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夜,我没等来我的新郎顾淮安,却被两个婆子面无表情地引着,走过抄手游廊,
绕过垂花门,最终停在了我公公,顾家族长顾廷渊的书房外。门开了,满屋的族老。
我的新郎站在他父亲身后,眼神躲闪,不敢看我。顾廷渊坐在太师椅上,一身玄色暗纹常服,
威严如山。他轻飘飘地一指桌案上的族谱:“沈氏,你父亲既收了我顾家五万两白银,
便该知道,这场婚事是为你我而设。”“从今日起,你是我顾廷渊的继室,
顾淮安得唤你一声……母亲。”他语气平淡,却像一个惊雷在我头顶炸开。我被兼祧了。
不是嫁给儿子,而是以“冲喜”的名义,嫁给了他那个年近五十,早已亡妻多年的父亲。
我成了我丈夫的“小妈”。他们看我一个十六岁的孤女,以为我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
只能任人宰割。却不知,踏入顾家那一刻,我盯上的,从来不是那个懦弱的嫡子,
而是角落里那个咳得快要断气,谁都可以踩上一脚的病秧子庶子。1.“沈氏,还不跪下,
给夫君敬茶?”一个尖利的声音划破死寂。是顾家的远房亲戚,一个三房的婶子,
她满脸幸灾乐祸,迫不及待地想看我出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像无数根淬了毒的针,要将我扎得千疮百孔。他们期待看到我的崩溃、哭闹,
或者不堪受辱地一头撞死在这紫檀木的柱子上,为顾家的晚宴添上一道血腥的下酒菜。
我的“前夫”,现在的“继子”顾淮安,终于抬起头,眼中划过一丝不忍,
但很快被懦弱和自保所取代。他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敢为我说一句话。
我攥紧了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我瞬间清醒。哭?闹?
寻死?那是蠢货才会干的事。我父亲贪婪无度,将我卖进这吃人的门庭,我若死了,
只会让他拍手称快,顺理成章地将我丰厚的嫁妆尽数吞没。我不能死。我得活着,
而且要好好地活。我缓缓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圈,最后落在那位高高在上,
决定我命运的男人——顾廷渊身上。他保养得宜,面容儒雅,若非眼底那抹深不见底的算计,
倒也称得上一句风度翩翩。他正审视着我,像在打量一件新得的古董,
评估着我的价值与韧性。我福至心灵,忽然明白了他这么做的用意。顾家家大业大,
长子顾淮安却资质平庸,撑不起门楣。
他需要一个出身清白、根基浅薄、便于控制的年轻女人来做继室,为他生下更优秀的继承人。
而我,一个父母双亡,只剩一个贪财叔父的孤女,无疑是最佳人选。至于“冲喜”,
不过是堵住悠悠众口的借口罢了。想通了这一点,我反而镇定了下来。我松开紧攥的手,
提起裙摆,一步步走到顾廷渊面前,姿态优雅地跪了下去。“儿媳沈念,见过父亲。
”我先是对着他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礼。顾廷渊的眉梢微微挑起,似乎有些意外。
我没有停顿,直起身子,又对着他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头,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书房。“妻,沈念,拜见夫君。”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满堂哗然。
顾淮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大概没想到,我竟如此轻易地接受了这个荒唐的身份。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轻松。
顾廷渊眼中的审视终于化为一丝赞许的笑意。“好。”他吐出一个字,
端起旁边丫鬟奉上的茶,象征性地抿了一口,“从今往后,你就是顾家的主母。当家理事,
还需多向你三婶学学。”他说的三婶,正是刚才第一个发难的那个女人。这是敲打,
也是施恩。告诉我,只要我听话,主母的体面他会给我。“是,夫君。”我垂下眼帘,
温顺地应道。这场闹剧,终于以我的“顺从”落下了帷幕。
2.我被安排住进了主院“荣安堂”,那是顾廷渊亡妻生前住的院子,多年来一直空着。
院子很大,陈设奢华,可下人们看我的眼神,却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在他们眼里,
我不过是个用龌龊手段上位的狐狸精。新婚之夜,顾廷渊没有来。
他把我丢在这个空旷的院子里,像是在驯养一只野性未脱的宠物,要先磨掉我所有的棱角。
我不在乎。我甚至松了一口气。让我去伺候一个和我父亲年纪相仿的男人,我做不到。
我屏退了所有下人,独自坐在梳妆台前,卸下满头沉重的珠翠。
铜镜里映出一张稚气未脱的脸,苍白,却有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沈念,别怕。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从今往后,你只能靠自己了。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异常平静。
每日晨昏定省,去给顾廷渊请安,他若无事,便让我站在一旁伺候笔墨。他处理家族事务,
从不避讳我,似乎是在向我展示他的权力和掌控力。我表现得像个最合格的木头人,不多看,
不多问,不多说。顾淮安来请安时,会与我碰面。他总是飞快地瞥我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
恭恭敬敬地唤我一声:“母亲。”那声“母亲”,像是淬了毒的针,扎得我们两人都生疼。
我面无表情地应下,心中却冷笑。顾淮安,你很快就会知道,你今天丢掉的,究竟是什么。
府里的女眷们,以三婶为首,明里暗里给了我不少绊子。克扣我的份例,
