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发高烧进了ICU,下了3次病危通知书。他作为孩子的亲生父亲,人在国外谈生意。
第一天,他说在倒时差。第二天,他说在陪客户打高尔夫,签一个五千万的合同。
第三天、第四天……ICU的探视时间是下午3点到4点,一个小时。
从他下榻的酒店到医院,只需要跨越2个街区。可他整整7天,一步都未曾踏入。
儿子脱离危险转入普通病房那天,我办好了出院手续。他的微信电话打了进来。“老婆,
合同签了!我马上回来,今晚给你和儿子接风!”他的声音越是兴奋,我的心就越是往下沉,
直至一片死寂。“嗯,知道了。”我把刚打印出来的离婚财产分割协议拍了张照,“另外,
这是给你的‘惊喜’,我的律师会联系你。”1.挂断电话,我将陆承川的号码拉黑,
然后关机。世界瞬间清净了。我抱着刚退烧,睡得小脸红扑扑的诺诺,站在医院门口等我妈。
七天七夜,我几乎没合过眼。此刻抱着儿子温热的小身体,我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诺诺的主治医生走过来,是个很温和的女人。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苏晚,
都过去了,孩子没事了。”“这几天辛苦你了。”我眼眶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应该的,
王医生。”我妈很快就赶到了,她看到我和诺诺,眼圈也红了。“走,妈带你们回家。
”她从我怀里接过诺诺,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我,仿佛我是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这七天,
是她陪着我,在ICU门口日夜守着。是她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抱着我说:“晚晚别怕,
妈在。”而不是我那个远在国外,口口声声说爱我和儿子的丈夫,陆承川。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诺诺在我妈怀里睡得很安稳。我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一周来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却冲不走心底那片荒芜。我妈看着我憔悴的样子,叹了口气。
“晚晚,承川他……还是没回来吗?”我摇摇头,心里一片麻木。“他签了个大合同,忙。
”我妈没再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我闭上眼,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与他的一幕幕。我记得他创业初期资金周转不开,
是我卖了爸妈给的婚房。也记得他为项目熬夜,我端茶倒水,捏肩捶背。诺诺出生那天,
他握着我的手,眼眶通红,说此生绝不辜负。那些誓言言犹在耳,
可如今……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意气风发。一个五千万的合同,足够他高兴很久了。
而我和儿子在他心里,又值多少钱呢?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我缓缓睁开眼,拿出手机,开机。陆承川的微信和未接来电瞬间涌了进来,几十条。
最新的一条是三分钟前发的。“苏晚,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离婚?你疯了吗?
”“我辛辛苦苦在外面拼事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和儿子!”“你别不知好歹!
”看着这些质问,我忽然笑了。是啊,我就是疯了。疯了才会相信一个男人十年。
疯了才会觉得,无论他走多远,心里都装着这个家。我点开对话框,平静地打下一行字。
“陆承川,我没疯,我清醒得很。”“从今往后,你的事业是你自己的,和我跟诺诺,
再无关系。”发送,然后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部删除。车子稳稳停在了家门口。
我抱着诺诺下车,看着眼前这栋熟悉的别墅,却觉得无比陌生。这里,再也不是我的家了。
2.我没有带诺诺回我和陆承川的家。而是跟着我妈,回了她和爸爸住的老房子。
那是一个很温馨的小区,虽然旧了些,但有人情味。我爸早已等在楼下,看到我们,
立刻迎了上来。他接过诺诺,小心翼翼地抱着,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我的乖孙,
可算回来了。”回到家,我妈已经准备好了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都是我爱吃的。我坐下来,
拿起筷子,却没什么胃口。我爸给我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晚晚,多吃点,看你瘦的。
”我妈也说:“是啊,你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人都脱相了。”我看着他们关切的眼神,
鼻头一酸,眼泪掉了下来。这些天积攒的所有委靡屈、害怕和无助,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我妈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我趴在她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等我情绪平复下来,我爸才沉声开口。“晚晚,你和承川,到底怎么了?”我擦干眼泪,
把这些天发生的事,以及我的决定,都告诉了他们。我以为他们会劝我。
毕竟陆承川如今事业有成,离婚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可我爸听完,
