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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麻将,输赢皆死。

查案查到自己头上,才是真正的恐怖。

当我接手山村灭门惨案,发现现场唯一的线索是一张带血的麻将牌。

随着调查深入,所有证据都指向死者们复杂的过往。

幸存的孩子眼神诡异,每一个证人都在说谎。

消失的食指,二十八号院的诅咒。

当并肩作战的同事惨死,陈建国才发现。

他最大的敌人不是潜藏的凶手,而是正在自己脑中逐渐苏醒的另一个人的记忆。

最后一重反转:请怀疑你自己。

雨下得很大。

陈建国推开二十八号院门的瞬间,锈迹斑斑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尖叫,像是预兆着什么。

血腥味混着雨水的湿气扑面而来。

即使他当了二十年刑警,胃里还是忍不住翻涌。

“现场保护了吗?”

他头也不回地问,手套已经戴好。

“第一时间就封了,陈队。”

年轻民警小张脸色苍白。

“但...里面太惨了。”

三具尸体。

母亲李娟,大儿子李明,还有借住在这里的表侄女王兰。

他们被捆绑在客厅的椅子上,面目全非。

钝器击打,锐器刺伤。

血溅得到处都是——墙上、地上、褪色的沙发罩上。

“死亡时间?”

陈建国蹲下来,仔细观察捆绑尸体的绳索。专业的打结方式。

“法医初步判断是昨晚10点到凌晨2点。”

小张的声音有些发抖。

“十二岁的女儿陈婷失踪了,卧室里有血迹,但不多。”

陈建国站起身。

破旧的房子里,家具简单得近乎简陋。

一张矮桌上散落着课本和一只旧麻将牌——白色的“發”。

他小心地捡起来装入证物袋。

“幸存者呢?”

“里屋。两个小儿子,十岁的陈浩和十四岁的陈磊,还有他们家一个朋友的孩子赵宇。他们说睡得太死,什么也没听见。”

陈建国眯起眼睛。什么也没听见?

“做噩梦了吗?”

李娟抚摸着小儿子的头发。

一周前,她带着四个孩子来到这座位于山村的度假屋。

丈夫死后,城里生活太昂贵,亲戚说这里便宜。

陈浩摇摇头,眼睛盯着窗外漆黑的竹林。

“哥又不在家。”

李娟皱眉。

大儿子李明这几天总是半夜溜出去,清晨才回。

问他去哪了,只说散步。

山村不像城里。

这里入夜后只有风声和狗吠。

邻居说山里有野猪,最近还传言有逃犯。

李娟不安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他们可能看见了我们那晚的事...必须处理掉。”

她压低声音,没注意到门缝外一双窥视的眼睛。

“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听见。”

陈磊面无表情地重复。

他十四岁,太过镇静,陈建国想。

十岁的陈浩缩在哥哥身后,一言不发。

另一个孩子赵宇则一直发抖,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你姐姐平时会晚上出门吗?”

陈磊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不会。”

“你哥哥李明呢?他有没有仇人?”

这次三个男孩都沉默了。

陈建国注意到陈磊的手无意识地摸着脖颈上的红绳。

上面系着一枚旧麻将牌,也是“發”。

“现场也发现了这个。”

陈建国装作随意地说。

陈磊猛地收回手。

“那是村里小卖部送的,很多人都有的。”

谎言。

陈建国已经查过,村里根本没有小卖部送过这种东西。

调查陷入僵局。

没有强行入室的痕迹,凶手像是被邀请进来的。

邻居反映昨晚听到过争吵声,但山村雷雨声太大,听不真切。

李娟的手机记录显示,她最后一通电话打给一个叫刘强的人——她的前男友。

刘强有家暴史,案发后却有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查一下麻将牌的来源。”

陈建国吩咐手下。

“还有,问村里人,李家孩子最近和谁有过节。”

小张匆匆返回:

“陈队,后山发现血迹!”

