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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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夏第一次见到沈砚,是在2018年北京的冬夜。雪下得急,

鹅毛似的片儿砸在便利店的玻璃窗上,转眼化成蜿蜒的水痕,像谁没忍住落的泪。

她裹着厚羽绒服站在门口,指尖攥着刚热好的关东煮,白雾从纸杯口冒出来,

模糊了路灯下那个身影。那人穿件黑色长款风衣,袖口沾着雪沫,怀里抱着个半旧的纸箱,

缝隙里露出几支画笔的木柄。他低头掸雪时,林知夏看见他睫毛上沾的小雪花,

像撒了把碎钻。“抱歉,能借过一下吗?”他的声音比冬夜软些,带着点哑,

像是刚从暖气房出来还没适应冷意。林知夏往旁边挪了挪,

看着他抱着纸箱走进便利店旁的旧楼道。那楼道没灯,他每走一步,

楼梯就发出“吱呀”的声响,像老唱片卡了壳。她咬了口萝卜,

关东煮的热汤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没驱散指尖的凉——刚从医院出来的手里,

还攥着张CT报告,“肺部结节”四个字像块冰疙瘩,堵在心里发沉。第二天雪没停,

林知夏又去了那家便利店。不是想吃关东煮,是昨晚没忍住,

在楼道口的公告栏上看见“招租”启事,就在沈砚住的那层。房租比周围便宜一半,

她攥着口袋里仅存的积蓄,深吸一口气,敲了敲302的门。开门的还是沈砚。他没穿风衣,

换了件灰色毛衣,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骨上一道浅疤。“你是昨晚……”他愣了愣,

随即侧身让她进来,“要租隔壁301?”房间很小,只有一间卧室带个小阳台,

墙皮有些脱落,却收拾得干净。阳台的窗户擦得透亮,窗台上摆着几盆多肉,

叶片上还沾着雪水。“房东说今天会来修水管,

你要是不介意暂时用公共水房……”沈砚的话没说完,就被林知夏打断:“不介意,

我今天就能搬进来。”她怕慢一步,连这便宜的住处都没了——医院的后续检查需要钱,

她刚辞了实习的工作,口袋里的钱像沙漏一样往下漏。搬家那天没什么东西,

只有一个行李箱和几箱书。沈砚主动来帮忙,他看着清瘦,力气却比想象中大,

单手拎着行李箱上三楼不喘气。林知夏想给他递瓶水,却看见他蹲在墙角,

正用纸巾仔细擦她行李箱轮子上沾的泥。“以前搬画具时,总把箱子弄脏,”他抬头笑了笑,

眼睛弯成月牙,“习惯了。”往后的日子过得像温吞水。林知夏每天早上去医院复查,

下午回来就窝在房间里看书,偶尔写点东西投给杂志社,却总石沉大海。沈砚好像不用上班,

每天待在302,偶尔能听见画笔在画纸上摩擦的声响,沙沙的,像春雨打在树叶上。

有次林知夏去阳台晾衣服,看见沈砚也在对面阳台。他支着画架,画布上是对面楼的雪景,

屋顶铺着厚厚的雪,像盖了层棉花糖。“你是画家?”她没忍住问。沈砚手里的画笔顿了顿,

转头看她,阳光落在他发梢,染了点金。“算不上,”他笑了笑,“就是喜欢画。

”林知夏注意到,他的右手食指关节处有块浅褐色的老茧,是常年握笔磨出来的。那天之后,

两人偶尔会在楼道碰见。他会问“今天检查怎么样”,她会问“今天画了什么”。

大多时候只是三两句,却像冬日里的暖炉,慢慢烘着这冷清的旧楼道。林知夏发现,

沈砚的生活很简单,每天早上会去楼下买两个包子,傍晚偶尔会去便利店买瓶牛奶,

除此之外,很少出门。他的302总关着门,却从不锁,林知夏有时路过,

能看见他坐在窗边画画的侧影,阳光把他的轮廓描得很软。转折发生在一个月后。

林知夏的复查报告出来,医生说结节有增大的趋势,建议尽快手术。手术费要五万,

她翻遍了银行卡和支付宝,只凑够两万。那天她坐在便利店门口的长椅上,哭了很久,

直到一双黑色的皮鞋停在面前,递来一张纸巾。是沈砚。他蹲在她面前,

声音很轻:“怎么了?”林知夏没忍住,把所有事都告诉了他——父母早逝,

她一个人在北京打拼,刚实习转正就查出结节,现在连手术费都凑不够。他听完没说话,

只是沉默地陪她坐了很久,直到雪又开始下,才说:“我这里有三万,你先拿去用。

”林知夏愣住了,连忙摆手:“不行,我不能要你的钱。”“没关系,”他站起身,

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当是我预支给你的稿费——上次帮你搬东西时,看见你桌上的稿子了,