只是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离!这种男人,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我妈也红着眼圈说:“晚晚,你做什么决定,爸妈都支持你。”“钱没了可以再赚,
家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他陆承川,心里已经没有这个家了。”我看着他们,
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这才是我的家人。无论我做什么,都会无条件支持我的家人。晚上,
我陪着诺诺睡在我的小房间里。这里还是我出嫁前的样子,书桌上还摆着我学生时代的照片。
诺诺睡得很香,呼吸均匀。我看着他的睡颜,内心柔软。幸好,我还有他。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苏晚,我知道你生气。但你不能这么自私,说离婚就离婚。
”“我明天就回国,你等我,我们当面谈。”是陆承川。他总有办法联系到我。
我看着那条短信,只觉得讽刺。自私?到底是谁自私?我没有回复,直接将号码拉黑。
第二天一早,我联系了律师。他是我的大学学长,也是圈内有名的离婚律师。
我把我的情况和诉求都告诉了他。我要诺诺的抚养权,以及,陆承川一半的婚后财产。
他既然那么爱钱,那我就让他好好出一次血。律师听完,沉默了片刻。“晚晚,
陆承川现在的身家,这官司打起来,会很漫长。”“而且,
他肯定会不择手段地跟你争夺抚养权。”我抱着诺诺,语气坚定。“我不怕。
”“诺诺是我的命,谁也别想抢走。”“至于财产,那是他欠我的,我一分都不会少要。
”律师叹了口气:“好,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准备材料,提***讼。”挂了电话,
我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既然决定了,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下午,
我正在陪诺诺玩积木,门铃响了。我妈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陆承川。他风尘仆仆,
眼下带着浓重的乌青,看起来几天没睡好。他看到我,眼睛一亮,想走进来。我爸拦住了他。
“你来干什么?”陆承川的脸色有些难看。“爸,我来接晚晚和诺诺回家。
”我爸冷笑一声:“这里没有你的晚晚和诺诺,你走吧。”陆承川的眉头紧紧皱起。“爸,
这是我和苏晚的家事,您别掺和。”“家事?”我爸气笑了,
“我女儿和外孙在医院生死一线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你倒有脸说是家事了?
”陆承川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我抱着诺诺,站了起来,走到门口。“陆承川,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离婚协议,我的律师会发给你。”他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不敢置信。“苏晚,你来真的?”我看着他,
一字一句地说:“我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3.陆承川的眼神从不敢置信,
慢慢变成了愤怒。“苏晚,你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没有我,
你连这栋别墅的物业费都交不起!”我笑了。“陆承川,你是不是忘了,
你创业的第一笔资金,是我卖了婚房换来的。”“你是不是也忘了,你公司几次危机,
是我厚着脸皮回娘家借钱帮你渡过的。”“我拥有的一切,是我应得的,不是你施舍的。
”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过去?”我看着他,“是啊,
都过去了。”“连同我的爱情和十年的青春,都过去了。”我不想再跟他废话,
转身就要关门。他却一把抵住了门。“苏晚,你不能这么对我!”他的声音里带着慌乱。
“我承认,诺诺生病我没回来,是我不对。”“但我也是为了这个家!
那个合同对公司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我错了,我跟你道歉,行不行?
”“你跟我回家,我们好好过日子。”我看着他,只觉得可笑。“陆承川,你到现在还觉得,
你只是没回来这么简单吗?”“诺诺在ICU躺了七天,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
”“你在哪里?你在陪客户打高尔夫!”“从你的酒店到医院,走路只要十分钟!
”“这十分钟,你都抽不出来吗?”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有些失控。
我爸妈把我拉到身后,我爸指着陆承川的鼻子骂。“你给我滚!我们家不欢迎你!
”陆承川被我爸骂得狗血淋头,却不敢还口。他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眼神里布满红血丝。
“晚晚,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没有机会了,陆承川。
”“从你选择合同,放弃儿子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完了。”说完,我用力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他用力的捶门声和嘶吼声。“苏晚!你给我开门!”我靠在门上,浑身都在发抖。
我妈抱着我,心疼地说:“晚晚,别怕。”我摇摇头,告诉她我没事。我不是害怕,
我是恶心。恶心我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冷血自私的男人。陆承川在门外闹了很久,
直到邻居报了警。警察来了,才把他带走。晚上,我收到了我闺蜜陈思的电话。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所有事情的人。“晚晚,我听说陆承川去找你了?