派来我院子里的都是些懒散滑头的下人,请安时也总爱说些含沙射影的话来刺我。
我一概不理,只是默默记在心里。时机未到,忍耐是我唯一的武器。直到半个月后,
我终于等来了一个机会。那天是府里发放月例的日子,我院里的一个粗使婆子,
因为嫌月钱少,在院子里大吵大闹,指桑骂槐,说荣安堂晦气,克扣下人。
管事的刘妈妈过来,想息事宁人,反被那婆子抓破了脸。一时间,
荣安堂成了整个顾府的笑话。三婶带着一群女眷,浩浩荡荡地“路过”我的院子,名为探望,
实为看戏。“哎哟,大嫂,您这院子可真是热闹。您刚来,怕是不懂府里的规矩,这下人啊,
就得狠狠地管。不然,他们就要爬到主子头上了。”三婶摇着团扇,笑得一脸得意。
我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仿佛眼前的一切与我无关。直到那婆子骂得越来越难听,
甚至开始编排起我与顾廷渊的闲话。我放下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我站起身,走到那婆子面前,静静地看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问。那婆子被我看得有些发毛,但仗着人多,依旧梗着脖子:“我叫王大嘴!怎么了?
主母还想打死奴才不成?”“打死你?那太便宜你了。”我笑了笑,
那笑容却让在场的所有人打了个寒颤。我转头对刘妈妈说:“去,把府里所有的管事都叫来。
另外,再去衙门报官,就说府里出了个刁奴,不仅辱骂主母,还意图行刺。请官老爷来,
给我评评理。”3.所有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我这个看起来温顺可欺的“小主母”,
一出手竟是如此雷霆万钧。宅门里的事情,最忌讳闹到官府去。这要是传出去,
整个顾家的脸面都得丢尽。王大嘴吓得腿都软了,当场跪地求饶。
三婶的脸色更是青一阵白一阵,她想开口阻拦,却被我冷冷地一眼堵了回去。“三婶是觉得,
我这个主母,连处置一个刁奴的权力都没有吗?”我轻声问道,“还是说,这个刁奴,
本就是三婶你指使的?”三婶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管事们很快就到了,
看到这阵仗,个个噤若寒蝉。我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条条地将王大嘴的罪状列了出来。
从克扣份例,到消极怠工,再到辱骂主母。最后,我淡淡地吩咐道:“家有家法,国有国规。
这样不知尊卑的奴才,顾家留不得。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发卖出去。她一家老小,
全都赶出府去,永不录用。”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那二十大板,
打得皮开肉绽,王大嘴的惨叫声传遍了半个顾府。所有下人都吓得白了脸,再看我时,
眼神里已经带上了畏惧。三婶带着她的人,灰溜溜地走了。我知道,这一仗,我赢了。
我用最强硬的手段,在顾家后院,立住了自己的脚跟。当晚,顾廷渊来了我的房里。
这是我们成婚半个月以来,他第一次踏足我的卧室。他没有碰我,只是坐在桌边,
静静地喝着茶,看着我。“你今天做得很好。”他忽然开口,“有几分我当年的风范。
”我垂着头,恭顺地回答:“夫君谬赞了。我只是不想给顾家丢脸。”“嗯。”他点点头,
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以后后院的事,就都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说完,
他便起身离开了。从始至终,他都像一个考察下属的上位者,而不是一个丈夫。
我躺在冰冷的床上,睁着眼睛,一夜无眠。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后院主母的权力。
我的目光,要放得更远。4.立威之后,我的日子好过了许多。下人们变得恭恭敬敬,
三婶也安分了不少,不敢再明着给我使绊子。我开始真正地接管后院。查账本,理庶务,
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我过目不忘,算术精湛,
很快就将之前被三婶等人弄得一团乱的账目理得清清楚楚。顾廷渊看在眼里,对我越发满意。
他甚至允许我出入他的外书房,帮他整理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书。
这给了我接触顾家核心事务的机会。我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一切有用的信息。
顾家的田产、铺子、人脉关系……一张巨大的网络,在我脑中逐渐清晰。而在这期间,
我终于见到了那个我真正的“目标”——顾廷渊的庶子,顾淮瑾。第一次见他,
是在一个月后的一次家宴上。他被安排在最末尾的位置,几乎隐没在阴影里。
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很多,瘦得像根竹竿,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与满堂的锦衣华服格格不入。他一直在咳嗽,一声接着一声,
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来。没有人关心他。他的生母是个身份低微的歌姬,难产而死。
他自小体弱多病,被养在府中最偏僻的“落云轩”,像一株见不得光的野草,自生自灭。
顾廷渊甚至不愿多看他一眼,仿佛他是什么污点。顾淮安更是视他为无物,偶尔目光扫过,
也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家宴进行到一半,顾淮瑾咳得实在太厉害,一个没忍住,
污了一小片地毯。顾淮安立刻皱起了眉头,斥责道:“没用的东西!真是晦气!
