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来是个哑巴。八岁那年,我大病缠身。父亲终于装不下去,将我扔在了乱葬岗。
腐尸味儿冲鼻。就在我以为自己很快也会变成一样的腐尸的时候。有人捡到了我。
不仅救我性命,还治好了我从娘胎里带来的哑疾。十年后,父亲从熊熊烈火中爬出来。
满不甘心的问:“你到底是谁?”我笑了笑。“父亲,
您这么快就忘了被你扔在乱葬岗的孩子了吗?”1林家大门外。“你想好了?真的要回去?
”望着眼前熟悉的大门,我郑重的点头。“十年了,他们凭什么安然无恙。”当初,
师父在乱葬岗捡到我,救我性命。这十年里,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复仇。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
我转过身,看着师父担忧皱起的眉头,冲他笑了笑。“师父,待做完这件事,
往后一切月儿都听你的。”傅星澜回我浅浅一笑。我正要上前去敲门,
却见一辆马车行来停至门口。车上下来一位粉红色罗裙的女子。我挡住她的去路。
“姑娘今日黑气环绕,定遇血光之灾。”女子睨了我一眼,又惊又怒。“哪里来的骗子,
敢到我林家来招摇撞骗。”我坦然一笑。“我只是略懂一些小门小道,路过此地,
有缘与姑娘相遇,好心相告而已。”女子冷哼一声。“你这样的骗子我见多了,
不过身为一个女子出来做这些行骗的勾当,我还是头一回见。”她朝我扔了两块碎银,
一脸厌恶。“拿去,以后别再我林家门口来丢人现眼。”我看了看掉在地上的碎银,
不屑一笑,转身离开。只听那女子在背后冷嘲热讽了一般,便差人敲门去。恰这时,
马儿嘶鸣一声,连带着马车疯跑,撞倒了一个老人。一篮子鸡蛋碎了一地。
鲜血溅了那女子一身。2女子一声尖叫,怔在原地。而后一个青年男子慌慌张张的跑了上来,
看了看地上的老人就是一阵嚎啕大哭。“爹!”“林家杀人了,林家杀人了!
”女子面对这情况一时不知所措,随手扔了五十两银子。看着男人哭劲儿越来越大,
又接连扔了两块。眼看着周边人越来越多,她索性将身上首饰都取了下来扔了出去。
“不是我,不是我……”门开了,她慌里慌张的跑了进去。
而我就在不远处眼睁睁看着这一幕,而后大步离去。街上老妇做的木偶甚好,
我拿起一只随手把玩着。两日了,我掐算着时辰。没想到来人比我预料的还快。“姑娘,
可找着你了,我家小姐有请。”我扫了一眼,是那日驾马车的小斯。
也是当初将我扔在乱葬岗的人——宝来。我清楚的记得当时他还朝我啐了一口唾沫。
一脸嫌弃,“真是晦气,大半夜的还得被你拖累,跑这儿活受罪。”付了老妇三两银子,
我摸了摸木偶脑袋,勾唇一笑。鱼儿,上钩了。3跨进林家大门那一刻。
我望着院里熟悉的布置。恨像一根根淬了毒的箭,刺穿了我的心。
宝来领着我绕过所有人直接来到那天那个女子的房间。
朱漆妆台、珠帘粉帐、白瓷花瓶、檀木床榻、名人字画,轩窗暖阳拂进,既阳又暖。
满屋子淡淡的花香。我一进屋她就命所有下人都出去。她跟我大概说了她的身份。
其实她不说我也知道。一个喂我吃狗剩下的馒头的人,揪着我头发说我连狗都不如的人,
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她,林家二小姐,林静安,骄傲自满,却遇事没主见。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突然很亲密的样子。“对了,你叫?”“我姓白,名婉月。
”她蓦地手一松,嘴边嘟囔,“婉月……”我看着她失神的模样,凑近了问她,
“林小姐怎么了?”“没有没有,只是想到了一个故人。”“故人?”林静安点了点头,
又忙摆了摆手。“不过是个哑巴,早就死了,不提也罢。”我袖下手握成拳。很好,
还没忘记。林静安,想不到吧,那个哑巴不但不哑了,还就坐在你面前。她又拉起我的手,
为了那天的事跟我道歉。说这两日她总是心神不宁,觉得有人跟着她,
就连睡觉也觉得有人在她房间晃来晃去。我心下暗喜。给了她一个装有符咒的香囊,
并嘱咐她每日亥时朝东南方跪拜三个响头。4自那日后,林静安状态好了许多。
特意请我去她家玩。庭院里。我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她吹捧。“白姑娘,你真是太厉害了,
当初是我眼拙,真不该那般对你。”我笑着抿了一口茶。那日我说是那人死后怨未消,
魂魄不散,纠缠于她,须跪拜七七四十九日求得冤魂原谅。其实不过是忽悠她的话罢了。
香囊里的符咒不过是随手画的,里面添了些安神香而已。我看了看东南方的位置。
那里是林家的柴房。又黑又潮,除了硌人的柴,就是可怕的蛇虫鼠蚁。没有花香,没有妆台,
没有字画,没有床榻,更没有阳光。而我与母亲却在那里生活了整整八年。
