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血肉被刺破的声音响起，刺痛让我不由得痛哼了一声。
就在我继续想把利刃往里划去时，一股阻力却让长剑无法再进半分。
温热的血液滴到我脸上，我不可置信的睁开了双眼。
白奕徒手握住剑锋，手掌内流下的鲜血像是蜿蜒的小河。
我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慌张，然而还没等我看清，她便一把夺走长剑：
“傅思齐，你还没演够吗？！为了让修远担上不吉利的名声，连自己的性命都能罔顾，你可真是不择手段！”
白奕虽然及时阻止了我，可利刃终究还是划伤了我的脖子。
我捂着渗血的伤口，语气里带上嘲讽：
“我不择手段？那你刚刚为什么要阻止我，让我去死啊！”
面对我的质问，白奕双唇紧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但很快，她眼里又浮现鄙夷：
“刚刚你行动笨拙，不就是等着我阻止你吗？你若真想寻死，谁都救不了你！”
听到她的话，我怒极反笑：
“我行动笨拙，是因为我伤了双膝，可我这双膝又是为谁伤的？！”
雪地里跪的那三个时辰，让我的双膝留下了不可逆转的病根。
那时候，白奕守在我的病床前，一字一句跟我保证：
“思齐，以后我就是你的双腿。”
可经年轮转，如今她只怕早就忘了当初的承诺了。
似乎记起了这些，白奕一只手紧紧握拳：
“你既然知道腿有隐疾的滋味，那当初为何还要害修远双腿残废！”
听到依旧认定我是幕后黑手的白奕，我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注意到我脖颈处还流淌着血，白奕一把将我拉进怀里：
“马上就是修远的封夫大典了，你要是死了，只会平白生出晦气。”
她说着，便不顾我的挣扎，直接将我带去了皇宫内最南方的一处大殿。
看到越来越眼熟的路，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白奕是要带我去找晟朝国师司音。
国师殿里，司音白衣飘飘，如谪仙人一般捣着手里的药。
听到脚步声，她以为是宫人，于是语气里带着柔情：
“去把我刚制的药给修远送去，切不可耽误！”
然而在看到是我后，原本满脸温柔的司音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你这个灾星，谁许你跑出幽宫的！”
看到一口一个灾星喊我的司音，我恍惚间想到了八年前。
那时候晟国疲弊，为求和便将太女苏沐送来了我所在的乾国做质子。
一同来的，还有以占卜闻名天下的司家独女司音。
因为晟国无能，因此她们两人在乾国宫内过的并不好。
尤其是司音，因为总爱侍弄药草，所以常被一些皇子们欺负。
有一日，司音被诱骗去了豢养着各种凶猛异兽的别院。
是我不顾安危，在她即将被一头野狼撕咬时，毫不犹豫挽弓射杀了野狼。
那天被我牵起来后，司音呆呆地看着我，半晌才说：
“你就是上天为我降下的神明吗？”
可沈修远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沈修远来自西南，非要在国师殿里养殖毒虫蛇蚁，害得不少宫人都受到了袭击。
就因为我提出要消灭那些毒虫蛇蚁，沈修远不情愿的红了眼眶，
司音便皱着眉替他和我对峙：
“修远不过是想在这偌大的晟朝皇宫里找到一丝家的感觉，你为何非要咄咄逼人！”
后来我被沈修远诬陷，司音更是直接捏造占卜结果，将我按上灾星的名头，受万民唾骂。
听到白奕说我在寻死，司音冷眼睨了我脖子上的伤口一眼：
“为了跟修远争抢，你各种手段都能使，像你这种人，怎么可能甘心去死？”
“白奕，你莫被他骗了……”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我便直接把手伸进了豢养着剧毒蟒蛇的笼子里。
看清我动作的瞬间，司音手中的捣药锤应声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