还不快滚下去!”顾淮瑾吓得浑身一颤,小小的身子蜷缩起来,想站起来,却因为虚弱,
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下人们都低着头,假装没看见。就在这时,我开口了。“淮安,
”我声音平淡地叫了他的名字,“淮瑾是你弟弟。他身体不适,作为兄长,
你不关心也就罢了,何必如此恶语相向?”顾淮安愣住了,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为一个庶子出头。他涨红了脸,梗着脖子说:“母亲,我……”我没理他,
径直走到顾淮瑾面前,蹲下身,用自己的帕子,轻轻擦去他嘴角的血丝。“还好吗?
”我柔声问。他惊恐地看着我,那双眼睛,像受惊的小鹿,漆黑,潮湿,充满了不安。
他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我叹了口气,对身边的刘妈妈说:“去请王太医来,
给三少爷好好瞧瞧。另外,吩咐厨房,以后每日给三少爷炖一盅燕窝雪梨汤,温补着。
”我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王太医是京城有名的杏林圣手,专门为达官贵人看诊,
出诊费高得吓人。而燕窝,更是金贵之物。我为一个庶子,如此大费周章,
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顾廷渊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带着探究。我迎上他的视线,
不卑不亢地说:“夫君,淮瑾也是您的儿子。长子嫡孙固然重要,但手心手背都是肉。
如今我既然是顾家的主母,就有责任照管好每一个孩子。若是传出去,说顾家苛待子嗣,
丢的也是您的脸面。”我把一切都归结于“顾家的脸面”。顾廷渊沉默了片刻,
最终缓缓点了点头:“你做得对。就按你说的办。”他同意了。我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显,
只是温和地对顾淮瑾说:“走吧,我送你回落云轩。”我牵起他冰冷的小手,
在满座或惊愕或嫉妒的目光中,带着他离开了喧闹的宴会厅。5.走出温暖的宴客厅,
外面的冷风一吹,顾淮瑾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我停下脚步,解下自己身上的狐裘披风,
裹在了他瘦小的身上。披风带着我的体温和淡淡的熏香,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了进去。
他僵住了,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别怕。”我轻声说,“以后,有我护着你。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一丝光亮。虽然微弱,却像黑夜里的星辰。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抓紧了身上的披风。落云轩果然名副其实,偏僻、阴冷、破败。
院子里的杂草长得半人高,屋子里的陈设更是简陋得可怜,连套像样的被褥都没有。
伺候他的只有一个聋哑的老婆子,见我们进来,也只是麻木地行了个礼。我的心,
一点点沉了下去。这就是顾府三少爷过的日子,连个下人都不如。
难怪他会养成这样怯懦自卑的性子。我立刻叫来刘妈妈,让她重新布置落云轩。
换掉所有破旧的家具,铺上厚实的地毯,烧上银丝碳,把整个院子打理得焕然一新。
我又亲自去库房,挑了上好的布料,为他做了好几身新衣。王太医很快就来了,
为顾淮瑾诊脉后,捻着胡须,摇了摇头。“夫人,三少爷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
又兼后天失调,亏空得厉害。若再晚个一两年,怕是神仙也难救了。
”我心中一紧:“那现在呢?”“现在……也只能尽力而为。我开个方子,先温养着吧。
只是这药材,都颇为金贵,且需要常年服用,不可间断。”“钱不是问题。
”我毫不犹豫地说,“只要能治好他,花多少钱都值得。”送走王太医,我拿着那张药方,
上面一连串珍稀的药材,看得我心惊。这笔开销,绝不是小数目。如果从公中走账,
三婶她们一定会借机生事,顾廷渊也未必会同意。我唯一的倚仗,
就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那份丰厚的嫁妆。那是我的底气,也是我为顾淮瑾铺路的资本。
6.我开始用自己的嫁妆,为顾淮瑾调理身体。人参、鹿茸、灵芝……流水似的送进落云轩。
府里很快就传遍了闲话,说我这个新主母,拿着自己的嫁妆去贴补一个半死不活的庶子,
简直是疯了。三婶更是在顾廷渊面前煽风点火:“大哥,您可得管管大嫂。她这般行事,
