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高不可攀的学生会长,后来是遥不可及的行业新贵。
同学聚会那晚,我把他带回了家,酒精和月色都是借口。
我只是,情难自抑。
进行到一半,他抓住我的手腕,睁开泛红的眼:“你弄疼我了。”
我强作镇定:“……忍着。”
第二天,他消失不见,我却在公司会议上,看到了空降的他。
同事指着他脖颈的红痕八卦,他指尖抚过,目光落在我身上。
“哦,昨晚捡了只野猫,有点烈,没驯好。”
全场哄笑,我如坠冰窟。
会议室的空调开得很足,冷风顺着我的后颈钻进去,激起一阵战栗。
周围的哄笑声像是无数根细小的针,密密麻麻扎进我的皮肤里。
陆沉站在投影幕布前,白色衬衫的领口随意解开两颗,露出清晰的锁骨。
他漫不经心地说着,那双曾让我心动了十年的眼睛,此刻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好了,说正事。”
他一句话,就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这就是陆沉,天生的掌控者。
我低着头,假装在看桌上的文件,可那些打印出来的黑字,在我眼里扭曲成一个个嘲讽的笑脸。
坐在我旁边的同事李姐用胳膊肘碰了碰我。
“喂,温言,你看新来的陆总,帅是真帅,就是嘴巴太毒了。”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说话。
突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来。
“陆沉哥,你别站着了,快坐呀。”
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端着一杯咖啡,袅袅婷婷地走到陆沉身边,姿态亲昵。
是苏薇薇,我们公司的商务总监,也是老板的千金。
她把咖啡递给陆沉,身体几乎贴在他身上,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钩子,直直射向我。
“温言姐,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是昨晚没睡好吗?”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半个会议室的人听见。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我捏着水性笔的手指发白,几乎要将笔杆折断。
“没有,可能有点感冒。”
“是吗?”苏薇薇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哎呀,那你可要小心点,别传染给陆沉哥了。
他刚回国,身体还没完全适应呢。”
这话里的暗示,恶毒得让人发指。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她像是脚下拌蒜,一个踉跄,整杯滚烫的咖啡直直朝着我面前摊开的文件泼了过来。
“啊!”她惊呼一声,却稳稳地倒向了陆沉的怀里。
陆沉顺势扶住她,眉头紧锁。
那杯咖啡,将我熬了一整个通宵才做完的项目策划案浇了个透心凉。
纸张迅速被染成褐色,字迹模糊一片。
“对不起,对不起温言姐!”苏薇薇在陆沉怀里抬起头,眼眶红红的,楚楚可怜。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你脸色不好,想给你也倒杯咖啡提提神,谁知道……”我看着那份被毁掉的文件,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攥住,呼吸都带着疼。
那是我准备了三个月的项目,是我晋升的唯一希望。
“苏薇薇,你……”“够了。”
陆沉冷冷地打断我,他的手臂还护在苏薇薇的腰上。
他甚至没看一眼那份被毁掉的文件,只是低头,柔声问怀里的人。
“没烫到吧?”苏薇薇摇摇头,声音带着哭腔:“我没事,可是温言姐的文件……”陆沉这才抬眼看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一份文件而已,重做一份。
别在这里大惊小怪,吓到薇薇。”
他用最平静的口吻,说着最伤人的话。
“下午五点之前,我要看到新的方案放在我桌上。”
他说完,揽着苏薇薇,在主位上坐下,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闹剧。
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像个小丑。
周围的同事投来同情、讥讽、看好戏的目光。
我胸口堵得厉害,几乎要吐出来。
我弯腰,沉默地收拾着桌上的一片狼藉。
当我拿起那沓湿透的纸张时,一张照片从里面滑了出来,掉在地上。
照片上是高中时期的陆沉,穿着白衬衫,站在国旗下演讲,意气风发。
这是我珍藏了十年的秘密。
苏薇薇眼尖,指着地上的照片。
“咦,温言姐,你怎么会有陆沉哥高中的照片?你不会……从那时候就开始暗恋他了吧?”我浑身一僵,想去捡,一只昂贵的皮鞋却先我一步,踩在了照片上。
是陆沉。
他垂着眼,看着脚下的照片,然后抬起头看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温言,我说你是野猫,都是抬举你了。”
“你这种倒贴上来的,连猫都不如。”
他脚尖用力,在照片上碾了碾。
那张承载了我整个青春的脸,瞬间变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