血迹延伸向深山,混着泥泞的脚印,一大一小。

技术人员提取了样本,但雨水冲走了大部分痕迹。

陈建国想起讯问时陈磊过分干净的衣服,

想起小陈浩手腕上隐约的捆绑痕迹。

想起第三个孩子赵宇闪躲的眼神。

每个人都在隐瞒什么。

深夜,陈建国独自翻看案卷。

三具尸体的照片触目惊心,捆绑方式专业得不像普通人所为。

失踪的女孩生死未卜。

幸存的三个男孩各执一词。

突然,他注意到之前忽略的细节。

每具尸体的右手食指都被切去了。

这不是掠夺,而是某种仪式或信号。

法医送来新的报告:在现场发现的毛发不属于任何受害者,DNA匹配的是...赵宇的父亲赵刚。

而赵刚十年前因故意伤害入狱,一周前刚刚出狱。

陈建国立即下令抓捕赵刚,却得知他已经逃往外地。

案件似乎有了突破口。

但当他再次审视那些照片,发现另一个细节。

每具尸体旁的墙上,都有用血画出的微小符号:一個圈,里面有个叉。

和他口袋里那枚麻将牌上的“發”背面的标记一模一样。

陈建国感到一阵寒意。

他拿出证物袋,翻转麻将牌,在“發”的背面,确实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相同符号。

圈里一个叉。

凶手在标记什么?还是在传递信息?

电话突然响起,是技术科的小李:

“陈队,我们分析了李娟的手机云端备份,发现删除的记录里有条短信,是案发前一天发的——‘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二十八号院,明晚十点,做个了结。’发信人...是失踪女孩陈婷的手机。”

陈建国愣住了。

十二岁的女孩威胁母亲?

他抓起车钥匙,决定连夜再审三个男孩。

尤其是那个过分镇静的陈磊。

雨又开始下了。

当陈建国推开审讯室的门,陈磊抬起头。

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恐惧或迷茫,而是某种超乎年龄的冷静。

“麻将牌是什么意思?”

陈建国直截了当,将证物袋拍在桌上。

陈磊沉默良久,嘴角忽然扯出一丝不符合年龄的笑。

“那是游戏的标记。”

男孩轻声说。

“抓到凶手的人,才能得到它。”

陈建国感到脊背发凉:

“什么游戏?”

“生存游戏。”

陈磊直视着他的眼睛。

“警官,你真的认为只有三个人死了吗?”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张推门而入,脸色惨白:

“陈队!赵宇刚刚试图***,送医前说了句话...”

“他说什么?”

“他说:‘我们都在那里,每个人都动了手。’”

陈建国猛地转头看向陈磊。

男孩依然挂着那丝诡异的微笑。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节奏如同某种摩斯密码。

敲击声突然停止。

“想知道真相吗,警官?”

陈磊轻声问。

“但真相是有代价的。”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刹那间照亮男孩半边脸,另一侧藏在阴影中。

陈建国终于明白。

这起案件远比他想象的黑暗。

而面前的男孩,要么是最残忍的凶手,要么是最出色的演员。

或者两者都是。

陈磊的手指停在桌面上。

审讯室的灯光忽明忽暗,雨点砸在铁皮屋顶上,像无数个小锤子在敲打。

陈建国没有催促,他熟悉这种沉默。

罪犯在编织谎言时的停顿。

“代价是什么?”

陈建国终于问。

陈磊的嘴角又扯出那丝不符合年龄的笑。

“你先告诉我,赵宇说了什么?”

小张站在门口,手里的记录本微微发抖。

陈建国瞥了他一眼,小张立刻低头掩饰。

“他说你们都动了手。”

陈建国盯着陈磊的眼睛。

陈磊轻笑一声,那声音太成熟,不像十四岁少年。

“赵宇总是夸大其词。”

窗外闪电划过,陈建国突然注意到陈磊右手虎口处有一道新鲜伤痕——像是刀伤。

“手怎么了?”

陈磊迅速将手藏到桌下。

“野猫抓的。”

谎言。

陈建国在案发现场见过类似的痕迹。

在桌腿的抓痕,像是有人被拖行时挣扎留下的。

“游戏是什么,陈磊?”

男孩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那叹息像个老人。

“妈妈发明的。谁能在山里找到最多的‘發’牌,谁就不用干家务。”

“發牌?”

“小卖部老板给的,说是幸运符。”

陈磊的眼神飘向单向玻璃,仿佛能看见后面的人。

“但后来游戏变了。”

“怎么变的?”

“妈妈发现我们在偷她的钱。”

陈磊淡淡地说。

“游戏变成了谁先承认,谁就少挨打。”

陈建国想起李娟尸检报告上的旧伤。

多处愈合的骨折,法医曾怀疑是长期家暴所致。

“谁打的?你妈妈?”

陈磊忽然笑了,那笑声在雨声中显得格外诡异。

“警官,你以为受害者就一定是好人吗?”