把淮安的脸面往哪儿搁?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顾家亏待了庶子,
要靠她一个新媳妇来充场面呢!”顾廷渊把我叫到了书房。他坐在案后,
手里把玩着一枚玉扳指,目光深沉地看着我。“你倒是对他上心。”他缓缓开口,
听不出喜怒。我跪在地上,垂着头,语气平静:“夫君,我只是在做分内之事。淮瑾病重,
若是在我手里没了,外人会议论我这个继母刻薄。我不想因为我,损害了夫君和顾家的名声。
”我又一次把“顾家的名声”抬了出来。顾廷渊沉默了。他是个极要面子的人。我的说辞,
正好戳中了他的软肋。过了许久,他才叹了口气:“罢了。你的嫁妆,你自己做主。只是,
凡事有个度。”他终究还是默许了。我知道,这是因为在他心里,顾淮瑾无足轻重,
掀不起什么风浪。我愿意花钱养着这个废人,他乐得清静。而顾淮安,
对我此举更是嗤之以鼻。有一次在花园里碰到,他拦住我,
满脸嘲讽:“母亲真是好大的善心。只是我劝您,别白费力气了。那个病秧子,
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您把金山银山填进去,也听不见一个响。”我看着他,
淡淡地说:“淮安,作为兄长,你应该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弟弟。否则,将来你如何服众,
继承这偌大的家业?”“你!”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愤愤地甩袖离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冰冷。愚蠢。他根本不知道,他今天瞧不起的这个“病秧子”,
将来会成为他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存在。7.在我的精心调理下,
顾淮瑾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他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咳嗽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原本瘦弱的身体,也开始长了些肉。他不再是那个躲在阴影里,连头都不敢抬的怯懦少年了。
他开始读书。我为他请来了京城最好的老师,
将我的嫁妆铺子里那些经验丰富的老掌柜也请来,教他算术、经营之道。他很聪明,
几乎是过目不忘,举一反三。无论是四书五经,还是商贾之道,都学得极快。他话不多,
但看我的眼神,却越来越亮。那是一种混杂着依赖、孺慕和一丝我看不懂的执拗的情感。
每天我去落云轩看他,他都会早早地等在门口。看到我,他会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然后默默地跟在我身后,像个小尾巴。他会把他写的文章、做的功课拿给我看,
会把他新学会的点心,第一个留给我吃。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默契。
我成了他生命里唯一的光。而他,也成了我在这冰冷的顾府里,唯一的慰藉和希望。我知道,
我正在做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我在培养一个属于我自己的,绝对忠诚的利刃。这把利刃,
终有一天,会帮我劈开这牢笼,刺向所有欺辱过我们的人。8.时间一晃,就是三年。
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顾淮瑾已经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他身形挺拔,面容俊秀,
虽然眉宇间还带着一丝病弱的苍白,却更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文雅气质。他不再咳嗽了,
走起路来,步履稳健,眼神明亮。在学业上,他更是展露出了惊人的天赋。
京城最有名的几位大儒,都对他赞不绝口,称他为“惊世之才”。而我,也在这三年里,
将顾家后院牢牢地掌控在了自己手中。三婶早已被我寻了个错处,打发回了乡下老宅。
府里的下人,对我无不敬畏。顾廷渊对我愈发倚重,甚至会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拿来与我商议。我的地位,稳如泰山。只有顾淮安,依旧是那副不成器的样子。斗鸡走狗,
流连花丛,仗着顾家嫡子的身份,在京城里惹是生非。顾廷渊对他失望透顶,
常常在书房里气得大发雷霆。每当这时,他就会看向我,眼神复杂。他大概是在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