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的前几轮交战并没有大将军意料中的那么猛烈,这使得将军对一向擅长以少胜多的敌军起了疑心。果不其然敌军后续的攻城突然就变得尤为猛烈了,可就在这危急时刻本前来支援的云国于此时却突然反间在后方偷袭了守城的将军军队,顿时间本该是易守难攻的关隘瞬间就被击垮。只可惜此时将军才明白过来相依为命临时结盟的云国果真是有二心,只恨自己现在再幡然醒悟已是为时过晚了。
一时间将军与其部下是陷入了前后被围攻的困境,危急时刻将军只得是拼死一搏,他准备集结被打散的军队从后面杀出一条路来,但此刻他们已经损失过半,后方叛军的不断侵扰和正方敌军的猛烈攻势更是导致秩序被打乱的军队根本无法快速集结起来,这也就不可能发动有效的冲锋。关隘在此时已是与那黄昏融为一体皆化做了血红色。
在如此危难关头将军选择铤而走险指挥余下部队依次从侧方撤进了山林。他们能顺利的撤退上山也是因为顺国的攻击放缓了,转而代之的是云国加强了进攻,也就是说曾经与他们一同作战的盟友现如今却比他们的敌人还想要他们死。现在的情况是顺国大军整顿在山下,云国军队上山去围剿周零国剩余主力。
在山下时将军就与其下临时商议最终决定把守城战存活下来的六万余将士分为三个分支,再是命令他们在撤进山后就各自分散开,这样就可以依靠山中险恶的地形来阻挡敌军,然后再趁乱让分散开来的士兵下山重组回防都城。
每个周零国将士已经是抱着必死的心了,他们都知道这样少的人数但凡有其中一个分支遭遇了敌军,那他们生还的可能只会是零,不过他们也知道正是有着这些将士们的牵制其他分支才更有可能顺利下山。
在最后却也正是将军亲自率领的分队遭遇了云国大军,将军下令利用复杂地形作掩护边打边撤以掩盖分散兵力的事实,只要他们能成功诱导敌军并拖延哪怕一段时间就是加大了其他两个分支脱困的可能。
可更为不幸的是他们最后被逼退到了一处深渊前。叛军云国将领三番五次的奉劝将军他们投降,说他们就算再反抗多少次换来的也只是毫无意义的牺牲,无畏的挣扎换来的只有更多的死亡。并且还告知了他们叛变的真相,其实在最开始结盟时云国确实是真心的想要一起对抗共同的敌人,但是在后来的战争中他们云国在见识到了顺国越打越强的军力后感觉到就算是两国同盟可迟早也还是会被灭掉的,倒不如直接投降达成敌我同盟。
于是在后来他们就暗地里派人去找顺国同盟,并献计打算利用与周零国同盟的信任从后面对其偷袭以表云国对顺国同盟的真心。所以同盟是真,反间也是真。
将军在听罢后是恼羞成怒,但最后也还是接受了这残酷的事实,多年来的战争早已是让他见识到了许多各种各样的人,这也是让他明白了人心难测,战争本就是一群人的博弈,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是他们周零国没能看出云国的真实面目。
现如今最危机的时刻更是不能因此乱了军心只得把对于叛徒的无尽怒火化为利剑刺向敌军,纵使自己现已经是身负重伤,但他一想起自己曾经的誓言和那些为国捐躯了的将士们便感觉身体再次充满力量,他回头看向这些还在一同并肩作战的一众将士们高喊一声:“纵使亡我,不负国!”便怒目圆整大吼着再次提起宝剑杀向敌军,最后的螳臂挡车。
敌军将领在杀灭所有将士后拿起将军的剑刺向了倒在地上的将军,随后便将其抬起投下了深渊。这也算是他作为同盟国遵循了将军誓死不投敌的心愿。
可待云国士兵下山后迎接他们的却并不是顺国的认可而是顺国的刀枪,就在云国将领还在慌张解释时顺国将领告知了他那些逃下山的数万周零国残余主力军,这时的他才猛然惊醒自己中了将军的计谋。顺国将领觉得这是云国对他们的侮辱,这些人就是云国故意放跑的。
还想再做解释的云国将领最终是死在了顺国大军的刀下,那些成功下山的周零国将士也是不幸在山下再遭遇了顺国大军的围剿,最后也只有几个人趁乱冲出包围回城汇报了情况。但已经是没了主力军的周零国都城即便是在受到攻击前做足了准备,可终究还是在敌军强力的攻击下只坚持了数日便被拿下。
而那些被投下深渊的将军与其下将士们的尸骨则是再无周零国后人前来寻回,直至今日仍身处在那深渊之下。
随着将军故事的结束,太阳也从东方爬了出来。“故事讲完了。”老者看向少年,少年此时仍是意犹未尽。
“师父,将军真的死了吗?这个深渊是不是就是我们山里的那个褐渊?”
“问题的答案还得是你自己去寻找。出门面对正东南方向,沿着山路一直走,山路会引领你到嚎哭林,在其深处有一棵最大最高也最年长的樟树,就是我之前给你讲过的鸾降,沿着这棵树向东北方走不过五百步就是褐渊了,你此次前去就在褐渊边上采摘些石斛回来。”
“师父,既然都到褐渊了,那我想下去看看将军。”
或许是早已料到少年会有这个心思,老者指了指桌上放着的锦囊,“带上它,你会用的到。”
少年翻看锦囊,在其上还绣有字迹,“余墨,这上面有我的名字,师父这是你早就为我准备的吗?”余墨摸着锦囊能感觉到里面是个圆圆的东西,刚要打开就被师父制止了。
“先不要打开,用的到时它自会打开。”
“徒儿明白了。”
“心经。”
“差点忘了:幽生一,一生万物,集心感幽,汇于一处。”
每次出任务前师父都会让余墨再背一遍先前就教于他的心经,并告诉他要用心去体会这几个字的含义。
“嚎哭林深处危机四伏,你先前只是探寻过其外相,所以进入深处后要更加专心地去感知方向切勿迷失,感知危险小心应对。还有只要你能完成此次任务那等你回来后就准你下山去耍。”
少年听罢欣喜若狂不过很快还是压制住了小激动,“师父,下山就不必了,徒儿还想好好陪着您的。”
“行啦行啦,耍几日尽快回来就是了,我老头子也该歇息一阵了。”老者看着少年欣慰的笑了。
“恭敬不如从命!徒儿明白,一定完成任务!”少年释怀般地对着老者咧嘴一笑,再是鞠了一躬,拿上师父事先给他收拾好的行装就转身出门离去。
老者望着少年携剑逐渐远去的背影又忍不住地咳嗽起来,抬手捂去,再低头看向手上,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