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鬼索命传说席卷小镇,遇害者皆在常温室内离奇冻死。 作为地质学者的我,
发现所有死亡现场均存在一种特殊次声波。 追踪来源至废弃矿区,
惊觉所谓“鬼魂”实为地下未知矿物共振。 更可怕的是,政府早已知情,
并暗中利用该矿物开发无声武器。 当我即将揭露真相时,
项目负责人微笑着向我展示最新“实验成果”—— 我的家人被锁在共振舱内,
皮肤正凝结出熟悉的冰霜。---“第七例了,老陈。”王队把现场照片摊在桌上,
像甩出一把冰冷的牌。照片里,李国强穿着厚厚的棉睡衣,蜷缩在自家客厅的羊毛地毯上,
眉毛、发梢挂着白霜,表情凝固在一种极致的惊恐中。室温计显示:二十三摄氏度。
法医的初步结论荒唐得令人齿冷:低温致死。我,陈远,
一个跟石头打了十几年交道的地质学者,本该在实验室里分析岩芯,
而不是坐在这间烟雾缭绕的派出所里,对着这些挑战物理学常识的照片。
镇上的“冻鬼”流言已经压不住了,说是几十年前矿难里冻死的人回来索命。愚昧,
但我拿不出更合理的解释。“所有现场都采集了环境数据,”王队推过来一个文件夹,
眼里满是血丝,“怪就怪在这儿,除了……”他顿了顿,似乎自己也觉得荒谬,
“除了都录到一种几乎听不见的低频噪音,像……像地底下有人在叹气。”“次声波?
”我皱眉。次声波低于人耳听觉下限,但某些频率确能与人体器官产生共振,
引发不适甚至恐慌。但冻死人?闻所未闻。我借走了原始录音数据。回到研究所,
我把音频输入频谱分析仪。屏幕上跳出一条清晰的波峰,稳定地徘徊在特定的低频段。
不是自然界常见的风声、地动,是一种结构性的、带着某种……“意图”的波动。
更让我后颈发凉的是,
在资料库里见过类似的——一种关于特定矿物晶体在应力下会产生特殊共振频率的冷门理论。
线索像磁石一样指向镇子边缘那个早已废弃的铅锌矿。那里,
是几十年前那场特大矿难的发生地,也是“冻鬼”传说的源头。矿洞入口像一张沉默的巨口,
喷吐着潮湿阴冷的气息。我举着强光手电,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
岩壁上渗出的水珠在手电光下像凝固的眼泪。我架设好便携式次声波监测仪和地质雷达,
开始扫描。雷达回波显示,主矿脉下方深处,存在一个巨大的、结构异常的空腔,
形状规整得不像天然形成。监测仪上的读数陡然飙升,就是那种独特的次声波,在这里,
它的强度是死亡现场的数十倍!源头就在那空腔里。同时,
我在矿洞岩壁上发现了非天然的钻探痕迹,还有几枚散落的、样式奇特的电子元件,
绝不是矿工遗留物。心跳陡然加速,一种比鬼怪更冰冷的预感攫住了我。
这不是什么灵异事件,这是人为的。但什么人,会在这里制造这种能杀人的声波?
回到研究所,我动用所有权限,在国内外学术数据库和专利文献里大海捞针。
关键词:次声波、低频共振、热力学效应、矿物。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终于,
在一份高度加密、几乎被遗忘的军方早期研究纪要的残篇中,我找到了线索。
一份模糊的图表,一种基于“特定晶体共振引发局部熵减导致热能异常耗散”的武器构想,
其描述的频率特征,与我记录到的惊人吻合。纪要的代号是“雪葬”。
“雪葬”……我念着这个名字,浑身发冷。如果我的推测是真的,那么所谓的“冻鬼索命”,
很可能是一场持续了多年的、冷酷无声的武器试验!那些死者,根本不是被什么鬼魂盯上,
他们只是……实验数据?测试不同距离、不同环境下,武器效果的……活体样本?
