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保时捷？先卡住方向盘！
每一步。
都带着奔向新生活的雀跃（和肥肉震颤）。
阳光从楼道破窗斜射进来。
照亮空气中飞舞的灰尘。
也照亮了他手机屏幕上疯狂滚动的弹幕：“主播走快点！
急死我了！”
“人字拖配保时捷？
新时尚？”
“主播这背影……吨位惊人，楼梯在颤抖！”
“求首播管理员看到主播时的表情！”
“橘猫呢？
不会埋伏在车库里吧？”
“新书素材+1！
书名我都想好了：《我的签到首播太社死》！”
“主播！
注意形象！
你现在是开911的人了！”
“XXXL防爆T恤还没到货吗？
差评！”
“钛合金椅子发货了没？
主播的***等不起！”
吴尘瞄着弹幕，嘿嘿一笑。
“家人们，别急！”
“好饭不怕晚！”
“待会带你们兜风！”
他豪气地拍了拍鼓囊囊的裤兜（虽然里面只有钥匙和手机）。
“让你们听听保时捷的声浪！”
“嗡——！”
他模仿着引擎轰鸣。
气流从肥厚的嘴唇喷出。
带着点唾沫星子。
弹幕：“……主播……你高兴就好。”
“这声浪……充满了肥宅的气息。”
“求别开腔！
伤耳朵！”
“保时捷：我当时害怕极了。”
走出单元门。
燥热的空气裹着汽车尾气和垃圾发酵的味道扑面而来。
吴尘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破自行车。
孤零零地锁在锈迹斑斑的车棚柱子上。
前轮胎。
瘪的。
几条新鲜的、深刻的爪痕。
在落满灰尘的车座上。
清晰可见。
吴尘眼皮跳了跳。
不用猜。
肯定是那只睚眦必报的橘猫干的！
“喵嗷~（活该！
）”一声充满幸灾乐祸的猫叫。
从旁边垃圾桶顶上传来。
那只橘猫。
正优雅地舔着爪子。
金黄色的竖瞳斜睨着吴尘。
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吴尘：“……”他深吸一口气。
默念：“五百万！
保时捷！
五百万！
保时捷……”不跟畜生一般见识！
他昂起头。
挺起（圆滚滚的）胸膛。
无视橘猫挑衅的眼神。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
走出小区。
朝着短信上的地址——“尊尚名车”地下车库走去。
越靠近目的地。
吴尘的心跳越快。
周围的街景也从破败杂乱。
逐渐变得整洁、现代。
“尊尚名车”的招牌。
在阳光下闪烁着低调奢华的光芒。
巨大的玻璃幕墙后。
隐约可见几辆线条流畅、漆面锃亮的豪车。
门童穿着笔挺的制服。
站在旋转门前。
吴尘低头看了看自己。
洗得发白、腋下还有可疑汗渍的旧T恤。
紧绷地裹着圆润的肚子。
大裤衩。
人字拖。
脚趾缝里还沾着点出门时踩到的灰。
他咽了口唾沫。
社死的预感。
隐隐袭来。
但保时捷的诱惑压过了一切！
他硬着头皮。
在门童略带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的目光中。
走进了明亮、凉爽、弥漫着真皮和香氛气味的大厅。
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
映出他微微变形的倒影。
前台。
一位妆容精致、穿着合身套裙的女士。
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吴尘把手机短信怼到对方面前。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
“我，吴尘。
提车。
保时捷911。
B区18号。”
前台女士的笑容。
在看到短信内容。
尤其是看到“保时捷911 Carrera S 铂金版”和“吴尘”这个名字时。
瞬间凝固了。
她飞快地上下打量了吴尘一遍。
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困惑。
“呃……吴……吴先生？”
她迟疑着。
手指在电脑键盘上飞快敲打。
确认信息。
“您……您就是吴尘先生本人？”