写得很好,以后要是发表了,再还我。”她知道他是在找借口帮她,

却还是忍不住问:“你不怕我还不上吗?”他笑了,眼睛里映着路灯的光,

亮闪闪的:“我相信你。”第二天,沈砚把三万块现金放在了林知夏门口,

还附了张纸条:“手术顺利,等你回来。”林知夏拿着钱,站在门口哭了很久——长这么大,

除了去世的父母,还没人这么无条件地信任过她。手术很成功。林知夏住院期间,

沈砚每天都会来看她,有时带一束小雏菊,有时带一本他画的速写本。

速写本里画的都是医院窗外的树,从光秃秃的枝桠,慢慢冒出嫩绿的芽。“等你出院了,

春天就来了。”他坐在病床边,翻着速写本,指尖轻轻拂过画纸。林知夏发现,

沈砚很怕医院。每次来,他都戴着口罩,脸色比平时白些,待不了半小时就会走。

她问过一次,他只说“有点闷”,没再多说。她没追问,

就像他没问过她的过去一样——有些事,不说,是默契。出院那天,阳光很好。

林知夏抱着那本速写本,站在医院门口等沈砚。却看见他和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不远处,

女人手里拿着个文件夹,不知道在说什么。沈砚的表情很严肃,眉头皱着,

和平时温和的样子完全不同。直到女人走了,他才转过身,看见林知夏,愣了愣,

随即又笑了:“出院了?走,我请你吃火锅。”林知夏没问那个女人是谁,他不说,

她就不问。火锅店里,沈砚把煮好的肥牛夹到她碗里:“多吃点,补补身体。

”他自己却没怎么动,只喝了几口清汤,偶尔咳嗽两声。林知夏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他说“有点着凉”,很快就转移了话题。春天真的来了。楼道口的迎春花开花了,黄灿灿的,

像撒了把阳光。林知夏开始重新写东西,这次很顺利,

一篇短篇《冬夜便利店》发表在了一家知名杂志上,稿费有五千。

她第一时间把钱送到沈砚门口,附了张纸条:“第一笔稿费,先还一部分,剩下的会尽快。

”可第二天,钱又被送了回来,纸条上是沈砚漂亮的字迹:“先存着,你还要养身体,

多买点好吃的。”林知夏看着纸条,心里暖暖的,像揣了个小太阳。那天晚上,

沈砚敲了林知夏的门。他手里拿着一幅画,用牛皮纸包着。“送给你,”他把画递过来,

耳朵有点红,“庆祝你发表作品。”林知夏打开画,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画的是她,

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手里捧着本书,阳光落在她头发上,暖融融的。画的右下角,

写着“知夏”两个小字。“你什么时候画的?”她抬头问,声音有点发颤。

“就上次看见你在阳台看书,”沈砚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没经过你同意,别介意。

”林知夏看着画,又看着眼前的人,突然说:“沈砚,我好像喜欢你。”他愣住了,

眼睛睁得圆圆的,像受惊的小鹿。过了很久,他才慢慢开口,声音有点哑:“知夏,

我……”他的话没说完,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了,只说了句“好,

我马上过去”,就匆匆挂了电话。“我有点事,先走了。”他对林知夏说,语气很急,

说完就往楼下跑,风衣的衣角在空中划了个弧度,像只仓促飞走的鸟。林知夏站在门口,

手里还攥着那幅画,心里空荡荡的,像被掏走了什么。那之后,沈砚很少回来。

偶尔回来一次,也是凌晨,脚步很轻,没等林知夏起床,就又走了。楼道里的画笔声消失了,

302的门总是关着,阳台的多肉没人浇水,慢慢蔫了下去。林知夏心里慌慌的,

她去楼下便利店问过,老板说沈砚最近没再来买过牛奶;她去对面楼的画室问过,

老板说沈砚只是偶尔来借画具,从不在那里画画。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也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只能每天把那幅画摆在桌上,盼着他回来。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

林知夏收到一个快递,寄件人是沈砚,地址是一家医院。她拆开快递,里面有一本相册,

还有一封折得整齐的信。信上的字还是那么漂亮,却比平时瘦了些,带着点抖。

“知夏:见字如面。很抱歉没和你告别就走了。其实那天你说喜欢我,我很开心,

开心到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可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我怕给不了你未来。我得了白血病,

已经三年了。之前化疗效果不错,医生说可以暂时出院观察,我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画画,

所以才租了302。那天在医院和我说话的女人,是我的主治医生,她告诉我,

我的病情又恶化了,需要尽快住院化疗。我骗了你,那三万不是我的钱,

是医院给的大病补助,我本来想留着最后用,可看见你坐在便利店门口哭,

我就忍不住想帮你。你那么好,那么坚强,值得有人好好爱你,陪你很久很久,

而不是跟着我受苦。相册里是我画的你,有你在便利店门口吃关东煮的样子,

有你在阳台看书的样子,还有你出院那天,站在医院门口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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