这个念头让我胃里一阵翻搅。我必须拿到更确凿的证据。
我想起了那份纪要里提及的一个名字,项目后期可能的负责人之一:张伯伦教授。
一位早年曾在声学武器领域崭露头角,后来却神秘转入行政岗位,如今位高权重的官员。
我设法联系上一位在安全部门工作的老同学,拐弯抹角地打听。电话那头,老同学沉默良久,
最后只含糊地警告我:“陈远,有些矿井,塌了就别再挖了。里面埋着的东西,见光死。
”这近乎直白的警告,反而印证了我的猜测。我决定冒险,直接去找张伯伦。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镇民继续成为下一个“数据点”。预约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在一栋守卫森严、充满未来感的大楼顶层,我见到了张伯伦。他比照片上更显年轻,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笑容温和,眼神却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冰水。我没有迂回,
析图、矿洞内的探测数据、还有那份“雪葬”纪要的残页复印件——放在他宽大的办公桌上。
张伯伦慢条斯理地翻看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甚至带着一丝欣赏的笑意。“陈博士,
果然名不虚传。你的专业素养和洞察力,令人印象深刻。”他放下文件,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没错,‘雪葬’项目确实存在,而且已经非常成熟。你看到的,
只是一点……不可避免的副作用。”“副作用?那是七条人命!”我压抑着怒火。
“为了更伟大的目标,必要的牺牲。”他轻描淡写,“一种无法探测、无法防御的无声武器,
能瞬间剥夺特定区域的热量,让装备失灵,让生命静止。它带来的战略优势,是打败性的。
相比之下,几个边远小镇居民的意外,是维持整体稳定必须付出的微小代价。”他站起身,
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你的发现,
证明了这个项目的价值甚至超出了我们最初的预期。那种矿物的共振效应,
比模型计算的更精妙。陈博士,你是个人才,浪费在地方研究所太可惜了。加入我们,
你的专业知识能让‘雪葬’变得更完美。”我感到一阵恶心。
他们在用活人测试、完善这种武器,还试图拉我入伙?“如果我说不呢?”张伯伦转过身,
脸上还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那就太遗憾了。不过,在做出决定前,
或许你想先看看我们最新的……‘实验成果’?这能帮助你更直观地理解项目的潜力。
”他拿起遥控器,对着墙壁按了一下。一整面墙无声地滑开,露出后面巨大的显示屏。
屏幕亮起,画面是一个纯白色的、充满科技感的密闭房间,像医疗舱,又像监狱。舱体中央,
固定着两把椅子。椅子上的人,是我妻子和女儿!她们穿着单薄的白色实验服,
嘴巴被胶带封住,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困惑。她们周围的空气,
因为低温已经开始微微扭曲,舱壁内侧正迅速凝结起厚厚的白霜。“不!!
”我嘶吼着扑向屏幕,却被两个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警卫死死按住。
张伯伦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愉悦:“看,陈博士。绝对零度的领域,
生命最细微的颤抖是如何被精确剥夺的。这才是真正的‘冻鬼’,我们创造的、可控的死亡。
现在,你有十分钟时间考虑我的提议。或者,你可以亲自体验一下,
这种共振的‘副作用’最终阶段,是何等……宁静。”屏幕上,
冰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我妻子的脸颊,爬上我女儿颤抖的睫毛。那片刺目的白,
比西伯利亚最深的冻土更寒冷,瞬间将我彻底吞噬。我的嘶吼被厚重的隔音门吞没,
像投入深海的石子,连涟漪都未曾泛起。张伯伦,这个衣冠楚楚的恶魔,他甚至没有回头,
只是背对着我,抬手挥了挥。那两个警卫,力量大得不像人类,像两座冰冷的钢铁雕像,
将我粗暴地拖离了那面充斥着绝望的显示屏。我没有被带回那间虚伪的办公室,
