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松松垮垮地上完了一节课。
当***响起时，余砚棠终于有所动作，她走到走廊上，盯着池墨行，这家伙刚被教导主任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却还是一副懒散样，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耳骨上的墨锭耳钉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二十遍校规，”她冷着脸甩过去一叠纸，“放学前交。”
池墨行没接，反而凑近一步，鼻尖几乎蹭到她衣领上未干的墨渍：“余同学，你身上有……闭嘴。”
“——粉笔灰的味道。”
他笑了，伸手替她掸了掸肩膀，“写班规的时候，太用力了吧？”
余砚棠拍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池墨行在她身后拖长音调：“中午放学别走啊，班长——”她头也不回：“想打架？”
“请你吃冰。”
“滚。”
中午的太阳毒辣辣的，余砚棠站在学校后巷的树荫下，手里捏着一根掰断的粉笔。
池墨行迟到了五分钟，手里拎着两瓶冰镇汽水，瓶身上凝着水珠，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他远远地朝她晃了晃：“接着。”
余砚棠没接。
汽水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她抬手一挡——瓶子砸在她掌心，冰凉的触感让她指尖一颤。
“打架？”
池墨行挑眉，“还是喝汽水？”
余砚棠拧开瓶盖，汽水“嗤”地喷出来，溅了她一手。
她面无表情地甩了甩手，下一秒，手里的半截粉笔首接朝池墨行面门飞过去。
池墨行偏头躲开，粉笔擦着他耳钉飞过，砸在身后的墙上，碎成粉末。
“准头不错。”
他笑。
余砚棠没废话，首接一脚踹向他膝盖。
池墨行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她手腕，两人在巷子里过了几招，最终以余砚棠一记肘击逼退他告终。
池墨行揉了揉胸口，龇牙咧嘴：“班长，下手真狠啊。”
余砚棠捡起地上的汽水瓶，喝了一口，冰凉的橘子味在舌尖炸开。
她瞥了他一眼：“下次再动我黑板，断的就不是粉笔了。”
池墨行举起双手，做投降状：“遵命，班长大人。”
下午第一节课前，班主任彭欣拎着教案走进教室，目光在班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池墨行身上。
“池墨行，你坐倒数第二排，余砚棠前面。”
全班哗然。
余砚棠抬头，正好对上池墨行回头看过来的视线。
他冲她眨了下眼，用口型说：“缘分啊，班长。”
她低头翻书，懒得理他。
许翩然戳了戳她胳膊，小声问：“砚棠，你和那个转校生……什么情况？”
“没情况。”
“他挺帅的。”
许翩然笑嘻嘻地补充。
余砚棠笔尖一顿，在纸上洇开一小团墨迹。
下课铃一响，何耀川就从前排蹿了过来，一***坐在许翩然桌上。
“砚棠！
翩然！
晚上一起去吃火锅？”
许翩然眼睛一亮：“好啊！”
余砚棠还没说话，池墨行己经转过身，手臂搭在她课桌上：“带我一个？”
何耀川打量了他两眼，突然笑了：“行啊，新同学，一起呗。”
池墨行伸手：“池墨行。”
“何耀川。”
两人击了个掌，算是认识了。
余砚棠合上书，站起身：“走吧。”
池墨行跟在她后面，出了教室才问：“班长，你和不熟的人吃饭都这么爽快？”
余砚棠头也不回：“你不是我前桌吗？”
池墨行笑出声：“也是。”
校外的小火锅店热气腾腾，西人围着一口鸳鸯锅，何耀川负责涮肉，许翩然负责调蘸料，池墨行和余砚棠坐在对面，谁也没说话。
“砚棠，你的麻酱。”
许翩然推过来一碗蘸料。
余砚棠道了声谢，刚拿起筷子，池墨行就夹了一筷子肥牛放进她碗里。
“班长，多吃点，下午打架挺耗体力的。”
何耀川呛了一口可乐：“打架？
你们俩？”
许翩然眼睛瞪圆了：“砚棠打架了？！”
余砚棠面无表情地把肥牛夹回去：“你自己吃。”
池墨行也不恼，笑嘻嘻地又夹了一筷子羊肉卷给她：“那这个？”
何耀川看热闹不嫌事大：“砚棠，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余砚棠放下筷子，抬眼看向池墨行：“你再往我碗里夹菜，我就把你筷子撅了。”
池墨行举手投降：“好好好，我错了。”
许翩然和何耀川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
热气氤氲中，余砚棠低头喝了口冰镇酸梅汤，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