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戳我直接看全本<<<<

凌晨四点半,长沙的夜色还未褪尽,湘江水面泛着微光。我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走出火车站,

口袋里只剩下237块钱。高中毕业从湘西山村来到省城,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

站前广场上,早起摆摊的阿姨已经开始生火熬粥,热气在清冷的空气中缭绕成白烟。

“小伙子,找活干吗?”一个粗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见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

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手里拎着安全帽,正打量着我脚边的行李。“嗯,来找工作的。

”我小声回答,下意识护住口袋里那点钱。“工地做不做?包吃住,一天一百二。

”他吐出一口烟,“我是工头,姓周,大家都叫我老周。”我犹豫着,

听说过很多农民工被骗的故事。老周似乎看穿我的心思,

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一辆旧面包车:“那是我们工地车,有公司标志。你要是担心,

可以记下车牌号发给家里人。”就这样,我跟着老周上了车。工地在岳麓山脚下,

是栋在建的三十层住宅楼。我的工作是搬砖、和水泥,每天工作十小时以上。

晚上八个人挤在临时板房里,汗味和鼾声交织,但我已心满意足——这里有三餐,有张床,

还能每月往家里寄两千块钱。老周是个严厉的工头,谁偷懒就骂谁,但从不克扣工钱。

有时晚上他会叫我到工棚外,递给我一支烟,虽然我从不抽。他问我为什么不上大学,

我说父亲病逝,妹妹还在读书,我是长子。一个月后的一天下午,我正在脚手架上传递砖块,

突然头晕目眩。长沙的八月酷热难当,我中暑了,脚下一滑从三层楼高处坠落。

醒来时已在医院,老周坐在床边削苹果。“命大,掉在安全网上。”他淡淡地说,

“医生说你贫血,营养不良。”第二天,老周帮我办了出院,却没收我医药费。

“从你工资里扣。”他说,但我知道公司根本没买医疗保险。伤好后,老周不再让***重活,

调我去做仓库管理员。活轻松多了,只是工资少了。

我发现老周经常晚上在办公室算账到很晚,眉头越皱越紧。十月中旬的一天,

公司突然来人宣布项目停工,开发商跑路了。工棚里炸开锅,

大家最关心的是三个月的工钱还没发。那天晚上,工人们聚在办公室外,情绪激动。

老周走出来,面色疲惫:“大家放心,我就是卖血也会把工钱发给大家。”没人相信,

骂声更响了。第二天开始,工人们陆续离开。有人走前砸了办公室玻璃,老周没阻拦,

只是坐在屋里抽烟。一周后,工地上只剩下我和老周。“你怎么不走?”他问。

“您还没给我工钱。”我老实回答。老周笑了,是那种很深的笑:“傻小子,他们都聪明,

知道这钱要不回来了。”但我没地方可去,索性帮老周整理工地材料。晚上,我们煮面条吃,

他忽然说:“我年轻时也像你一样傻。92年在深圳打工,老板跑路,我守着工地两个月,

最后等来了新开发商,结清了所有人的工钱。”第三天早晨,老周叫我跟他去个地方。

车开进市区,停在一栋气派的写字楼前。“在车里等着。”他说完就进去了。两小时后,

他出来了,脸色阴沉。回去的路上他一言不发,直到工地才开口:“那龟孙子说没钱,

让我等。”又过了一周,我已经在找新工作,老周突然兴奋地回来:“收拾东西,

明天去要钱!”第二天我才知道,老周打听到那老板每天去哪家茶楼。我们一大早去堵门,

老板出来时,老周上前理论。老板推开他想走,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挡在前面:“您不给钱,

我们就天天来。”老板轻蔑地笑:“两个农民工,能怎样?”这时,

老周做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他举起手机录像:“刘总,要不我在网上帮您扬扬名?