每日靠大家吃剩的馊菜馊饭果腹。更甚,下人也不把我们当人看,时不时喊我们干活,
不干活就拿鞭子抽。之所以让她朝着东南方跪拜,是因为那是我母亲死的地方。而时间,
正是亥时。母亲,您看到了吗?我回来了。
我会让林家上下所有人都为当年所做之事付出代价。让她每日磕三个响头当然不足以泄愤。
这不过是个开始。5如我所愿,我与林静安的关系更进一步。她邀我在林家住些时日,
我假意推辞。林静安,一个看到老鼠都要拔腿跑的人,怎么可能不怕鬼呢。我越是推辞,
她越是会想法儿把我留下。只有让她知道我的重要性,她才会越离不开我。
不知丫鬟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突然起身,一本正经。“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我愕然看她。她一把拉着我就走。“白姑娘,快,跟我走。”“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我跟着她来到后院。林静安屏退下人。
屋面传出神神叨叨的老妇的声音。不,应该说是老夫人,林正南的老母亲。听说她疯了,
总是时不时的胡言乱语。只是我没想到她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见到我的刹那,她怔住了,
不过片刻,就冲了上来,一把抓着我一个劲儿喊“白灵。”白灵,是我的母亲,
这老不死的倒是记得我母亲。她如今疯成这般模样还真是报应啊。当年,
管家杜雷强行欺辱我母亲,母亲宁死不从,一头撞墙而死。她亲眼目睹,却视而不见。
虽然林静安未说缘由,但我清楚,这老太是自我母亲去后就开始不对劲了。
我一步一步迈向她,她就像看到了鬼一样,一步步后退。退到退无可退,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老夫人,不要乱动,家中阴气太重,小心冤魂索命。
”6我低声说着,给她把脉。她竟真的安静了下来。本来还紧张的林静安也彻底放下心。
“白姑娘,你还真是厉害,祖母病了这么多年了,你一来,她就突然安静了。
”“我得赶紧把这好消息告诉爹娘。”“白灵,白灵回来了……”老夫人嘴边不停呢喃着。
许是我眉眼间与母亲有几分相似,才会让她对我这般恐惧。我不由冷笑。老东西,
当初你若是吭一声,母亲也不会死,活该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我逼近她,
威吓道:“是啊,白灵的冤魂就在这大宅里,你若是乖乖听我话,她就不会伤害你。
”没想到我这一招还真是有用。她乖乖躺在榻上,像个孩子,闭上眼赶紧睡觉。
我在院落里闲逛,熟悉着这再不能熟悉的环境。池塘荷花开的正艳。我踱步上前。
“池边湿滑,姑娘小心!”我侧眼望去,是他。——林正南的小儿子,林思远。“你是?
”我明知故问,脚下一滑。身子往水里倒去。林思远倒是反应极快,一手拉住我的手,
一手抚上我的腰。一个大旋转,我就被他揽进了怀里。甚好,等的就是这一刻。四目相对间,
我听到了他急促的心跳声。我抬手轻轻摸他的胸口,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按的更紧实了些。
“公子,你抓疼我的手了。”我娇声道。林思远这才松了手。我退出两步距离,
露出一副娇羞模样。林思远一脸关切,“方才是我唐突了,姑娘可有受伤?”我摇了摇头。
受伤?笑话,我怎么可能受伤,不假装跌落怎么引你上钩。7“之前从未见过姑娘,
不知姑娘”“她是我请来的客人。”林静安打断他的话。走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思远,
笑道:“二哥,白姑娘可不是普通人,你可别想着打她的坏主意。”林思远本想说什么,
看到林正南等人过来,也闭了口。林正南将我上下打量一番。
他打量我的同时我自然也在打量着他。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那副表面看起来正义凛然的样子。
但我清楚的很,不过是个伪君子,装洋相,畜生不如的狗东西。当年,只因我生来是个哑巴,
就要将我扔下悬崖自生自灭。母亲多次恳求,才将我留下。可他竟对他的发妻也如此狠心。
逼迫下,母亲不得已带着尚在襁褓中的我搬进柴房。八年,整整八年。我们受尽***,
他却从未问过一句。母亲受辱而死,也只是被拉去后山随便一埋,甚至连个牌位也没有。
而我没有了母亲的庇护,更是吃不上饭,住的环境又脏又差。
母亲走后的第三个月我生了一场大病,奄奄一息。早已妻妾成群的他觉得我晦气,
差人直接将我扔进了乱葬岗。我死死盯着他,林正南,这么多年了,你活的可还安心?