而是被押送着穿过几条更加森严、毫无装饰的走廊,最终推进一个房间。
门在身后“咔哒”一声锁死,声音清脆而决绝。房间不大,陈设简单到近乎冷酷。一张床,
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墙壁是单调的纯白,头顶的灯光苍白而没有温度。没有窗户,
只有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摄像头,红色的光点像一只窥伺的眼睛。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囚笼。
但此刻,囚笼的物理界限对我毫无意义。
我的整个世界都已经被压缩、冻结在那块巨大的显示屏上。妻子脸颊上蔓延的冰霜,
女儿眼中凝固的恐惧,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视网膜上,烫在我的灵魂深处。寒冷,
一种从骨髓里渗出的寒冷,比矿洞深处更甚,紧紧包裹着我。我蜷缩在冰冷的椅子上,
双手***头发,指甲几乎要抠进头皮。愤怒、恐惧、绝望、无力的自责,
像毒蛇一样撕咬着我。时间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门再次打开。进来的不是警卫,
而是一个穿着白大褂、面无表情的年轻研究员。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和一个文件夹。
“陈博士,”他的声音平直,没有任何感***彩,像机器朗读,
“这是‘雪葬’项目的一部分基础资料,张主任希望您能尽快熟悉。
您的专业知识对项目的‘优化’至关重要。”他把平板和文件夹放在桌上,转身就要离开。
“她们怎么样了?!”我猛地站起来,声音嘶哑。研究员停住脚步,侧过半张脸,
眼神依旧空洞:“实验体状态稳定,各项数据正在采集。您的合作态度,
将直接决定后续观察条件。”门再次关上。“实验体”……他们用这个词称呼我的妻女!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我强忍着砸碎一切的冲动,目光落在那个平板电脑上。屏幕是锁定的,
需要指纹或密码。文件夹里,只有几份删减到几乎毫无价值的项目概述,
通篇是“战略性威慑”、“热能定向调控”、“非动能杀伤”这类冰冷的术语,
将活生生的人命完全抽象化。然而,作为一名地质学者,我还是从这些支离破碎的信息中,
捕捉到了一些关键点。项目的核心,确实依赖于我从矿洞中探测到的那种特殊矿物,
报告里称之为“谐振晶核”。这种晶核在特定频率的电流激发下,
能产生一种极其独特的、带有“热力学矢量性”的次声波。
它不像普通声波那样向四周扩散能量,而是像一只无形的手,
精准地将特定区域内的微观粒子动能即热量强行“攫取”并导向某个预设的“汇点”。
报告没有说明“汇点”是什么,但联想到矿洞深处那个规整的空腔,
我怀疑那里可能是一个巨大的热能储存或转化装置。所谓的“冻鬼”,
就是这种次声波在传播过程中,因为地质结构不均或调试偏差,能量轻微逸散,
波及了无辜者。而那些死亡现场,不过是“谐振晶核”这把无形屠刀,
在远处不小心滴落的几滴血。政府,或者说张伯伦所代表的势力,不仅知情,
他们根本就是持刀者!他们利用废弃矿区作为天然的实验场和掩护,
将小镇居民的死亡归咎于怪力乱神,冷酷地收集着武器实战数据。我的调查,
非但没有揭开真相,反而将我最重要的两个人,直接送进了他们的屠刀之下。接下来的几天,
我像一具行尸走肉。每天,那个面无表情的研究员都会送来一些经过精心筛选的资料,
并提出一些具体的技术问题,比如如何提高谐振晶核的激发效率,
如何减少次声波在复杂地层中的衰减,如何更精确地控制热能耗散的范围。我拒绝合作,
用沉默对抗。但每次拒绝之后,房间里的显示屏会被短暂打开几秒钟。画面里,
妻女所在的共振舱温度会更低一些,她们脸上的冰霜会更厚一些,
她们的眼神会更加涣散一些。张伯伦在用最残忍的方式,一寸寸地碾碎我的意志。
我试图寻找逃脱的机会,但这个房间固若金汤。送餐、送资料的时间极其规律,
警卫从不与我进行任何交流。那个摄像头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在极度的精神煎熬中,一个念头逐渐清晰:硬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会拉着妻女一起陪葬。张伯伦需要我的专业知识,这就是我唯一的筹码。