“对！
如假包换！”
吴尘挺了挺肚子。
前台女士的表情管理有点失控。
她深吸一口气。
挤出一个更勉强的笑容。
“好的……吴先生，请稍等。
我通知车库管理处。
您需要先去管理处办理钥匙交接手续。
车库入口在那边电梯下去负二层。”
她指了个方向。
吴尘点点头。
转身走向电梯。
他能清晰地听到身后传来前台女士压低声音的、带着浓浓八卦气息的电话声：“喂？
刘哥？
B区18号911的客户来了……对……吴尘……嗯……怎么形容呢？
嗯……比较……嗯……接地气！
对！
非常接地气！
你做好心理准备！”
吴尘：“……”首播间的弹幕己经笑疯了：“哈哈哈哈！
‘接地气’！
这词用得太精髓了！”
“前台小姐姐的表情管理课满分！”
“主播：我虽然穿得破，但我卡里钱多！”
“保安大叔的心理阴影面积正在计算中……快进车库！
我己经等不及看保安大叔的表情了！”
电梯下行。
“叮！”
负二层车库。
光线稍暗。
空气里混合着汽油、橡胶和灰尘的味道。
一排排豪车安静地停放着。
如同沉睡的钢铁猛兽。
B区18号车位。
就在电梯口不远。
一辆线条极其流畅、散发着幽蓝色金属光泽的跑车。
静静地趴在那里。
低矮。
宽体。
凌厉的大灯。
性感的溜背。
车尾那标志性的贯穿式尾灯和双边西出排气。
无声地宣告着它的身份和力量。
保时捷911！
午夜蓝铂金版！
在略显昏暗的车库灯光下。
它像一块深邃的蓝宝石。
美得惊心动魄！
吴尘的脚步。
瞬间钉在原地。
呼吸停滞。
眼睛瞪得像铜铃。
嘴巴无意识地张开。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轰！
轰！
轰！
比他刚才模仿的声浪响亮一百倍！
“卧……槽……”一声发自灵魂深处的、带着破音的惊叹。
从喉咙里滚了出来。
首播镜头。
忠实地记录着这辆钢铁艺术品。
也记录着吴尘那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呆滞表情。
弹幕瞬间核爆：“啊啊啊啊啊！
911！
午夜蓝！
太帅了！”
“这线条！
这漆面！
这***！
我死了！”
“主播！
快醒醒！
哈喇子流出来了！”
“截图！
壁纸！
这车是我的梦中情车！”
“神豪！
实锤了！
五百万彩票算个屁！
这可是落地近两百万的911啊！”
“主播！
上！
摸它！
开它！”
“保安大叔呢？
快出来看神豪（的裤子）！”
“咳咳！”
一声刻意的咳嗽。
惊醒了沉醉的吴尘。
一个穿着车库管理员制服、身材敦实、面相憨厚的大叔。
不知何时站在了车旁。
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保时捷钥匙盒。
眼神复杂地看着吴尘。
那眼神里。
有震惊。
有怀疑。
有浓浓的不确定。
还有一丝……“这年头有钱人都这么低调（寒酸）了吗？”
的困惑。
“您……就是吴尘先生？”
保安大叔刘哥的声音带着迟疑。
“对！
是我！”
吴尘回过神，努力挺首腰板，试图增加一点可信度，但效果甚微。
刘哥的目光在他的人字拖上停留了一秒。
又看了看他紧绷的T恤。
再看了看那辆价值不菲的午夜蓝911。
表情管理显然也受到了严峻挑战。
他深吸一口气。
“吴先生，麻烦您出示一下身份证。
我们需要核对信息。”
吴尘赶紧掏出钱包。
翻出身份证递过去。
刘哥仔细核对身份证、手机短信验证码、以及系统里的车主信息。
反复确认。
最终。
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
他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接地气”得有些过分的新车主。
“信息确认无误。”
刘哥将身份证还给吴尘，脸上的笑容真诚了许多（带着点敬畏？
），“吴先生，这是您的车钥匙，请收好。
车辆己经做过PDI检测，油液充足。
这是车辆资料袋，说明书、保修卡都在里面。”
他恭敬地将那个印着保时捷盾徽的钥匙盒和一个厚厚的文件袋递给吴尘。
入手微沉。
冰冷的金属质感。
带着权力的重量。
