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的订单 整只烤鸭 2025-09-27 18:3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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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以前,‘线’是宿命的丝线,是人与人之间的缘法。现在,‘线’是电线,是网线。

它们连接了世界,也模糊了阴阳的边界...第一章:回响这事儿已经过去三年了。三年,

一千多个日夜,足够让一座城市的面貌焕然一新,也足够让一个人的记忆覆上厚厚的尘埃。

我的同事们早就忘了那个被我传得神乎其神的“鬼单”,甚至连我自己,

也开始怀疑那是不是只是一场高烧引起的、光怪陆离的噩梦。我换了岗位,不再跑外勤。

每天坐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日子过得像一杯温吞的白开水。

妻子说我的气色好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睡着了还紧锁着眉头。我也以为,

那段经历已经被时间这味良药彻底治愈。直到上周。那天我加班到很晚,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为了提神,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想听听女儿的声音。

电话接通了,却不是妻子或者女儿,

而是一阵嘈杂的、像是老式收音机信号不良时发出的“沙沙”声。“喂?喂?”我皱着眉,

看了看手机,信号满格。“沙沙”声持续了十几秒,然后,一个声音从那片混沌的电流声中,

幽幽地钻了出来。是个女人的声音,很轻,很慢,带着一种空洞的回音,

仿佛是从一口深井的底部传上来的。她说:“师傅……进来坐……”一瞬间,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那个声音,那个语调,和我三年前在电话里听到的,

以及之后无数个午夜梦回时听到的,一模一样。我猛地挂断电话,心脏狂跳不止,

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我喘着粗气,环顾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惨白的灯光下,

每一处阴影都像是张开了择人而噬的巨口。我抓起车钥匙,几乎是踉跄着逃离了公司大楼。

我知道,那不是噩梦。它,回来了。或者说,它从来就没离开过。

第二章:城西的订单三年前的那个夏天,是我跑外勤的第七个年头。七年里,

我开着那辆半旧的工程车,几乎跑遍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什么样的客户没见过?

三更半夜让我去修网的,光猫没有插电说设备坏了的,

个路由器导致电费增加了零点几度指着我鼻子骂的……我自认已经练就了一颗金刚不坏之心,

再离奇的事,在我眼里也不过是工作日志上的一行记录。可那天下午的那个订单,

从一开始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那天的天气异常闷热,一丝风都没有,

空气粘稠得像化开的麦芽糖。我刚处理完一个用户的故障,汗流浃背地回到车里,

正想拧开一瓶冰水,系统里就弹出来一个新装订单。地址是:城西,槐树岭,17号。

我心里“咯噔”一下。槐树岭那地方,我熟。它名义上属于城西区,

实际上已经快到和邻市交界的地界了。那是一片很大的丘陵地带,早些年还有几个村落,

后来搞新农村建设,大部分人都搬迁到了山下的安置小区。如今还留在山上的,

除了几家零散的农家乐,就是些故土难离的孤寡老人。那地方信号不好,路也难走,

是我们装维师傅最不乐意接的“硬骨头”。更让我心里犯嘀咕的是订单信息。

客户姓名那一栏,只写着一个字:苏。联系电话是个手机号,

但没有做任何实名认证关联。最奇怪的是业务类型——客户申请的是我们公司较高的套餐。

这太不合常理了。会住在槐树岭那种地方的人,要么是不怎么上网的老人,

要么就是图清静的艺术家之类,但谁会在一个可能常年不住人的老房子里,

装这么高资费的套餐?图什么?让山里的野猫看高清直播吗?我拨通了那个电话,

想跟客户确认一下具***置和上门时间。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听筒里先是传来一阵长长的、仿佛叹息般的气流声,然后才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喂?