我必须假意合作,先稳住他,保住她们的命,然后再寻找破绽。
当研究员再次送来关于“地层衰减补偿”的难题时,我没有再沉默。我拿起笔,
在草稿纸上画起了波动方程和地质结构模型。“这里的传统模型不适用,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尽管握着笔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谐振晶核’产生的波具有非经典特性,需要考虑量子隧穿效应在特定岩层中的影响。
给我更详细的地质勘探数据,特别是目标区域深部的裂隙分布和矿物成分。
”研究员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的转变。他记录下我的要求,没有说话,
但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这一次,当显示屏短暂亮起时,
共振舱内的温度没有继续下降,甚至似乎回升了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妻子睫毛上的霜花,
好像融化了一两颗。这细微的变化,像黑暗中透进的一丝微光,给了我继续演下去的动力。
我开始“积极”地参与项目。我提出各种复杂的计算模型,要求大量的实验数据,
指出现有方案的“缺陷”和“优化空间”。我把自己沉浸在那些冰冷的数据和公式里,
仿佛这样就能暂时麻痹噬心的痛苦。我与张伯伦见过几次面,讨论“技术细节”。
他对我态度的转变似乎很满意,笑容依旧温和,但眼神深处的警惕从未放松。
我们就像两个对弈的高手,在科学的棋盘上进行着一场生死赌局,赌注是我家人的性命,
以及可能被这种武器吞噬的无数未来。在一次关于“多谐振晶核阵列同步”的讨论中,
我故意提出了一个极其复杂、需要极高精度校准的方案。我声称,
这能极大提升武器的指向性和威力,
但需要对矿区主矿脉下的地质结构进行更精密的超声波勘探,以确定最佳布阵点。
“我需要去现场,”我看着张伯伦,努力让眼神显得坦诚而专注,“只有实地勘测,
才能获得最准确的数据。图纸上的模型永远有偏差。”张伯伦摩挲着下巴,审视着我,
沉默了近一分钟。那六十秒,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可以,”他终于开口,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陈博士对工作的热情令人感动。我会安排一支小队配合你。
记住,项目的成功,关乎重大,也关乎……你最关心的人的‘舒适度’。”他答应了。
这是我计划的第一步,也是极其危险的一步。回到矿区,意味着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
也意味着我可能有机会接触到项目更核心的秘密,或者找到与外界的联系途径。但同样,
那也将是张伯伦监视最严密的地方,一步踏错,满盘皆输。出发的前夜,我躺在床上,
毫无睡意。墙壁苍白,像无尽的雪原。我闭上眼睛,
仿佛又能听到那种低沉的、来自地底深处的叹息声。但这一次,我知道,那不是鬼魂的哀嚎,
那是“谐振晶核”在贪婪吮吸热能的嗡鸣,是死神磨牙砺齿的声音。
我的指尖在冰冷的床单上无意识地划动,勾勒着地层剖面和声波传导的轨迹。
这场与魔鬼的交易才刚刚开始,而我,必须赢。不是为了什么正义真理,
只是为了从那片正在吞噬我家人的冰霜中,夺回一丝微弱的温暖。矿洞的黑暗在前方等待着,
而这一次,我不能再孤身一人。黎明像一道苍白的刀痕,切割开矿区上空铅灰色的云层。
我被“护送”着,再次站在了那个吞噬了无数生命、也孕育了致命秘密的矿洞入口。
风比记忆中更冷,呼啸着穿过废弃的矿架,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与记忆深处那种低沉的次声波诡异地重合。张伯伦派来的“配合”小队,一共四人,
领队是个面色冷硬、代号“山猫”的男人。话极少,眼神像鹰隼,时刻不离我左右。
另外三人也是同样的气质,动作精准利落,带着明显的军方背景。他们与其说是配合,
不如说是最高级别的监视。我身上被安装了定位器和生命体征监测仪,
一举一动都在控制之中。“陈博士,开始吧。”山猫的声音没有温度,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