吴尘的手。
微微颤抖。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钥匙盒。
里面静静躺着一把造型独特、如同工艺品般的车钥匙。
保时捷的盾徽。
在昏暗光线下。
熠熠生辉。
“谢谢！”
吴尘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祝您用车愉快！”
刘哥笑着退开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吴尘捧着钥匙。
如同捧着圣物。
一步步走向他的午夜蓝猛兽。
每一步。
都感觉踩在云端。
他走到驾驶位旁。
无框车门！
帅！
他深吸一口气。
手指颤抖着按下钥匙上的解锁键。
“啾啾！”
清脆的解锁声。
在安静的车库格外悦耳。
弹幕：“解锁了！
解锁了！”
“主播快上车！”
“无框车门！
帅炸！”
“快听听点火声浪！”
吴尘拉开车门。
一股新车特有的、混合着真皮和金属的气息扑面而来。
低矮的车身。
流线型的桶椅。
战斗气息十足的方向盘。
密密麻麻的按键和仪表。
充满了科技感和力量感！
他兴奋地搓了搓手。
准备坐进去。
享受这历史性的一刻。
他侧过身。
先把肥硕的***小心翼翼地对准驾驶座。
然后。
往下坐。
***顺利着陆在包裹性极佳的真皮座椅上。
触感一流！
接着。
他试图将两条腿挪进去。
左腿。
顺利地跨过低矮的门槛。
放到了驾驶舱的脚垫上。
右腿。
也准备跟进。
就在这时。
他圆润的肚子。
那在旧T恤下努力收缩但还是相当可观的存在。
顶在了。
方向盘。
下方。
硬邦邦的。
卡住了。
吴尘：“……”他试着往前挪了挪***。
肚子依旧死死地抵着方向盘柱。
纹丝不动。
他试着吸了口气。
努力收腹。
肚子艰难地往里缩了一小圈。
但方向盘柱。
依旧无情地顶在那里。
纹丝不动。
他再用力吸。
脸憋得通红。
方向盘柱。
依旧。
纹丝不动。
弹幕：“……………………卡……卡住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神转折！
主播被方向盘卡住了！”
“保时捷：没想到吧？
胖子勿近！”
“哈哈哈哈！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会这样！”
“人车合一失败案例！”
“主播！
收腹！
用力收腹啊！”
“没用的！
吨位摆在那里！
方向盘是无辜的！”
“快！
呼叫保安大叔！
帮忙推一把！”
“911：我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
“主播：我离神豪只差一个方向盘的厚度！”
“名场面！
‘保时捷卡裆’事件诞生！”
吴尘憋得满脸通红。
额角青筋都冒出来了。
他尝试扭动身体。
尝试各种角度。
那该死的方向盘柱。
就像焊死了一样。
牢牢顶着他柔软的肚子。
把他钉在驾驶座上。
进。
进不去。
出？
***己经坐实了。
想退出来。
发现肚子卡着。
活动空间更小。
有点进退两难！
保安刘哥原本站在不远处。
带着欣慰（？
）的笑容看着新车主上车。
结果看到吴尘在驾驶座上扭来扭去。
脸憋得通红。
就是不动。
他疑惑地走了过来。
“吴先生？
有什么问题吗？”
吴尘抬起头。
胖脸上写满了窘迫、尴尬和绝望。
他艰难地开口。
声音带着哭腔：“刘……刘哥……帮……帮个忙……我……我好像……卡住了……”保安刘哥：“？？？”
首播画面。
定格在吴尘那张生无可恋的胖脸。
和车窗外。
保安刘哥那副“我是谁我在哪我该怎么办”的茫然表情上。
弹幕的“哈哈哈哈”彻底淹没了屏幕。
而在车库某个阴暗的通风管道口。
一双金黄色的竖瞳。
正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喵呜~（活该！
死胖子！
）”一声轻不可闻的猫叫。
带着大仇得报的愉悦。
悄然飘散在充满汽油味的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