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燃裹着沈惊寒的玄色外袍,缩在客栈房间的角落里,听着楼下弟子们的议论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听说了吗?
那个穿月白锦袍的姑娘,跟沈家庄的公子在寒潭洗鸳鸯澡呢!”
“我还听说那姑娘的剑穗是烤红薯做的,拔剑能砸到自己脚,难怪要靠沈公子保护!”
“可不是嘛,沈公子那么厉害,怎么会看上这种傻愣愣的吃货……”苏燃气得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想扔下去,却被沈惊寒一把按住。
他刚换了身干净的月白长袍,墨发用玉簪束起,少了几分漫不经心,多了些温润公子的模样。
“别冲动,”他笑着把一块刚烤好的红薯塞进苏燃手里,“他们说他们的,我们吃我们的。”
苏燃接过红薯,咬了一大口,甜糯的口感让她的气消了些,可想到刚才的议论,还是忍不住抱怨:“都怪你!
要不是你非要去采什么冰莲,怎么会被人误会!”
“怎么能怪我?”
沈惊寒挑眉,伸手擦掉她嘴角的红薯渣,“明明是某人自己跳潭里来救我,还说什么男女同浴能中和寒气。”
“我那是随口说的!”
苏燃脸一红,把剩下的红薯皮扔到桌上,“再说了,要不是我用剑砸晕玄龟,你早就被它吞了!”
两人正吵着,客栈的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一群身穿青灰道袍的弟子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道,手里拿着拂尘,一脸严肃地指着沈惊寒:“沈惊寒!
你竟敢在雪漫山玷污我派弟子的清誉,还不快把冰莲交出来!”
苏燃这才知道,这群人是雪漫山“寒剑派”的弟子,而冰莲正是寒剑派的镇派之宝。
她瞬间慌了,拉着沈惊寒的袖子小声说:“怎么办?
我们好像闯祸了!”
沈惊寒却丝毫不慌,伸手将苏燃护在身后,对着老道拱了拱手:“道长此言差矣。
冰莲是我从寒潭玄龟手中所得,并非偷抢。
至于清誉……”他回头看了苏燃一眼,眼底满是笑意,“能与苏小燃一同洗‘鸳鸯澡’,是我的荣幸。”
“你!”
老道气得拂尘都抖了起来,“来人啊!
把这两个不知廉耻的小贼拿下!”
弟子们一拥而上,沈惊寒抽出细剑,玄色剑光在房间里流转。
苏燃也慌忙抓起自己的锈剑,学着沈惊寒的样子摆出姿势,可刚拔出剑就收不回去,只能举着剑乱挥,不小心还差点砍到沈惊寒的衣角。
“小心点!”
沈惊寒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应付弟子的攻击,一边还要注意苏燃的动向。
他的动作轻盈利落,剑尖挑飞一个弟子的剑,又用剑柄敲晕另一个,很快就放倒了一半的人。
苏燃看得眼花缭乱,突然想起师父教她的第三招“剑扔出去砸中自己的脚”,虽然听起来很傻,但现在好像能派上用场。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把剑扔了出去——没想到这次竟准得离谱,首接砸中了老道的后脑勺。
老道“哎哟”一声,晕了过去。
剩下的弟子们见师父都被打倒了,顿时慌了神,纷纷扔下武器逃跑。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苏燃看着自己扔出去的剑,又看了看晕在地上的老道,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我……我居然成功了?”
沈惊寒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满是温柔:“看来你师父教的招式,也不是那么没用。”
他弯腰捡起苏燃的锈剑,擦了擦上面的灰尘,“不过这剑也该换了,下次给你买把好剑。”
苏燃接过剑,心里暖暖的。
她看着沈惊寒收拾行李,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寒剑派的人肯定会到处找我们的。”
“去沈家庄。”
沈惊寒把冰莲小心翼翼地放进盒子里,“我带你去见我爹娘,顺便……”他凑近苏燃,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顺便告诉他们,我找到要共度一生的人了。”
苏燃的脸瞬间红透,心跳得像要跳出胸腔。
她别过脸,假装看窗外的雪景,却忍不住偷偷回头,看着沈惊寒收拾行李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而此时,晕过去的老道慢慢醒了过来,他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又摸了摸后脑勺,突然想起刚才砸中自己的那把锈剑,顿时气得大喊:“我一定要把这两个小贼抓回来!
尤其是那个用剑砸我后脑勺的丫头!”
可他不知道,苏燃和沈惊寒早己骑着快马,朝着沈家庄的方向而去,只留下满房间的狼藉,和一块啃剩的烤红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