8“你就是安儿说的那个高人?”“高人不敢,不过是恰巧遇上了我能力范围内的事而已。
”他只是点了点头,叫林静安好生招待我,便去了老夫人的房间。
林静安的母亲赵云婷扫了我几眼,拍了拍林静安的手也随林正南去了。看着他们的背影,
我压下内心的波动。我知道他们这些人是从不信鬼神之说的,
不然也不会做了那么多恶事还能心安理得。我们紧跟着都进了老夫人房间,
好在她确实熟睡了。林正南看到房间各个角落张贴的符。厉声质问:“这是什么?
”我不紧不慢的上前一步,故作姿态掐指一算。道:“贵府怨念深重,可曾有枉死之人?
”大家先是面色一惊,而后面面相觑。半晌。林正南面色凝重,一双凌厉的眸子死死盯着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9我轻轻一笑。“小女子不过是普通老百姓,自幼父母双亡,
便跟着师父习些糊口的本事,勉强度日。”“恰巧,前几日偶遇令千金黑气缠身,
才与贵府结缘。”林正南看了看林静安。林静安郑重的点头。“那依你之见,何解?
”我心下冷笑。林正南,你终于承认了。“说难也不难,枉死之人怨念深重难入轮回,
所以才会一直停留在生前所居之地,久久不去。”“那到底该怎么办?”赵云婷急道。
“只需为其超度即可,若是府中上下所有人能一起发愿为死者祈祷,
老夫人的身体很快便会好起来的。”林正南犹豫了一会儿,唤管家杜雷吩咐下去照办。
两日后,颇见成效。林静安欢喜,一再恳求林正南一定将我留下。
林正南看我的目光柔和了几分。眼瞅着机会来了,我也不能推辞不是。
只好假装略为难的住些时日。这下,不仅林静安,林思远也高兴的合不拢嘴了。我也跟着笑。
等着吧,你们哭的日子很快就来了。10住进林家后,林思远整日来我房间寻我。
一会儿送花,一会儿送首饰的。他跑的越勤快,越是合我意。他那几房小妾争风吃醋,
几番找我麻烦,我一概不理。这倒让林思远觉得我大度,更是扬言要娶我做正妻。
我哪是乐意与她人共享一夫的人,自是不愿。不过还得感谢母亲给我生了个好皮囊。
我一撒娇,林思远便没辙。一气之下休了所有妾室,还将她们都赶了出去。林正南怒他糊涂,
却也不得不答应。谁叫林思远发誓说娶不到我就要去做和尚呢。听闻这个消息,
嫁到侯府的嫡女林静怡回来了。她进门一见到我就将我仔细打量了一番。眼神忽而变得凌厉。
“白姑娘好本事啊,才到林家几天,就把我二弟迷的神魂颠倒。
”我装出一副无辜受害的样子。林思远见我不高兴,他的脸也耷拉下来。
“姐姐说话不要阴阳怪气的,月儿人美心善又大度,怎能与那些妒妇相比。
”林静怡气的跺脚,“思远,我是你姐姐,你怎么能跟我这样说话?