”她的声音很特别,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纱布,有点失真,音调平得没有任何起伏。“您好,

是苏女士吗?我是宽带安装的师傅,跟您约一下今天下午上门安装的时间。”“……你到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又有些……警惕?“还没,我现在出发,

大概一个小时能到槐树岭。您看三点半左右方便吗?”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只能听到一阵微弱的、像是风吹过空旷房间时发出的“呜呜”声。过了足有半分钟,

我甚至以为她已经挂了电话,她才重新开口。“我……临时有事,过不去。

”她的声音依旧平淡,“房子你知道在哪吗?槐树岭最高处,门口有两棵大槐树的就是。

”“大概知道。但您本人不在场的话,按规定我们是不能进屋安装的。”我解释道。

“门没锁。”她直接打断了我,“你直接进去吧,电视柜下面有个插座,你就装在那。

装好了,跟我说一声就行。”她的语气不容置喙,仿佛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有些为难,公司的安装规范是铁律,私自入户一旦被发现,轻则罚款,重则开除。

“苏女士,这真的不行,我们有规定……”“规定?”她轻轻地重复了一遍,

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那就没办法了。”我以为这单生意要黄,

刚想说那您看改天,她却又慢悠悠地开了口。“那你等等吧。”“等什么?

”“我叫个人过去。他到了,你跟他进去就行。”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没给我任何再追问的机会。我握着发烫的手机,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愈发强烈。

这个“苏女士”,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神秘和不耐烦,好像装宽带这件事对她来说,既重要,

又是一种麻烦。一个小时后,我的工程车在蜿蜒的山路上颠簸前行。

路两旁的景象越来越荒凉,城市的水泥森林被茂密的、甚至有些杂乱的植被所取代。

路越走越窄,最后只剩下一条将将能容一车通过的水泥路,路面上满是青苔和碎石。

我终于在山路的尽头,看到了那栋独立的民房。它比我想象的还要破败。

一栋灰扑扑的两层小楼,墙皮大面积地剥落,露出里面深色的砖块,像一块块凝固的血痂。

房子孤零零地立在一片斜坡上,周围被半人高的杂草包围。门口确实有两棵老槐树,

但其中一棵已经枯死,光秃秃的枝丫扭曲地伸向天空,像一只绝望的手。我把车停在路边,

下车点了一根烟。下午三点多的太阳本该是最毒辣的时候,但站在这栋房子前,

我却感觉到一股阴森的凉意。周围太安静了,连夏天最常见的蝉鸣和鸟叫都听不到,

只有风吹过草丛时发出的“沙沙”声,像无数人在低声耳语。我按照女人的吩咐,

在原地等待。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山里的天色说变就变,刚刚还晴空万里,这会儿西边的天际已经堆起了厚重的乌云,

空气愈发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我又给那个女人打了个电话,这次,电话直接转入了语音信箱。

我开始烦躁起来,心想这叫什么事儿,该不会是被人耍了吧?正当我准备打道回府,

在系统里把这个订单标记为“用户原因无法安装”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

从山下那条小路的拐角处,有个人影正慢慢地朝这边走来。

第三章:沉默的引路人那人走得很慢,一步一步,像是在丈量着脚下的土地。

隔着几十米的距离,我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能看到一个瘦削的轮廓,穿着一件白色的上衣。

直到他走近,我才看清他的模样。那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瘦得有些脱相,

两颊深深地凹陷下去,颧骨高高耸立。他穿了件洗得发白的旧衬衫,领口和袖口都磨破了,

裤子上还沾着些泥点。他的头发很稀疏,紧贴着头皮,

脸色是一种长年不见阳光的、不健康的蜡黄。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没什么神采的眼睛,眼白部分布满了红血丝,瞳孔却显得格外地黑,

像两个没有底的深潭。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不说话,也不走近。“你好,

是苏女士让你来的吗?”我主动开口,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沉默。他没有回答,

只是缓缓地、几乎是僵硬地点了点头。“行,那咱们进去吧。”我从车上拎下工具箱,

跟着他朝那栋房子走去。我们一前一后地走着,他始终和我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

我几次想找点话题,问问他和房主是什么关系,或者这房子是干什么用的,

但看他那副沉默寡言、生人勿近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虚掩着,他走上前,用肩膀轻轻一撞,“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股浓重的、混杂着铁锈、青苔和腐烂植物的气味扑面而来。

