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市里惊现重大***案,验伤时我照例查看了死者的***。
警长老婆当场在围观群众面前发难,
“队里没有女法医了吗?你知道这样是对死者造成二次伤害吗?”
“况且你老婆还站在你面前呢,你就这么饥渴难耐?”
我瞬间成为众矢之的,被人人喊打。
警队破于舆论停了我的职,还让我以后缴费上班。
我直接提了辞职。
没了我,江市还没人破得了这案子。
1.
“周驰,你现在都已经影响到警局年底评优了,网友都追到警局来让我必须给个交代。”
李局面色凝重,气得拍桌。
警局外全是拉着“无良法医周驰”、“不注重死者隐私”、“造成死者二次伤害”横幅的人。
网上叫骂我滚出警局的话,更是层出不穷。
我据理力争,
“李局,那天的验尸我完全遵循了流程,死者的伤在***,作为法医我肯定第一时间需要查看......”
苏清墨进入办公室,厉声打断我的话,
“局长,外面让周驰滚出警局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最好现在就下通告处罚他。”
她斜睨着我,目光尽是冷漠,
“还觉得自己没做错?和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人结婚真是我的耻辱。”
心脏犹如针扎。
验伤环节我分明走的正常流程,是她突然在无知群众面前开口。
这才让家属大闹,指责我道貌岸然,不配在警局。
苏清墨递出一份降职申请,言之凿凿说,
“局长,我认为现在应该对周驰进行降职处理,并且罚他未来一年每月交二千罚款,平息群众的怒火。”
“这是我拟的通告,如果可以,我现在就去通知。”
局长接过通告单,利索地签字交还给了苏清墨。
苏清墨盯着我,讥讽笑了声,
“对了,这段时间风声大,我为了保证其他死者不被人窥探隐私,给你申请了调岗。”
她扔下一套巡逻的保安服,命令道,
“以后你就在法医室外巡逻吧,要是里面出了任何问题,我第一个问责你。”
苏清墨看都没看我,让手底下人的人将法医室打扫干净。
我的东西全部被扔出法医室,就连刚做完的验伤报告被扔到了垃圾堆里。
我走过去捡起,冷冷地撇了她一眼,
“苏清墨,我告诉你,这次的案子没我谁都破不了。”
“你别赶尽杀绝,最后是不给自己留后路。”
早在验伤时,我就发现了死者***的伤,和半年前一起案子的伤是一致的。
这极有可能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而半年的验伤报告和死者早就在因为大火被烧毁。
那份尸检报告,只有我记得。
就当我要将真相说出时,有人远远地从警局外被簇拥着进来。
苏清墨两眼放光,小跑上前挽住那男人的胳膊,
“阿暻,你终于来了,局长和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看清那个男人时,我如雷轰顶。
终于明白了,身为警队队长的苏清墨为什么会犯那么低级的认知错误。
当众辱骂我验伤是饥渴难耐,害我被处分。
陈暻冲我挑了挑眉,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周驰,好久不见,谢谢你为我照顾清墨这么久。”
“现在我回来了,你法医的位置,还有清墨,都该还回来了。”
2.
陈暻是苏清墨的白月光。
这个的名字是我们结婚五年心照不宣的忌讳。
我原以为苏清墨早就忘记他了。
没想到她一直在为他铺路。
周一会上,局长特地为陈暻的到来开了会,
“陈暻可是海龟博士,钻研解剖学十二年了,专业能力相信会在日后实践中带给我们惊喜!”
“不像周驰,会点皮毛就非得当众展示,留给警局负面影响!”
苏清墨拉着陈暻的手,笑眼盈盈,
“李句,阿暻才不是那种人面兽心的人呢,他的人品都是大家公认的。”
两人携手,更是像一对恩爱多年的夫妻。
而我这个所谓丈夫,只能穿着一身保安服站在会议室外。
陈暻挑衅的眼神投来,将以前的结案报告摔到我身上,
“带我去看看死者吧,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专业能力,我不用验伤也能推断出罪犯来!”
那嚣张劲简直让人看了从心底的不适。
在苏清墨的威胁目光下,我扯扯唇对他比出请的姿势。
“行啊,我看看你是什么神仙显灵。”
法医室里,陈暻围着尸体观察了两圈。
通过两道抓痕就描述出了罪犯的作案方式。
我和法医室里的其他两个法医都笑了。
听着苏清墨一通夸赞的话,我助理忍不住了,
“苏队长,你不觉得陈暻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吗?怎么可能不验伤就能确定?”
“况且之前周法医说过,这个案子和半年前......”
苏清墨不耐看她一眼,信誓旦旦道,
“就凭阿暻是国外留学回来的,他周驰是哪个学校的?野鸡大学吧。”
“当年要不是我和局长保住他,他早因为学历被开除了。”
我学历的确赶不上陈暻出众。
那是因为大学毕业后,我就加入警队开始做法医工作。
经验被任何一个博士更要多。
学历只是我最为薄弱的一个短板,根本影响不了什么。
我笑了笑,无所谓地说,
“学历高也代表着根本没有实际法医经验,他今天乱猜测的这些根本就不实际。”
“苏清墨,如果你非要为他担保,那我们就离婚吧。”
这些年闹过不少次离婚,但每次在队里看到苏清墨对待工作的认真劲。
我都会反复爱上她。
我看重的就是她的认真负责,对待每一个案件的一丝不苟。
可我现在觉得没意思极了。
处理过这么多案件,她比我更要清楚靠着伤痕判断罪犯有多不可靠。
却还是相信陈暻的一通胡乱揣测。
苏清墨拧了拧眉,不悦道,
“你在威胁我?周驰,你凭什么觉得我们的婚姻能威胁得到我?”