”“嗯。”“他没把你怎么样吧?”“没有,我爸妈在。”陈思在那头沉默了片刻,
然后说:“晚晚,出来喝一杯吧。”我知道她是担心我。我答应了。我把诺诺交给我爸妈,
然后出了门。我们约在了一家常去的清吧。陈思已经点好了酒。她看到我,
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瘦了。”我笑笑:“减肥了。”她白了我一眼:“都什么时候了,
还开玩笑。”我们坐下来,喝着酒,聊着天。我把我的决定告诉了她。她听完,举起酒杯。
“我敬你,苏晚。”“敬你的勇敢,也敬你的新生。”我跟她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像是要把我这些天的委屈都烧尽。“对了,”陈思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知道陆承川这次的合作对象是谁吗?”我摇摇头。他工作上的事,我从不过问。
陈思的表情有些微妙。“是林瑶。”林瑶?这个名字,我有些耳熟。我想起来了,
是陆承川的学妹。上学的时候就一直跟在他***后面。陆承川一直说,他只把她当妹妹。
我当时也信了。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哪个哥哥会为了妹妹搬家请假?
哪个哥哥会为了妹妹的宠物狗,缺席自己儿子的重要时刻?“我当时也信了。现在想来,
真是可笑。我曾以为他只是把她当妹妹,却没想到,他为了陪林瑶打高尔夫,
能不顾在ICU的儿子。”陈思看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晚晚,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我没事。”“我只是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陈思握住我的手:“你不是傻子,你只是太爱他了。”是啊,太爱他了。爱到蒙蔽了双眼,
看不到他那些拙劣的谎言。我们喝到很晚。从清吧出来,冷风一吹,我清醒了不少。
陈思要送我回家,我拒绝了。我想一个人走走。我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手机响了,
是陆承川。他换了个号码。我划开接听,没有说话。电话那头是嘈杂的音乐声,
还有男男女女的嬉笑声。陆承川的声音带着醉意。“苏晚,你在哪?”“我好想你。
”我冷笑一声:“你在哪里?”他顿了一下,说:“我在……应酬。”“是吗?
”我淡淡地说,“和林瑶一起吗?”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过了好一会儿,
陆承川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清醒了不少。“你怎么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陆承川,你真让我恶心。”说完,我挂了电话。我站在天桥上,
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只觉得一阵眩晕。十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4.第二天,
我的律师团队正式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并且申请了财产保全。
陆承川名下的房产、车辆、股权,全部被冻结。消息传得很快。整个圈子都知道,
陆承川要离婚了,而且是被净身出户的那种。他的手机快被打爆了。有看热闹的,
有落井下石的,也有真心关心他的。他焦头烂额。而我,正带着诺诺,在公园里晒太阳。
阳光暖洋洋的,诺诺在草地上追着蝴蝶跑,笑得咯咯响。我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
离开一个错的人,原来是这么轻松的一件事。陆承川很快就找到了我。
他看起来比上次更加憔悴,西装皱巴巴的,头发也乱了。他站在我面前,声音沙哑。“苏晚,
你非要做到这个地步吗?”我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我做到哪个地步了?
”“我只是在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他深吸一口气,像是想压下怒火。“好,
财产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撤诉。”“你知道这次的官司对公司影响有多大吗?
股价已经跌停了!”我淡淡地看着他:“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他的拳头紧紧攥起,
手背上青筋暴起。“苏晚,你别逼我!”“我逼你?”我站起来,直视着他,“陆承川,
到底是谁在逼谁?”“是你,一步一步把我逼到了绝路!”“是你,亲手毁了我们的家!
”诺诺被我们的争吵声吓到了,跑过来抱住我的腿。“妈妈,我怕。”我摸了摸他的头,
把他抱进怀里。“诺诺不怕,妈妈在。”陆承川看到诺诺,眼神软了下来。他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