院子里的景象比我在外面看到的更加荒芜。杂草长得比我的膝盖还高,

里面夹杂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花。一条被踩出来的小径蜿蜒着通向屋子的大门,

路两旁随意地堆放着一些废弃的农具和破旧的瓦罐,上面爬满了藤蔓和蛛网。这地方,

别说经常有人住了,我看就是一年半载都未必有人来过一次。

屋子的大门是一扇老式的***木门,上面的红漆已经斑驳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男人走上前,

没用钥匙,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细长的铁丝,对着锁孔捅了几下,只听“咔哒”一声轻响,

锁开了。他的动作很熟练,熟练得让我心里又是一沉。推开门,

一股更加浓郁、更加沉闷的气味从屋里涌了出来。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味道,

像是发霉的木头、沤烂的书本,还有……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于烧完的香烛的灰烬味。

屋里很暗,唯一的采光来自一扇被污渍糊满的小窗。男人没有开灯,也许是根本没电。

他侧身让我进去,然后自己也跟了进来,并随手关上了门。随着木门“砰”的一声合上,

屋外的光线和声音被彻底隔绝。我感觉自己像是瞬间沉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深潭。

眼睛适应了片刻黑暗后,我才勉强看清屋内的陈设。这是一个很空旷的客厅,或者说堂屋。

大部分家具都用白布蒙着,像一个个沉默的巨人。地是水泥地,因为潮湿而泛着一层暗光。

墙角结满了蜘蛛网,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尘埃。

男人用下巴指了指正对大门的墙角:“装那儿。”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里果然有一个老旧的电视柜,上面还摆着一台“大***”的显像管电视。电视柜下方,

墙壁上有一个孤零零的电源插座。我放下工具箱,正准备干活,

眼角的余光却被大门后的一个庞然大物吸引了过去。我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滞了。大门的后面,

墙根的位置,静静地停放着一口棺材。那是一口非常考究的、刷着暗红色油漆的柏木棺材。

我们这边农村,确实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提前为自己准备“寿材”的习俗,寓意“添福添寿”。

按理说,我不该大惊小怪。但问题是,这口棺材太新了。

新得和这个破败、满是灰尘的屋子格格不入。棺材表面擦得锃亮,

在昏暗的光线里反射着一种油润的光泽,仿佛昨天才刚刚做好。而且,

我很快发现了更不对劲的地方。棺材的盖子,没有盖严。在棺材的头部位置,

棺材盖被掀起了一道大约一指宽的缝隙。那道缝隙黑洞洞的,像一只窥探着外界的眼睛,

又像一张微微张开、准备要说些什么的嘴。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从我的尾椎骨升起,

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差点被自己的工具箱绊倒。“大哥,

这……”我指着棺材,声音有点发干。“老人的。”男人惜字如金地吐出三个字,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哦,哦……”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也许只是没放好而已。这么热的天,如果里面真的有什么,那味道早就瞒不住了。

我安慰着自己,转过身,背对着那口棺材,开始专心准备我的工作。但我知道,

从我看到那道缝隙开始,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

有一道无形的、冰冷的目光,正从我身后那道黑色的缝隙里,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

第四章:断裂的光安装工作的第一步,是从室外拉光纤进来。这是个体力活,

尤其是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我跟那个沉默的男人打了声招呼,

告诉他我要去外面找最近的分光箱,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找了个角落,靠着墙壁站着,

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我走出那栋令人压抑的房子,深深地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

才感觉胸口的沉闷感稍稍缓解。我抬头看了看天,乌云更低了,天色阴沉得像是傍晚。

山风吹过,带着一股雨前的腥气。最近的电线杆在两百米开外,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才从分光箱里引出一根光纤,然后像个蜘蛛人一样,把线缆一点点地朝着那栋房子牵引过去。