陈暻轻狂一笑,挑衅道,
“不会是因为我抢了你的法医位置,你内心自卑想要以此找存在感吧?”
“周驰,不如我就大大方方承认,何必像个娘们似的推锅?我的推测实际不实际,还得是局长说了才算。”
苏清墨连一句反驳都没有,始终用着不屑的眼神看着我。
好像认定了,我就是陈暻口中技不如人、嫉妒生事的小人。
我淡淡笑着,看清了苏清墨的态度,
“话我放在这儿了,你要袒护他,那就离婚吧。”
“行啊!离婚就离婚!反正阿暻回来了,我也再也不需要你了!”
3.
苏清墨忙着去给陈暻立功,昼夜不分的抓人。
我把离婚协议书送过去,她当场就签了字。
办完离婚手续,我又去和局长提了辞职。
还没踏入办公室,就遇到其他家属带着死者前来报警。
死者的死状和上一个死者一致,我心中起疑。
正想提出验尸,陈暻一把拽着我的手,极为不礼貌的往下一扔,
“被你这种人碰,死者嫌脏。”
“家属,这人就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揩死者油的法医,现在已经被打发去当保安了!”
陈暻得意洋洋的一提醒,原本还求着我查看尸体的家属满脸鄙夷。
“原来是你!还装出一副好人样说为我女儿检查伤势!”
“其实根本就是看我女儿长得漂亮,想趁机占点小便宜吧!”
“真恶心!我不想她死了还被这种人揩油!”
陈暻冷哼一声,夸夸其谈道,
“你们放心,你们女儿交给我来处理吧,我和他不一样,绝对注意死者隐私!”
看着家属的冷眼,我觉得没意思极了。
反正我都要辞职了,案件也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了。
转身要走,苏清墨带队前来,命令的口吻叫住了我,
“周驰,陈暻要做尸检了,你不去给他擦擦汗递一下解剖刀?”
“我让你降职,不是要你呆在警队吃干饭的!”
陈暻听到,左腿往外一伸,吩咐道,
“周驰,那就麻烦你过来给我把鞋擦干净。”
“顺便再给我打两盆洗手的水过来,解剖环境需要无菌这些规定你应该懂吧?”
我冷笑了声,“好啊,我给你擦。”
拿起擦地的抹布,我直接让陈暻嘴里塞进去。
不留情面给了他两拳,听到他下巴咔擦作响才松开。
“你这个疯子!周驰!你住手!”
苏清墨举枪对准我的头顶,阴冷地说,
“阿暻让你做助理,你竟然敢对他下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陡然后背发凉。
苏清墨为了陈暻竟然能对我做到这个地步。
做警队之后,她向来情绪稳定,更别提做出以公谋私的事。
就连一年前我被绑匪绑架,她也只是淡定地对绑匪说,
“开枪啊,反正一个法医对警局来说可有可无,但是你开了一枪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到她掏枪这天,竟然是为了陈暻。
为了保命,我只好蹲下身,给陈暻擦鞋,
陈暻极为不屑地冷哼,皮鞋用力地踩到我的手背上。
手背被摩擦破皮,苏清墨却全然无视,
“你就是缺教训,以为自己能和阿暻比较,做梦!”
直到手臂响起骨头断裂的声音,陈暻才挪开脚。
陈暻为了证明自己的本事,公然在法医室外做了验伤。
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那伤肯定是被暴力撕扯才形成的。
他竟然检验成了对方是***。
曾经的助理小王问我,
“周法医,你是不是也发现这几天的案子和半年前的案子有关联了?”
我淡定应了声,要往局长办公室走,
“是,但是和我已经没关系了。”
局长同意我离职这天,陈暻带着新买的表和我炫耀,
“周驰,真不是我说你,这么个小案子都几天破不出来,我一来就全破了。”
“昨天送来个死者,是首富的女儿,点名要你来做尸检,清墨直接把任务交给我了,现在人家送了一大笔钱过来。”
苏清墨挽着他的手,嘲笑地看着我,
“要是他来做尸检,说不定得连累我们整个警队一起受罚了。”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我愣了一下,想起了昨天求我做尸检的哪一家人。
原来那是首富啊。
不过可惜,那不是他们抢走尸检,而是我主动让给他们了。
我抱着自己的东西,边走边说,
“那就恭喜你们了。”
警队门外,我与中央下来的专案组擦肩而过。
为首的领导急匆匆地对前来迎接的局长说,
“已经第四起***案了,你们警局竟然以***来处理案子!做第一起案子死者尸检的周驰呢!现在让他配合我们调查这个连环案!”
而我淡定上了车,前往机场。
这烂摊子,我不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