电话突然响起。小张接听后,脸色更加苍白:

“陈队,赵宇...没抢救过来。”

陈建国一拳砸在桌上。

“什么时候死的?”

“十分钟前。但奇怪的是...”

小张咽了口口水。

“他手里攥着样东西。”

“什么?”

“另一枚‘發’牌。”

陈建国猛地转头看向陈磊,男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早就知道。

三周前。

李娟拖着行李箱走进二十八号院时,没想到这里如此破败。

山风从墙缝里钻进来,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妈,这里好臭。”

十岁的陈浩指着墙角发霉的痕迹。

李娟没理他,径直走向唯一干净的卧室。

“李明,你带弟弟们收拾一下。”

大儿子李明点点头,但眼神飘忽。

他最近常半夜溜出去,第二天清晨才回,身上带着烟味和廉价香水味。

那晚,李娟被争吵声惊醒。

她悄悄推开儿子的房门,看见李明和陈磊在争夺什么。

“哪来的钱?”

她厉声问。

李明慌忙藏起手里的钞票。

“捡、捡的。”

李娟一把抢过钱,发现足足有两千块。

“偷的?”

“不是!”

陈磊突然叫道。

“是刘叔叔给的!”

李娟愣在原地。

刘叔叔。

她的前男友刘强,一个有妇之夫,答应离婚娶她却迟迟没有兑现的男人。

“他为什么给你们钱?”

李明低下头:

“他说...让你别再把那些照片寄给他老婆了。”

李娟感到一阵眩晕。

她确实威胁过刘强,但从未真的寄出照片。

现在刘强却找上了她的儿子?

那天夜里,她听见三个男孩在窃窃私语。

透过门缝,她看见他们围着一枚白色的麻将牌,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

“谁找到的最多,谁就赢。”

陈磊说。

“输的人呢?”赵宇问。

李明笑了:

“输的人要帮赢的人做一件事。”

“任何事?”

“任何事。”

李娟轻轻关上门,没看见陈磊转头看向门缝的眼神——冰冷而了然。

陈建国冒雨走向临时停尸房。

赵宇的尸体已经冰凉,右手紧握成拳。

法医小心掰开男孩的手指。

掌心里不是完整的麻将牌,而是一半。

被故意掰断的“發”牌。

“断口很新,”

法医说。

“应该是临死前才掰断的。”

陈建国仔细观察那半枚牌。

断口处有什么痕迹——像是数字或字母。

他拿出证物袋里的那枚完整麻将牌,突然有种冲动想把它也掰断。

“陈队!”

小张跑进来,雨衣滴着水。

“刘强来了,说要自首。”

审讯室里,刘强不停擦着汗。

“我给了李娟钱,让她别骚扰我家人。但那晚我没去二十八号院,我发誓!”

“那你为什么来自首?”

“因为...因为我收到这个。”

刘强推过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他和李娟的亲密照,背面用红笔写着:

“下一个是你老婆。”

字迹稚嫩,像是孩子写的。

“什么时候收到的?”

“今天早上。”

刘强颤抖着。

“寄件人...是李娟。”

陈建国感到后背发凉。

李娟已经死了三天。

“查寄件地址。”

他吩咐小张,然后转向刘强,

“你说你给了李娟钱,为什么给她儿子?”

刘强愣住:

“什么儿子?我直接给李娟的,通过银行转账。”

谎言像蛛网一样交织。

陈建国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回赵宇的停尸房。

他拿起那半枚麻将牌,仔细观察断口处的痕迹。

那不是数字,而是一个小小的“L”和“S”。

“陈队!”

技术科的小李跑进来。

“血迹DNA结果出来了,后山的血迹...不属于陈婷。”

“属于谁?”

“两部分:一部分是李娟的,另一部分...”

小李停顿了一下。

“属于一个叫林山的人——村里的老光棍,三年前失踪了。”

陈建国想起案卷里的一个细节:

三年前,二十八号院曾发生一起未破的盗窃案,报案人正是林山。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

他冒雨返回审讯室,却发现陈磊不在里面。

“他说要上厕所,”

值班民警说。

“去了十分钟了。”

陈建国冲向卫生间,门从里面锁着。

他撞开门,发现窗户大开,雨飘进来,在地上积了一小滩水。

窗台上,用血画着一个符号:一个圈,里面有个叉。

下面压着半枚麻将牌——另一半“發”牌。

陈建国捡起它,翻转过来。

断口处也有痕迹,拼起来应该是“L”和“S”的完整版。

不,那不是字母,而是数字“1”和“5”。

十五?还是英文字母“L”和“S”?