期间,我好几次下意识地回头望向那栋房子,它就像一头蛰伏在山坡上的巨兽,

黑洞洞的门窗是它空洞的眼窝。把光纤从窗户的缝隙里穿进屋,我回到那个阴冷的客厅。

男人还保持着我离开时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站在角落的阴影里,

仿佛和我一起被定格在了这个凝固的时间里。我将光纤接上我的便携式光功率计,

屏幕上跳出的数字让我皱起了眉头:-40dBm。信号衰减得太厉害了,几乎等于没有。

“没光,”我对男人说,“线路可能有问题。我得用红光笔测一下断点。

”红光笔是一种强光源,可以从光纤的一头打入红光,如果线路有破损或者断裂,

在破损处就会看到明显的红光泄露。我把光纤接到红光笔上,打开开关,

然后把光纤的另一头递给男人:“大哥,麻烦你个事。你帮我在这儿看着这个头,

我出去沿着线找。你要是看到这个头里面亮起红光了,就大声喊我一声。

”正准备去室外排查,忽然停住了脚步。我看着分光箱的方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眼前的这一幕,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

却让我的心脏无端地漏跳了一拍。我甩了甩头,把这莫名其妙的思绪抛开。

男人默默地接过光纤线,凑到眼前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他的手指冰凉,

触碰到我皮肤的一瞬间,我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我再次走出屋子,

沿着我刚刚布好的光纤线路,一米一米地往前排查。我走得很慢,很仔细,

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根黑色的细线。风越来越大,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也吹得我心里一阵阵发毛。我一直走回到两百米外的那根电线杆下,都没有发现任何破损。

线路是完好的。那问题出在哪?我爬上电线杆,打开那个残破的分光箱。眼前的一幕,

让我愣住了。我刚刚接好的那个光纤快速连接头,此刻正孤零零地掉在箱子的底部。

而我用来连接它的那个端口,空空如也。它自己脱落了?这绝不可能!***这行七年了,

一个快速连接头做得牢不牢固,我自己心里有数。为了防止被风刮松,

我接好后还特意用力拽了拽,确认无误后,才把多余的线缆在电线杆上盘了一圈,

用扎带固定好。这种程度的固定,别说山风,就是来个小点的台风都未必能把它吹掉。

除非……除非是在我离开之后,有“人”爬上电线杆,把它拔了下来。这个念头一冒出来,

我后背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我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空旷的山野里,除了风声和树影,

什么都没有。可我就是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我。我咽了口唾沫,

手有些发抖地把连接头重新插了回去。这一次,我用了吃奶的力气,确保它插得严丝合缝,

然后又用扎带在接口处死死地捆了两圈。做完这一切,我几乎是从电线杆上滑下来的。

我不敢再多做停留,拔腿就往那栋房子跑。两百米的距离,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装好,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第五章:变白的脸我气喘吁吁地冲回屋里,一进门,就感觉气氛更加不对劲了。

屋子里的光线似乎比刚才更暗了,空气也好像更冷了,那种阴冷,是能穿透衣服,

直接渗进骨头里的。那个男人依然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个光纤线,

保持着一个低头凝视的姿势。“大哥,好了吗?亮了吗?”我喘着粗气问。他没有回答。

我走近几步,发现他看得很专注,专注得甚至没有察觉到我的回来。我有些奇怪,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看的并不是手里的光纤线,而是……他自己的手掌。

他的手掌半摊开着,他的食指和大拇指捏着光纤线的头子。而他的另一只手,

正用食指的指尖,在掌心上一下、一下地划着什么,像是在写字,又像是在画符。“大哥?

”我又喊了一声,加重了语气。他这才如梦初醒般地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茫然地看着我。

“亮了。”他把光纤线递给我,声音沙哑。我接过来看了一眼,

接口处果然透出了清晰的红光。看来线路已经通了。“行,那马上就好。”我松了口气,

开始手脚麻利地连接光猫、调试设备。为了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也为了分散自己的恐惧,

我一边干活,一边没话找话地跟他聊了起来。“大哥,这房子是您家的老宅?”他靠在墙上,

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很慢、很平的语调说:“不是。”“哦?那是亲戚家?