”11林思远拉着我的手轻轻安抚,又转向林静怡,不悦道:“姐,你也知道你是我姐姐,
我与月儿好怎就惹你不高兴了?你要是看不惯我们,那你回你的侯府就是。
”“你……”林静怡揉了揉自己鼓起的肚子,气的说不出话来。我心底偷笑。
林静怡啊林静怡,我幼时你教唆林思远扒我衣服,往我衣服里塞老鼠虫子,
现在我就让你的好弟弟好好气气你。我拽了拽林思远胳膊,柔声细语,“思远,
姐姐也是怕我伤害你,一心为你着想罢了,你可千万不要生姐姐的气。
”林思远看了看林静怡,冷哼一声。“看到了吧,你看不惯月儿,月儿却还一心为你说话。
”他看着林静怡肚子说:“都说一孕傻三年,你这哪是傻,分明就是糊涂。
”林静怡恶狠狠的瞪着我,肚子痛的越发厉害了。丫鬟忙扶着她进屋休息。
再怎么她也是侯爷的妾,亲弟弟当着下人的面为了一个外人说她的不是。
她怎么咽的下这口气。随即就将状告到了林正南那里。林正南一边得罪不起侯爷,
一边又说不得儿子,也是两面为难。好在老夫人病情瞧着稳定了下来。
赵云婷是林正南最宠的小妾,又是林静安的母亲。我毕竟是林静安请来的,
她在林正南耳边念叨几句,林正南心里对我也没了那么大的敌意。但我知道,
林静怡不会放过我。12林静怡是林家嫡女,是家中最受宠溺的那个。从小到大便是,
现在嫁了人自然也不例外。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动摇她的位置。可她忘了,
我才是原原本本的嫡女。不仅抢我的地位,抢我的吃食,还欺我,辱我。小的时候,
母亲辛苦干几个月的苦力活赚的还没下人一天的赏钱多。厨房不让进,
她只能从下人那里买几块糕点给我吃。可是林静怡偏偏挑准了时间,
牵着后院的狗叼走了我所有的糕点。还让我趴着舔地上被狗吃剩下的残渣。我不吃,
就会得到她的一顿鞭打,母亲也会跟着受罪。我遍体鳞伤,多半儿都是拜她所赐。
趁着家中筹备大婚。正在玩捏木偶的我从镜子中瞧见林静怡挺着个大肚子又来了我房中。
“哟,还真下定了决心要飞上枝头当凤凰。”她倚在桌角捂嘴低嘲。我摸了摸木偶的脑袋,
将它收回袖中。轻笑一声。“凤凰?难不成林家是个金窝窝不成?”林静怡气的咬牙。
“别以为思远护着你你就无法无天了,我告诉你,在这个家里我最大,
我爹行事都得考虑我的情绪。”我看了看朝这边走来的人,挑眉一笑,
低声道:“你那么有能耐怎么还只是个妾室啊?”“听闻侯爷的后院儿堪比皇帝后宫,
你有孕在身不好好在侯府待着,这个时候跑娘家来是失宠了吗?”“你”她怒得冲过来,
抬手就要往我脸上扇。我心笑,这双手要不是保养的好,怕是光打人都要打出茧子了吧。
不过这巴掌倒是来的正是时候。就是可惜了,没如她的意。13“大姐,你干什么!
”林思远一把拉住差点就落在我脸上的巴掌。我趁机忙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躲在他身后。
林静怡气的抽回手指着我,咬牙切齿,斥道:“干什么?思远,你是眼瞎了不成?
为什么要娶这样的***?你知不知道她方才说的什么?”“姐,我不管你怎么想的,
我就是喜欢月儿,就是要娶她为妻”!“你真是油盐不进。
你知不知道她方才”“思远……”我轻轻拽了拽他的胳膊。“大姐说我身份低微,配不上你。
”“还说……还说哪怕她出嫁了这个家里也是她最大,连林老爷也得听她的。
”“我看我们还是算了吧。”林静怡霎时火冒三丈。“你这个***,胡说八道,
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我看谁敢。”林思远挡在我身前。
一个男人怎会允许自己在心仪的人面前丢了面子呢。我躲在林思远身后等着看这场好戏。
“林思远,你确定今日非要为了一个外人与我作对?”林思远抬了抬下巴。“她不是外人,
很快她就是我的妻子,与我是一家人。反倒是你,嫁出去的人就不要管娘家的事了。
”“你……”林静怡捂着肚子,看她样子应该是影响胎气了吧。“林思远,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今日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自己选。”话一出,我也惊了,
这个选择的答案我也想知道。当初他们姐弟情深,合起伙来欺辱我一人。今日,我倒要看看,
是自己的姐姐重要,还是我重要。谁知,林思远拉着我就走。气的林静怡在背后大骂。
14林静怡气不过又去找了她的母亲,也就是现在的林家主母张献淳。想当初,
张献淳、赵云婷还有齐若见不惯我母亲受宠,背地里使尽了手段。
最恨的便是在母亲怀我之时给母亲下药,在外面找了个野男人毁我母亲清白。
而后得知生的我是个哑巴,林正南便更不愿相信我是他的种。
所以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她们三个妒妇。风水轮流转。如今张献淳也失了宠,
整日抱个佛珠在祠堂里度日。林静怡还想着她的母亲能替她出头。
可惜了张献淳不过就是占着个主母的名头,家中事务她一概不理。这些年来,
我暗地收集了林家所有人的信息。自是知晓她在侯府地位不高。
她挺着个大肚子也不好真跟我动手。母凭子贵。一旦伤及胎儿,她可就再难在侯府立足。
为了将我赶出去,她可算是拉下了架子。竟想联合林静安一起整我。
可是她不知道林静安现在对我可是深信不疑,依赖的很呐。自我与她说了那个法子,
她可是再没有做过噩梦。况且老夫人这段时日以来也没有闹腾过。家里安静了不少。
不论是林家人还是伺候老夫人的下人,可都是把我当做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