他突然明白过来:

这不是字母或数字,而是“李”和“孙”的拼音缩写。

李娟和...孙什么?

陈建国的手机响了,是局里打来的。

“陈队,查到了,寄照片给刘强的是个叫孙明的孩子——李娟的前夫再婚后生的儿子,今年十五岁。”

“地址?”

“寄件地址是...”

电话那头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二十八号院。时间是昨天。”

陈建国站在雨中,感到一阵寒意。

死者寄出的信?不可能。

除非有人冒充。

或者...有人根本没死。

他想起陈磊虎口处的伤痕。

想起赵宇临死前攥着的半枚牌。

想起失踪女孩陈婷卧室里不算多的血迹。

每个人都动了手。赵宇说。

陈建国突然有一种可怕的感觉: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而玩家,不止一个。

他转身跑回停尸房,掀开李娟的尸体裹布。

女人的右手食指被切去了。

但他现在才注意到,切口非常整齐,像是专业的外科手术手法。

为什么切去食指?

他想起麻将牌上的“發”字。

在中文里,“發”与“指”发音并不相似。

但在方言里...

陈建国猛地僵住了。

在当地方言里,“發”听起来像“fa”,而“指”是“zi”。

连起来——“fa zi”?

法子。

方法的意思。

还是...别的什么?

他的手机又响了,是法医打来的。

“陈队,我们重新检查了李娟的胃内容物,发现了一种罕见的药物成分——通常用于治疗精神分裂症。”

“李娟有精神病史?”

“不,”

法医说。

“但她的儿子陈磊有。我们刚调到了他的医疗记录——他三年前就被诊断出患有妄想型精神分裂症,主治医生姓孙。”

孙。孙明。

陈建国感到一阵眩晕。

他扶住墙,突然明白了一切都连起来了。

三年前的医生,三年前的盗窃案,三年前的诊断。

还有游戏。

那不是孩子的游戏。

是复仇的游戏。

他冲出停尸房,对值班民警大喊:

“立即找到陈磊!他不是受害者!”

“那是什么?”

“他是策划者。”

雨更大了。

陈建国没看见,在远处的树林里,一双眼睛正透过雨幕注视着他。

手里握着一枚完整的白色麻将牌。

牌面上不是“發”,而是一个红色的“中”字。

游戏还在继续。

3

陈建国在暴雨中狂奔,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陈磊跑了,这个十四岁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可能是三起谋杀案的关键策划者。

“封锁所有出村的路!”

他对着对讲机吼道。

“目标:陈磊,十四岁,身高一米六左右,最后被看见时穿着蓝色外套!”

对讲机里传来杂乱的回应。

雨声太大,几乎听不清。

陈建国滑下山坡,手电光在泥泞中摇晃。

他突然停下——坡下有个人影,蜷缩在巨石旁。

“陈磊?”

他小心地靠近,手按在配枪上。

人影抬起头。

是十岁的陈浩,浑身湿透,瑟瑟发抖。

“你哥哥呢?”

陈建国将孩子拉到相对干燥的岩石下。

陈浩的牙齿打着颤。

“磊哥说...说游戏结束了。”

“什么游戏?”

“找‘發’牌的游戏。”

陈浩从口袋里掏出三枚麻将牌,都是“發”。

但每枚背面都有不同的符号:圈加叉、三角形、十字。

“这些什么意思?”

陈浩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成熟。

“标记。圈加叉是已解决的,三角形是进行中,十字是...”他顿了顿,“终结。”

陈建国抓住孩子的肩膀。

“陈浩,告诉我真相。那晚发生了什么?”

陈浩的嘴唇颤抖着:

“妈妈先动了手。她拿了刀,说我们都要下地狱。”

“为什么?”

“因为她发现我们在找‘爸爸’。”

陈建国愣住。

“你爸爸不是三年前就去世了吗?”

陈浩露出诡异的微笑。

“不是那个爸爸。是我们的真爸爸——孙医生。”

雨声中,陈浩的故事缓缓展开:

李娟年轻时与心理医生孙明有过一段情,生下陈磊后却被抛弃。

孙明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三个月前,陈磊偶然得知真相,开始暗中联系孙明。

“孙医生不想认我们。”

陈浩说。

“妈妈说他是***,要报复他。”

“所以你们杀了妈妈?”