”老板脸色变了,最终妥协:“下午来财务部拿支票。”我们拿到了一张三十万元的支票,

老周的手在发抖。回去的路上,他在银行门口停下:“你知道吗,

其实公司已经给了我工程款,是我垫付了材料费。这钱本来可以直接进我腰包。

”我愣住了:“那为什么...”“因为那是大家的血汗钱。”他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

“我在长沙做了二十年工程,靠的就是两个字:信誉。”那天晚上,老周给每个工人打电话,

叫他们来领钱。最后结算时,多出五千多块。老周塞给我:“你的奖金。”我推辞不过,

小声问:“周叔,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老周点燃一支烟,沉默良久:“我儿子要是活着,

也该你这么大了。十五岁那年白血病走的。”烟头在夜色中明灭,

“看见你从脚手架上掉下去那一刻,我差点心跳停止。”领完工钱后,工人们都走了。

老周问我有什么打算,我说想学门技术。第二天,

他带我去了一个朋友开的装修公司:“这是我侄子,脑子灵,肯吃苦,你带带他。

”老板打量我一番:“老周推荐的人,我放心。”我开始学水电安装,老周每周来看我一次,

带些水果和家里煮的汤。有次他说:“多学点多看点,将来自己包工程。”我这才明白,

他一直在为我规划未来。半年后,我成了熟练水电工,工资涨到每天两百。

妹妹考上大学那天,我第一个告诉老周。他高兴地请我吃火锅,

结账时抢着付钱:“等你将来当了大老板再请我。”又到一年春节,我准备回湘西老家。

老周送我上车,塞给我一个红包:“给妈妈和妹妹买点东西。”车开动后我打开,

里面是两千块钱。新年回来,我去找老周,却发现他常去的工地换了人。打电话关机,

我慌了,去他租的房子,房东说他一个月前就搬走了。“老周没跟你说?他检查出肺癌,

回衡阳老家了。”房东说。我愣在原地,想起这半年来他越来越频繁的咳嗽,

想起他总说“没事,老烟枪都这样”。第二天我向公司请假,

按照房东给的地址去了衡阳一个小镇。老周的家是栋旧平房,院子里晒着中药。他躺在床上,

比以前瘦了一大圈。“你小子怎么来了?”他想起身,却一阵咳嗽。周婶告诉我,

医药费很贵,老周不肯去长沙治,说费钱。我取出所有积蓄——一万二千块钱,放在桌上。

老周坚决不收:“你妹妹还要上学。”回到长沙,我召集了曾经一起干活的工友们,

说了老周的情况。三天后,我们凑了四万多元。当我再次把钱送到老周家时,

这个硬汉第一次在我面前红了眼眶。老周去长沙做了手术,病情稳定了。我每天下班去医院,

帮他擦身、喂饭。护士开玩笑说:“您儿子真孝顺。”老周笑着点头,从不解释。康复后,

老周不能再干重活,我便拉他合伙开了个小装修队。我负责技术,他负责接业务。

因为我们做工实在,价格公道,活越来越多。三年后,我们在长沙买了套小房子,

把周婶也接来了。妹妹大学毕业那天,老周穿着新西装参加典礼,逢人就说:“这是我闺女。

”晚上在家庆祝,老周多喝了两杯,拉着我的手说:“这辈子最幸运的,

就是在火车站捡到你这个傻小子。”窗外,长沙的夜景璀璨如星,炊烟升起处,

皆是人间烟火。“周叔,”我说,“那年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经回了老家,

或者不知道沦落成什么样子。”老周摆摆手:“每个人都会遇到贵人,

重要的是后来自己也要成为贵人。”公司渐渐有了起色,从最初只有我和老周,

外加两个老师傅,慢慢发展到有了十来个固定员工。我们在河西租下一个小门面,

挂上了“周李装修工作室”的招牌。我的名字第一次和“公司”沾上了边。

老周的身体时好时坏,但精神头很足。他不能再爬高爬低、亲临每一个工地,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