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丈夫送回老家,借口考察荒山独自北上。为他的“意外”身亡,
我精心挑选了鹤鸣山最险峻的无人区。又在线上购买了500万高额意外险,
等待期一过就邀他登山。当他在悬崖边踩空坠落时,我甚至开始规划与闺蜜的美好未来。
警局里,闺蜜递给我一支烟:“冷瑾,贺宸的尸检有疑点。
”法医报告显示:他胃里有大量安眠药,死亡时间在我上山前。我猛然想起,
出发前那杯他亲手递给我的热茶——“冷瑾,你考察的那些‘无人区’,
我早替你走过无数遍了。”------那杯早已凉透的茶,褐色的液体浑浊地沉淀在杯底,
像一块凝固的淤血。我捏着薄薄的手机壳,指尖用力到几乎要嵌进塑料里。
屏幕幽白的光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
XXX的储蓄卡账户于9月18日21:00完成转账交易人民币 -500000.00,
活期余额……”五十万。贺宸几乎掏空了我们这个账户里所有的现金。
窗外北京九月的夜漆黑一片,只有对面写字楼零星的灯光像一双双窥伺的眼睛,
无声地眨动着。寒意顺着脊椎慢慢爬上来,我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单薄的睡袍,
丝绸冰凉滑腻的触感却更像毒蛇的皮肤。视线转向桌角那几张皱巴巴的旅行宣传册。
印刷精美的图片上,莽莽苍苍的群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白鹤的剪影掠过青翠的山峦。
“鹤鸣山——尘嚣之外的秘境净土”,几个大字烫金般刺眼。这是我精心选定的地方。
一个……终结的地方。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发出沉闷的回响,几乎盖过了窗外的风声。
不是为了那五十万,
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那个盘踞在我脑海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冰冷的念头。
它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我的每一下呼吸。贺宸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带着他那惯有的、掌控一切的笃定:“阿瑾,老家那边族里几个叔伯吵着要重修祠堂,
硬推我做主事人……啧,一堆陈年烂账,不去不行。你先回北京待着,等我处理完了,
再好好陪你。”他抬手想揉我的头发,我微微侧身避开,指尖只掠过一丝冰冷的空气。
他顿了一下,笑容依旧温和,眼底却有些东西沉了下去。“听话。最多半个月,我就回来。
”半个月?我在心底冷笑。那是他以为的归期。指尖在冰凉的手机屏幕上划过,
点开通用的导航软件。地图被放大,聚焦在北纬35度附近,
那片连绵起伏的深绿色褶皱地带。鹤鸣山。
一个开发不足、连本地驴友都不愿轻易深入的原始区域。宣传册上的“秘境净土”,
在卫星地图上呈现出的是大片大片没有道路标识的空白。
我准确地找到了标注着“死亡谷”的那一小片区域——陡峭的等高线密集得如同乱麻,
地图角落里一行几乎看不清的小字注释:“地质不稳定,时有落石滑坡,信号盲区”。
就是这里了。我凝视着那片象征死亡的空白,目光专注得像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就是这里了。手机屏幕幽白的光映在我脸上,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一点点向上牵拉,
扯出一个无声的、冰冷至极的微笑。一个完美的无人区深渊。凌晨三点,
卧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黑暗中,贺宸的脸庞轮廓模糊不清,只有轻微的脚步声踩在地板上。
他没有开灯,径直走到他那侧的床边坐下。床垫下沉,带来一阵微弱的晃动。
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淡淡的烟味,
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混合着泥土和某种金属锈蚀的气息。很淡,
却顽固地钻进我的鼻腔。我保持着均匀深长的呼吸,眼皮紧闭,
全身的感官却在黑暗中紧绷到了极致。心脏撞击着肋骨,声音大得让我怀疑他是否能够听见。
他似乎只是坐着,没有立刻躺下。黑暗粘稠得如同实质,包裹着我们。
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像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缓慢地移动着。那目光带着审视,
带着一种无声的压迫感。时间仿佛凝固。过了不知多久,他才终于轻轻掀开被子,
动作放得极轻,躺了下来。床垫再次下沉,他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被褥传递过来一点,
很快又被黑暗吸走。身边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稳悠长。我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