陈浩突然哭了,又变回十岁孩子的模样。

“不!是妈妈要杀我们!她说我们都被孙医生‘污染’了,必须净化。”

陈建国想起法医的报告:李娟体内有治疗精神分裂的药物。

“你妈妈在吃什么药?”

陈浩摇头。

“不是妈妈的药,是磊哥的。但妈妈偷偷换掉了,换成...会让磊哥发疯的药。”

陈建国感到一阵寒意。母亲故意让儿子病情加重?

对讲机突然响起:

“陈队!找到陈磊了!他在...在二十八号院!”

当陈建国拖着陈浩赶回二十八号院时,现场已被警车包围。

陈磊站在客厅中央,正是当初三具尸体被发现的地方。

“游戏还没结束,警官。”

陈磊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什么游戏,陈磊?”

“生存游戏。”

陈磊转身,手里拿着一枚红色的“中”牌。

“妈妈发明的。她说只有最强大的人才能活下去。”

陈建国慢慢靠近。

“所以你杀了她?”

陈磊笑了。

“不。我救了大家。”

他指着墙角,

“那晚,妈妈拿了刀。她先刺中了李明哥哥,然后是表姐。她要一个个杀死我们,说我们被‘恶魔附身’了。”

“然后呢?”

“然后赵宇扑上去抢刀,我带着弟弟们跑。”

陈磊的眼神恍惚起来,

“但后来...后来我回来了。妈妈已经...已经躺在地上。赵宇拿着刀,站在血泊里。”

陈建国想起赵宇临死前的话:我们都在那里,每个人都动了手。

“赵宇杀了你妈妈?”

陈磊突然激动起来:

“不!不是赵宇!是...”

他抱头蹲下。

“我记不清了!每次回想,画面都不一样!”

陈建国注意到陈磊右手虎口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你的手到底怎么伤的?”

陈磊茫然地看着伤口。

“妈妈咬的。她扑向陈浩时,我用手挡住了。”

法医的报告突然闪现在陈建国脑海:李娟的牙齿缝隙中提取到的皮肤组织,与陈磊的DNA匹配。

证据对上了。

但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小张匆匆进来:

“陈队,刘强交代了。他说案发那晚,他确实没去二十八号院,但他派了个人来——一个叫‘老刀’的职业打手,来取回李娟手中的照片底片。”

“找到这个‘老刀’了吗?”

“死了。今天早上在县水库发现的尸体。致命伤是...专业的手法,喉管被精准割开。”

陈建国感到案子像一团乱麻,越扯越乱。

他扶起陈磊:

“先跟我们回局里,慢慢说。”

陈磊顺从地站起来,突然凑近陈建国耳边,轻声说:

“警官,小心戴十字架的人。”

“什么?”

陈磊的目光飘向窗外,一个围观村民颈间的银色十字架在雨光中一闪。

“游戏还在继续。裁判已经入场了。”

回局里的车上,陈建国梳理着线索。

如果陈磊说的是真的,那晚可能是李娟先发动攻击,孩子们自卫反击。

但专业的分尸手法怎么解释?

失踪的食指在哪里?

“老刀”是谁杀的?

孙医生在整个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

最重要的是,陈婷到底在哪?死了还是活着?

“陈队,看这个。”

小张递过平板电脑。

“技术科恢复了李娟手机里删除的信息。除了发给刘强的威胁信,还有一条发往同一个号码的信息——案发前一小时发出的:‘计划有变,他们知道了,速来’。”

收信人号码的注册身份是——孙明医生。

陈建国猛地踩下刹车。

“调头!去县心理康复中心!”

“为什么?”

“陈磊的病历显示,他三年前的主治医生是孙明。但如果孙明是他生父,这意味着...”

“意味着孙明可能早就知道陈磊的存在,并且一直在暗中接触他。”小张接上话。

车在雨中急转弯。

陈建国的心跳加速。

他想起陈磊虎口的伤——太整齐了,不像咬伤,更像刀伤。

还有赵宇手中的半枚麻将牌,断口处的“L”和“S”...

L和S——李和孙?还是...林和孙?

三年前失踪的林山,是否也与这一切有关?

到达康复中心时,雨小了些。值班护士睡眼惺忪:

“孙医生?他请了一周假。”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三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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