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输了就是输了，哪来那么多废话。”我堂哥，也就是大伯的宝贝儿子苏明，不耐烦地站了出来。
他一身的名牌，却掩盖不住流里流气的痞相。
他指着我鼻子：“苏晴，赶紧带着你爸妈滚，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我没理他，只是看着大伯。
“大伯，少说废话，玩不玩？”
“就凭你这张破卡？”大伯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我淡淡地说：“密码六个八，不信可以让你马仔去查。”
这张卡里不止两百万。
那是我去年参加ACM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全球总决赛，拿了冠军，一家顶级科技公司预支的签约金和项目奖金。
这件事，我没告诉过任何人。
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还在读书的黄毛丫头。
大伯眯了眯眼，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
他这几年靠着放高利贷，黑白两道都有些门路，为人最是多疑。
一个还在上大学的黄毛丫头，哪来的底气？
“行啊。”他终于开了金口，将雪茄在烟灰缸里狠狠按灭，“既然我侄女有这个雅兴，我这个做大伯的，当然要奉陪。”
他咧开嘴，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
“不过，规矩得说清楚。今天这桌上，只认钱，不认人。输光了，可别哭着喊着叫我大伯。”
他以为吃定我了。
周围的亲戚们窃窃私语。
“老二家这闺女，疯了吧？”
“就是啊，她哪是苏鹏的对手，苏鹏在这片场子里是出了名的‘常胜将军’。”
“这下好了，老二家底都要被掏空了。”
这些声音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钻进我爸妈的耳朵里，让他们本就惨白的脸色又灰败了几分。
我爸急得满头大汗，拉着我的胳膊不放。
“晴晴，听话，我们斗不过他的，那钱……那钱爸再想办法，你别掺和……”
我反手握住我爸冰凉的手。他的手，曾经是那么宽厚有力，能把我高高举起，如今却颤抖得像风中残叶。
“爸，你信我一次。”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爸愣住了，看着我的眼睛，最终还是颓然地松开了手。
我拉开椅子，坐下。
“开始吧。”
2
牌局开始了。
还是昨晚那几个人，大伯，他的司机，他的马仔，加上我。
大伯母和堂哥苏明，像两尊护法，站在大伯身后。
自动麻将机轰隆隆地洗着牌。
第一圈，风平浪静。
我没什么表情，只是机械地摸牌，打牌。
输了几把小的。
第二圈，我开始输得多了起来。
筹码从我面前被划走，大伯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晴晴啊，看来你的牌技，跟你爸是一个师父教的啊。”
他旁边的马仔立刻谄媚地笑起来：“老板，大小姐这是给您送零花钱来了。”
一桌人都笑了，除了我。
我爸妈站在不远处，脸色比纸还白。
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绝望，像潮水一样，快要将他们淹没。
我输的越多，那些亲戚的议论声就越大，也越发肆无忌惮。
“我就说嘛，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玩得过她大伯。”
“这都输了快三十万了吧？啧啧，真是造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