽然明白——从石浦镇的药铺,到破庙里的锦缎衣人,再到眼前的乡勇,所有的线索都绕着义乌:倭寇要阻止戚家军募兵,要抢银锁里的锻刀秘方,而他要做的,不只是找爹娘,还要守住锻堂的使命,帮戚将军练出能打倭寇的兵。

远处传来窑场的打更声,“咚——咚——”,两更天了。

周猛把倭刀收进木箱,对林野说:“明天我带你们去窑场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倭寇的线索。

今晚先歇着,明天路上,再跟你细说戚将军的鸳鸯阵。”

苏晴靠在墙角,己经开始擦她的铁钳,林野则把玉佩和账本放进怀里,挨着货郎挑子坐下。

挑子上的鼓被风吹得轻轻晃动,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银锁,锁身冰凉,却让他心里踏实——这一路有苏晴,有周猛这样的乡勇,他不再是一个人。

夜色渐深,草屋里的油灯还亮着,墙上的阵法图在灯光下晃悠,像是己经摆好了阵,等着和倭寇好好打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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