直到确认他已经睡熟。然后,极其缓慢地睁开眼,目光越过他沉睡的侧脸轮廓,
投向窗外那片深不见底的夜色。心头那点冰冷的计划,在绝对的黑暗里,变得更加清晰,
更加坚硬。鹤鸣山死亡谷狰狞的等高线,无声地在我脑海里铺展开来。天刚蒙蒙亮,
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贺宸那辆低调的黑色SUV静静地停在小区门口,
像个沉默的钢铁巨兽。他拉开车门,动作利落。清晨微冷的空气灌入车内,
卷起他身上那股熟悉的、若有似无的金属锈蚀气味。“真不一起去?”他站在车门外,
一手扶着车门,声音带着一丝刚醒的慵懒,目光却清醒地落在我脸上,带着探究。
我戴着宽檐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努力让眼神显得平静而略带歉意:“不了,
老家那些事你也知道,叔伯们……我应付不来。我直接回北京,正好歇歇。”喉咙有些发干,
说出的话轻飘飘的,听不出重量。贺宸没说话,只是看着我。那眼神很深,
像是要穿透我的伪装,看到我心底那片冰冷的深渊。几秒钟的沉默被拉得无比漫长。
我能感觉到他无声的审视,像冰冷的针尖刺在皮肤上。空气仿佛凝固了。终于,
他极轻微地点了下头,唇角勾起一个很淡很淡的弧度,说不清是理解还是别的什么:“也好。
那……等我回来。”语气平静无波。他不再看我,弯腰坐进驾驶座,关上车门。
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鸣响,SUV平稳地启动,汇入清晨稀少车流的街道,转了个弯,
迅速消失在灰蒙蒙的视野尽头。车尾灯的红色光点彻底消失的那一刻,
我僵硬的肩膀才猛地松懈下来,后背瞬间被一层冰冷的汗水浸透。胸口剧烈起伏,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绷紧的神经。我几乎是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了小区冰冷的铁艺大门上,
金属的凉意透过薄薄的外套直抵皮肤。等我回来……我咀嚼着这四个字,
只觉得一股冰冷的铁锈味从舌根弥漫上来。他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个念头冷酷而清晰地浮现,
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狠狠钉入心脏。那杯凉透的茶,那五十万的转账,
有他昨夜归来时身上若有似无的、不属于都市的泥土和锈蚀气味……冰冷的决心像蔓生的藤,
缠绕住四肢百骸。我站直身体,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冰冷。
属于我的时间,开始了。鹤鸣山。我来了。鹤鸣山脚下的小村镇,被连绵的阴雨笼罩着,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带着腐朽树叶和泥土腥气的湿冷。
灰扑扑的小旅馆房间狭窄而陈旧,墙壁上洇开大片潮湿的水渍,像蠕动的暗疮。
唯一的窗户对着一条逼仄的后巷,雨水顺着瓦楞滴落,敲打在不知什么东西上,
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啪嗒”声。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幽蓝的光照亮了我凝重的脸。
屏幕上,是保险公司的官方网站界面,简洁而冰冷的设计如同手术器械。
光标在几个险种名称上快速划过:交通意外险……航空意外险……旅游综合险……最终,
它稳稳地停在了一个选项上:高额人身意外伤害保险。鼠标轻点,弹出保障内容详情。
我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小字,
包括……”“生效时间……投保并成功支付保费后的第七十二小时零时起……”七十二小时。
三天。我快速拉动着页面,视线在免责条款和投保告知书上飞快掠过,
像是翻阅一份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枯燥文件。姓名:冷瑾。被保险人姓名:贺宸。
投保人与被保险人关系:配偶。每一个字的输入都无比顺畅,指尖触碰键盘,没有丝毫犹豫。
屏幕上弹出的身份验证流程,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证件照片,一一上传。
人脸识别的小框框跳出来,我凑近屏幕,直视着那黑黝黝的摄像头,面无表情。
支付页面弹出。我用网银绑定的那张卡,里面躺着贺宸刚刚转进来的五十万。输入金额,
确认支付。屏幕上跳出一个短暂的缓冲圆圈,
随即弹出一个绿色的大勾和一行小字:“支付成功!
您的保单将于 2025年9月22日00:00 正式生效。”窗口关闭,
屏幕上只剩下旅馆房间墙纸斑驳的倒影。我靠在吱呀作响的木椅背上,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房间里只有窗外单调的雨声和笔记本电脑风扇低沉的嗡鸣。五百万元。一个冰冷的数字,
一个用死亡换取的未来。三天等待期,如同一个倒计时,无声地开始流逝。手机屏幕亮起,
是苏晚发来的信息。一个可爱的猫咪撒娇表情包。“瑾宝,周末准备怎么过呀?
