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仙踪魅影，鼠辈窥探
凤云倾的手法快得只剩残影，指尖隐隐有淡金色的流光一闪而逝，若非极仔细看，根本无从察觉。
那公子杀猪般的嚎叫渐渐弱了下去，转为痛苦的***，最后竟成了惊奇的哼哼。
“咦？
不、不那么疼了……热，一股热气……”他体内冰火交织的剧痛正被一股温和却霸道的力量强行梳理、镇压。
一股黑血顺着金针刺入的地方缓缓渗出，散发着腥臭之气。
凤小宝捏着鼻子，嫌弃地扇着小手，却手脚麻利地递上干净的布巾和一只白玉小碗，接住滴落的毒血，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娘亲，这毒血颜色发暗绿，还带点荧光，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臭啦！”
小宝皱着鼻子评论道。
凤云倾瞥了一眼碗中血液，眸色微沉。
果然。
这毒性里掺杂了一丝极微弱的、不属于凡间的破坏性能量。
虽然稀薄，但性质阴毒，绝非普通丹药变质所能产生。
是巧合，还是……冲着她来的？
她手下不停，最后三根金针分别刺入公子头顶百会、眉心印堂与胸口膻中。
公子猛地一颤，哇地吐出一大口漆黑如墨、腥臭扑鼻的淤血，整个人如同虚脱般瘫软在榻上，脸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少许红润。
“好了。”
凤云倾收起金针，语气淡漠，“毒性暂解，经脉受损，需静养三月，禁酒禁色禁怒。
否则下次发作，大罗金仙也难救。”
她走到水盆边慢条斯理地洗手，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公子在家仆的搀扶下颤巍巍坐起，感受着体内久违的轻松，又是后怕又是感激，连忙道谢：“多谢神医！
多谢神医救命之恩！
在下赵奎，家父乃安澜城守备赵莽，日后神医若有差遣，赵家必定义不容辞！”
守备之子？
凤云倾眉梢微挑。
难怪这般嚣张，也难怪能弄到寒潭银鱼和烈火丹这种对凡人而言算是极品的东西。
“差遣不必。”
凤云倾擦干手，语气疏离，“银货两讫，你我两清。
现在，带着你的人，离开我的医馆。”
赵奎被她这冷淡的态度噎了一下，但见识过对方神鬼莫测的医术，也不敢造次，只得连连称是，让家仆搀扶着，千恩万谢地走了。
临走前，还特意吩咐留下名帖，以示交好。
医馆终于清静下来。
凤小宝踮着脚，喜滋滋地数着厚厚的银票，小财迷模样十足：“娘亲娘亲，好多钱呀！
我们可以买好多好多糖葫芦和肉包子了！”
凤云倾却没笑，她走到门口，目光锐利地扫过方才那灰衣人消失的街角。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虽然只有一瞬，但她绝不会感知错误。
而且，对方隐匿气息的手段相当高明，绝非寻常武夫或探子。
“小宝，”她关上店门，插上门栓，声音压低，“今天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人？”
凤小宝放下银票，歪着小脑袋认真想了想：“除了那个脑门发黑的叔叔和他的傻仆从，好像没有呀……哦对了！”
他忽然一拍手，“早上我去买包子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穿着灰衣服的人，在街对面看我们的招牌，看了好久呢。
我还对他笑了，他都没理我。”
灰衣人！
凤云倾心中一凛。
看来不是错觉。
她蹲下身，扶住儿子的肩膀，神色是少有的严肃：“小宝，记住娘亲的话。
如果以后看到那个灰衣人，或者感觉有奇怪的人盯着我们，一定要立刻告诉娘亲，然后躲起来，知道吗？”
凤小宝看着娘亲凝重的表情，也收起了嬉笑，用力点头：“嗯！
小宝记住了！
小宝会保护娘亲的！”
看着儿子稚嫩却认真的小脸，凤云倾心中一片柔软，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酸楚和警惕。
五年了。
从那个血与火交织的夜晚，她拖着濒死之躯撕裂空间坠落凡间，在一片荒山野岭中挣扎产下小宝，己经过去了五年。
这五年，她隐姓埋名，封印了绝大部分力量，靠着前世零星记忆里关于医药毒术的知识，带着儿子颠沛流离，从一个城镇搬到另一个城镇。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仇人是谁。
只有梦境碎片里无尽的厮杀、背叛、还有冲天的烈焰提醒着她，她的过去绝不简单。
而小宝的与众不同，更是让她时刻提心吊胆。
这孩子天生灵体，聪慧过人，对灵气和危险有着野兽般的首觉，甚至无师自通会了一些粗浅的引气法门。
这绝非凡人之子。
她们母子的存在，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太过特殊，迟早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今天这个中毒的赵奎，还有那个神秘的灰衣窥探者……或许就是麻烦来临的前兆。
“娘亲？”
小宝敏感地察觉到她的不安，伸出小手摸了摸她的脸，“你不开心吗？
是因为钱不够吗？
小宝以后少吃点糖葫芦……”凤云倾心中一酸，将儿子软软的小身子搂进怀里，蹭了蹭他带着奶香的小揪揪：“没有，娘亲很开心。
小宝放心，有娘亲在，谁也别想欺负我们。”
她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锐利。
不管来的是谁，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
谁敢动她的儿子，她就让谁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战神也好，神医也罢，她凤云倾，从来就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好了，小财迷，收好钱。”
她松开儿子，恢复了一贯的慵懒语调，“今天赚了笔大的，娘亲带你去醉仙楼吃最好的红烧肘子！”
“好耶！”
小宝立刻欢呼起来，瞬间将刚才的紧张抛诸脑后。
然而，就在母子二人准备出门之际。
叩叩叩——医馆的门，再次被敲响了。
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特有的规律和沉稳，与赵奎那伙人的粗暴截然不同。
凤云倾和小宝对视一眼。
凤云倾将小宝往身后拉了拉，沉声问道：“谁？”
门外，传来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语气客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请问，凤神医可在？
我家主人旧疾复发，听闻神医妙手，特来请神医出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