”“……算是吧。”“看这房子,有些年头了啊。平时没人住,怪可惜的。”“有人住。

”他突然说。我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有人住?不能吧,

我看这院子里的草……”“住的不是我。”他的嘴角似乎向上扯了一下,

但那绝对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个抽搐的表情,“是……原来的主人。”我听得云里雾里,

但直觉告诉我,最好不要再顺着这个话题问下去了。我“哦”了一声,埋下头,

专心致志地做着最后的网络配置。调试设备屏幕上跳动的代码和指示灯,

是这个屋子里唯一让我感到熟悉和安心的东西。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宽带的信号灯终于从闪烁的红色,变成了稳定的蓝色。大功告成。“好了,大哥!

网络已经通了,你回头让苏女士自己用手机连一下WiFi就行,密码我贴在光猫上了。

”我一边收拾工具,一边如释重负地说道。我直起腰,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准备跟他告别。就是这一眼,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连呼吸都停顿了。他的脸,变了。

就在我低头工作的这短短十几分钟里,他的脸发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可怕变化。

之前的蜡黄色已经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无生气的、像A4纸一样的惨白。

那不是普通的苍白,而是一种仿佛全身血液都被抽干后,沉淀下来的颜色。

他的皮肤紧紧地绷在颧骨上,眼窝显得更深了,黑洞洞的,像两个骷髅的眼眶。

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他的眉毛和嘴唇。我清楚地记得,他之前的眉毛虽然稀疏,

但还算正常。可现在,那两道眉毛变得又细、又长、又尖,像戏台上丑角用墨笔画上去的,

斜斜地插入鬓角。而他的嘴唇,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干瘪地贴在牙床上,

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他整个人,就像一具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正在迅速脱水的尸体。

“大……大哥……你……”我的舌头打了结,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怎么了?

”他开口了,声音也变了。不再是之前的沙哑低沉,而是变得又轻又飘,

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一丝气流,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你……你没事吧?

是不是……低血糖?”我强作镇定,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想递给他一根,

但我的手抖得厉害,连烟盒都拿不稳。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双黑得不见底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

我就是从那张惨白的脸上,读出了一丝……讥诮?“老毛病了。”他说。这四个字,

像四根冰锥,狠狠地扎进了我的耳朵里。我再也待不下去了。这个人和这个地方,

处处都透着邪门。“那……那我先走了!您记得跟苏女士说一声,就说装好了!

”我语无伦次地抓起工具箱,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向大门。我的手刚碰到冰冷的门把手,