我新找了个甜品店,超赞!”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悬停了片刻。
我能想象出她此刻慵懒地窝在沙发里,捧着手机的样子。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刚在心底漾开,
立刻被更汹涌的黑暗吞没。我回复:“馋猫。下周末?等我搞定贺宸这边的事。有个大计划,
到时跟你说。”“搞定?又要当贤妻良母啦?啧啧,行吧,等你召唤!甜品店位置发你啦,
看着就流口水!”后面又是一个夸张流口水的表情。我没再回复,锁上屏幕,
房间里重归昏暗。苏晚无忧无虑的笑脸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随即被鹤鸣山死亡谷狰狞的等高线覆盖。那片绿色的、代表死亡的空白区域,
在意识深处无声地咆哮着。三天。鹤鸣山的雨,到了第三天黎明,终于收敛了肆虐的脾性,
化作潮湿的雾气,紧贴着遍布湿滑苔藓的山石和虬结的树根,无声地弥漫。
空气沉重得能拧出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泥土和腐烂植物的腥气。
我背着足以应付三天徒步的重量级登山包,
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这片被标注为“极度危险-非开放区域”的原始丛林。脚下的路,
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野兽踩踏出来的、被藤蔓和湿滑腐殖质覆盖的模糊痕迹。
每一步都需要极其小心,登山靴踩在厚厚的苔藓上,几乎没有声音,
只有靴底挤压泥水的轻微“咯吱”声。砍刀挥下,坚韧的藤蔓应声而断,
露出后面更加浓密的灌木丛。手臂早已酸麻,掌心被粗糙的刀柄磨得生疼。
汗水混合着冰冷的雾气,不断从额角滑落,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我喘息着停下,
靠在一棵巨大的、布满青苔的古树上。举目望去,四周是几乎一模一样、令人窒息的浓绿。
参天古木巨大的树冠遮蔽了天空,只有极其微弱的光线艰难地穿透下来,
在昏暗的地面投下斑驳陆离、变幻莫测的光影。寂静。
除了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脏在胸腔里沉闷的鼓动,
只有偶尔从极高处传来的、不知名鸟类的凄厉鸣叫,或者远处山谷深处,
山石滚落的沉闷回响,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那声音在浓雾中扭曲、回荡,
听起来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我拿出GPS定位仪和防水地图。
冰冷的屏幕在一片绿海中艰难地搜寻着微弱的卫星信号。地图被雨水打湿,边缘有些模糊。
我的手指,沾着泥污,坚定地点在地图上一个用红色记号笔画出的、小小的“X”上。
死亡谷的中心地带——地图上等高线最密集、标识着巨大陡崖符号的地方。
还需要……再往里深入一些。一个天然的陷阱。砍刀再次挥下,劈开纠结的荆棘。前方,
一片相对开阔的崖壁出现在视野中。巨大的灰白色岩体***着,像巨兽狰狞的肋骨。
崖壁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浓雾,白茫茫一片,吞噬着所有的光线和声音。崖顶边缘,
泥土湿滑松软,几块棱角尖锐的风化岩石突兀地耸立着,仿佛是天然的断头台。
风在这里变得猛烈而冰冷,卷着湿透的雾气,撕扯着我的冲锋衣。就是这里。
我放下沉重的背包,仔细地观察着。视线在崖顶边缘那几块风化严重的岩石上反复巡睃。
其中一块,底部很大一部分泥土已经被雨水冲刷得***出来,摇摇欲坠地悬在深渊之上。
它像一头蛰伏的猛兽,等待着轻轻一推。我从背包侧面抽出折叠的工兵铲,
走到那块危石侧后方的位置。这里角度刁钻,被另一块更大的岩石遮挡了大半视线。
我沉默地开始挖掘。工兵铲铲尖刺入湿软的泥土,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泥土被小心地翻起来,堆在旁边。挖出的坑洞不大,但足够深,更重要的是,
它精准地破坏了那块危石本就岌岌可危的根基。每一下挖掘都像是在敲响倒计时的丧钟。
汗水混着冰冷的雾气,沿着额角滑落,滴进脖颈里。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有力地搏动,
每一次都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完成了。我将泥土小心地回填,覆盖掉挖掘的痕迹,
只留下边缘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松动。然后站起身,走到崖边,探出头向下望去。浓雾翻滚,
深不见底。一股冰冷的气流从深渊涌上来,吹在脸上,带着死亡的气息。五百万元的深渊。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感受着山风撕扯着湿透的冲锋衣,听着自己血液在耳膜里奔流的声音。
三天等待期,最后几个小时,如同悬崖边的危石,摇摇欲坠。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掏出来,屏幕亮起,是贺宸的名字。一条新信息,
简短得如同命令:“家里琐事处理差不多了。三天后回京。等我。”等我……三天后,
九月二十五日凌晨五点。窗外的北京还沉浸在灰蓝色的晨曦里,城市尚未完全苏醒,
只有远处高架桥上传来的沉闷车流声,像是大地缓慢的心跳。
手机屏幕在昏暗的房间里突兀地亮起,幽白的光刺得眼睛生疼。是贺宸。我盯着那个名字,
指尖停顿了几秒,才划开接听。“阿瑾。”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带着一丝长途驾驶后的疲惫沙哑,却依旧温和沉稳,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快下高速了,
大概……一个半小时到家。饿死了,家里有什么吃的垫垫肚子?”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缩,
随即被一股冰冷的意志强行压平。我深吸一口气,
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欣喜:“这么快就搞定啦?累坏了吧?