身后又传来了他那飘忽的声音。“师傅……”我浑身一僵,不敢回头。“……路上,开慢点。

”第六章:归途的窥视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那扇木门,

院子里半人高的杂草绊着我的脚,但我根本顾不上。我只想离那栋房子,

离那个男人越远越好。我一把拉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冲到我的工程车旁,

哆嗦着从口袋里掏车钥匙。钥匙孔,我试了三次才***去。发动机点燃的那一刻,

我才感觉自己像是活了过来。我没有片刻迟疑,猛地一脚油门,车子发出一声嘶吼,

轮胎在碎石路上打滑了一下,然后便向前冲去。在车子拐上盘山小路前的最后一刻,

我还是没忍住,透过后视镜,朝着那栋房子投去了最后一瞥。就是这一瞥,让我如坠冰窟。

那个男人,那个脸色惨白如纸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屋子,就站在院子中央。

他没有看我,也没有看我远去的车。他微微侧着头,面对着那栋灰扑扑的小楼,

面对着那扇敞开的、黑洞洞的大门。他的姿势很奇怪,像是在……侧耳倾听着什么。

而他的身后,就在那扇门的阴影里,我似乎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一闪而过的轮廓。

那轮廓很纤细,穿着一身深色的衣服,像是一个女人。但那只是瞬间的错觉,

当我眨了眨眼再想看清时,那里已经空无一物,只剩下无尽的黑暗。我不敢再看,

猛打方向盘,车子拐上了下山的路。“路上,开慢点。”他最后那句话,

像魔咒一样在我耳边回响。我本想尽快逃离,但握着方向盘的手却不听使唤地发着抖。

山路狭窄而颠簸,两旁是深不见底的沟壑和茂密的树林。天色越来越阴沉,

仿佛一块巨大的铅块压在头顶,让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我把车里的音乐开到最大,

试图用嘈杂的摇滚乐来驱散心头的寒意,但毫无用处。那男人惨白的脸,

那口掀开缝隙的棺材,还有他最后那个侧耳倾听的诡异姿势,

像幻灯片一样在我脑海里反复播放。开到半山腰一个急转弯时,意外发生了。一只野鸡,

或者是什么别的鸟类,突然从路边的草丛里蹿了出来,直挺挺地朝着我的挡风玻璃撞了过来。

“砰!”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震动。我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猛踩刹车,

方向盘往旁边一打。车子发出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车头擦着山壁的护栏,停了下来。

如果我刚才再快一点,或者方向盘打得再晚零点五秒,我可能已经连人带车翻下山崖了。

我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过了好半天,

我才缓过神来,抬头看向挡风玻璃。玻璃上,有一大片放射状的裂纹,像一张巨大的蛛网。

而在蛛网的中心,是一团模糊的血肉,几根灰色的羽毛粘在上面,在风中微微颤动。

我呆呆地看着那团血迹,脑子里一片空白。“路上,

开慢点……”那句话又一次在我耳边响起,这一次,带着一种不祥的预言成真的味道。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不敢再想下去,重新启动车子,用比刚才慢一倍的速度,

小心翼翼地朝山下开去。一路上,我感觉路两旁的每一棵树,每一片阴影里,

都藏着一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我这个不速之客。车里的收音机也开始不正常起来。

本来播放着音乐的频道,突然被一阵“滋啦滋啦”的电流声打断。我调了几个台,

全都是一样的噪音。就在我准备关掉它的时候,一阵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从那片嘈杂的电流声中飘了出来。那是一个女人在哼唱着什么,像是一首年代久远的童谣。

调子很怪,反反复复,听得我头皮发麻。我猛地一拳砸在收音机上,世界终于清静了。

当我终于看到山下城市的灯火时,我几乎要哭出来。那熟悉的、温暖的光芒,

像是一道救赎的圣光。我一刻不停地把车开回公司,

跟值班的同事胡乱编了个理由说车玻璃被落石砸了,然后便失魂落魄地回了家。那天晚上,

我把自己泡在浴缸里,用了半瓶沐浴露,

想把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来自老房子的霉味和尘土味洗掉。但不管我怎么搓洗,

那股味道就像是已经渗进了我的皮肤,钻进了我的骨髓里。我开始发烧了。

第七章:棺中的呓语高烧来得毫无征兆,却又异常凶猛。

体温计上的数字一路飙升到三十九度八,我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一个蒸笼,浑身滚烫,

骨头缝里却又往外冒着寒气。妻子急得团团转,给我吃了退烧药,又用酒精擦拭身体,

但都无济于事。我躺在床上,陷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混沌状态。

现实与梦境的边界变得模糊不清,我的意识仿佛一艘没有舵的小船,

在黑暗的、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沉浮。我总感觉,那个房间里的阴冷,跟着我一起回来了。

它就盘踞在我们家的天花板上,在每一个我看不到的角落里,冷冷地注视着我。

只要我一闭上眼睛,那个男人的脸就会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那张惨白如纸的脸,

那两道又细又尖的眉毛,那双黑洞洞的眼睛。在梦里,他不再是静止的,他会动。

他会站在我的床边,缓缓地、一遍又一遍地朝我招手。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他的眼睛里却充满了某种……渴望?每一次,我都会从这个噩梦中惊醒,

然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浑身被冷汗浸透。妻子被我吓坏了,问我到底梦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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