冰箱里还有速冻虾饺,我给你蒸上?”“好,你最懂我。”他低低笑了一声,隔着电波,
那笑声听起来有些模糊不清,“对了,鹤鸣山怎么样?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看?”“别提了,
”我语气自然地带上懊恼,“去了才知道,西线那边全是人,吵吵嚷嚷的。
倒是东边……”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像是回忆,“靠近老林场那边,清净是真清净,
风景也野,就是路太原始了,一个人走心里有点发毛。拍了些照片,等你回来给你看。
”谎话如同排练过无数次,流畅地从舌尖滑出。“哦?
东线……”贺宸的声音似乎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快到几乎让人以为是信号干扰,
“……那地方,是挺荒的。”语气听起来并无异常,甚至带着点随意的认同。“行,
等我到家细说。先挂了,开车。”“嗯,注意安全。”我挂断电话,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
只剩下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我飞快地起身,拉开窗帘一角。灰蒙蒙的天光透了进来。
厨房里,蒸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白汽,速冻虾饺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水汽在锅盖上凝结、滑落。蒸锅的嗡鸣声单调地持续着,
像某种倒计时最后的滴答。我走到客厅,目光落在茶几下层那个不起眼的木盒上。打开盒子,
里面静静躺着一盒包装精致的安眠茶包——半年前贺宸有段时间失眠严重,朋友送的,
还剩下一大半。我抽出一小包,撕开,乳白色的粉末悄无声息地落入一只干净的白瓷茶杯中。
客厅里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轻响。我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随即面色如常地转过身。
贺宸推门进来,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寒气,瞬间填满了玄关的空间。
他穿着深色的冲锋裤和耐磨的登山靴,裤脚和鞋面上沾着明显的、已经干涸的泥点,
颜色暗沉,像是已经跋涉了很远的路。他脱下外套,随手挂在衣帽架上,
露出里面同样是深色系的抓绒衣。目光扫过客厅,最终落在我身上,
脸上带着长途奔波后的疲惫笑容。“总算到家了。”他声音有些哑,揉了揉眉心,
“路上堵了一段。”“辛苦了。”我把那杯氤氲着热气的茶杯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
白瓷杯碰撞玻璃桌面,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刚沏的茶,热的,润润嗓子。虾饺马上就好。
”茶水清澈,看不出丝毫异样。贺宸的目光在那杯茶上停留了一瞬,
眼神深处似乎有某种极其细微的东西掠过,快得抓不住。随即,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和:“还是老婆体贴。”他坐下来,很自然地端起茶杯,凑近唇边,
却没有立刻喝下,目光反而越过杯沿看向我,
带着一丝探究和……几乎可以称之为欣赏的意味?“考察得还顺利?
鹤鸣山东麓……那片地方,感觉怎么样?”他轻轻吹了吹滚烫的茶水,蒸汽模糊了他的镜片。
“就那样吧。”我避开他的视线,转身往厨房走,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原始了点,
路不好走,但风景……确实震撼。”我拉开冰箱门,假装翻找东西,
掩饰着语气里可能出现的任何一丝颤抖。蒸锅的蒸汽顶得锅盖噗噗作响送夫回老家后,
我杀他骗保的剧本崩了续------蒸锅的蒸汽顶得锅盖噗噗作响,
虾仁和海米的鲜气弥漫在小小的厨房里。我却只觉得那气味黏腻得令人作呕,
像堵在喉咙口的一块湿布。身后的客厅寂静无声,
只有贺宸偶尔端起茶杯又轻轻放下的细微磕碰声,一下下敲打在我绷紧的神经上。
“风景震撼?”贺宸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一丝笑意,穿透了厨房的蒸汽氤氲,
清晰得像冰锥,“冷瑾,你真该去‘死亡谷’看看,那才叫震撼。
”我握着冰箱门的手瞬间攥紧,塑料边缘硌得掌心生疼。一股寒意猛地从尾椎骨窜上来。
“什么……死亡谷?”我极力稳住声线,慢慢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个困惑的表情,
“我就在东边林子外围转了转,没听说叫什么谷啊?”贺宸靠在沙发里,姿态放松,
那杯茶被他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水面平静,似乎只浅浅啜了一口。他镜片后的目光像探照灯,
平静地落在我脸上,嘴角那点弧度似笑非笑。“哦?没进去?”他轻轻挑眉,
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还以为你考察得那么仔细,
连‘死亡谷’中心那块最容易松动的风化石都找到了呢?”轰——!大脑一片空白。
心脏骤然停跳,随即又疯狂撞击着肋骨,撞得我耳膜嗡嗡作响。他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可能知道那块石头!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料,黏腻冰冷。我站在原地,
像一尊被骤然抽掉魂魄的泥塑,动弹不得。“……你、你在说什么?”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