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你但凡有你姐姐一半的脑子，也不至于考成这个鬼样子！”“我和你爸的脸，

都被你丢尽了！”我妈尖利的声音像锥子一样扎进我的耳朵。我攥着那张皱巴巴的成绩单，

上面的分数像一串烙印，烫得我指尖发麻。而姐姐柳青青的录取通知书，就摆在桌子最中央，

那鲜红的印章，刺得我眼睛生疼。我爸沉默地抽着烟，烟雾缭绕，看不清他的表情。

姐姐走过来，温柔地拍了拍我的背，“如烟，别难过了，复读一年也一样的。

”她的声音永远那么轻，那么柔，像一根羽毛，却能轻易地撩拨起我心底最深的嫉恨。

就是这张脸，这张永远挂着无辜和善良的脸，从小到大，抢走了我的一切。

1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听着客厅里他们为柳青青庆祝的欢声笑语。那笑声，

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在嘲讽我的失败。我妈说明天要请所有亲戚吃饭，

好好庆贺一下我们家出的第一个名牌大学生。第一个？那我呢？我就不是我们家的吗？

我趴在窗台上，看着楼下院子里玩闹的孩子，心里空得像一口枯井。绝望像潮水，

一波一波地淹没我。我的人生，好像在拿到成绩单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判了***。

而去名牌大学的柳青青，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一片光明。凭什么？我们明明是双胞胎，

用着同一张脸，流着一样的血，凭什么她就能拥有一切，而我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

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第二天，家里宾客盈门。我妈穿着新买的旗袍，

满面红光地招呼着客人，手里的录取通知书被她摩挲得都快包浆了。“哎呀，我们家青青啊，

就是争气！从小就聪明！”柳青青则像一只骄傲的孔雀，穿着漂亮的连衣裙，

接受着所有人的赞美和羡慕。“青青真厉害，以后就是大学生了！”“如烟呢？

她考得怎么样？”终于，有不识趣的亲戚问到了我。我妈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不耐烦地摆摆手：“提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干什么？晦气！在屋里挺尸呢！让她去工厂打工，

她还不乐意，也不知道想干什么。”我站在门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从指缝里渗出来，

我却感觉不到疼。宴席散后，我妈醉醺醺地被我爸扶进房间。柳青青走过来，

将一个装着剩菜的盘子递给我，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如烟，你一天没吃饭了，

吃点吧。妈也是为你好，你别怪她。”我看着她，忽然笑了。我接过盘子，在她转身的瞬间，

猛地将盘子扣在了地上。油腻的菜汤溅了她一脚。她惊愕地回头，眼眶立刻就红了，“如烟，

你……”“滚。”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她委屈地咬着嘴唇，眼泪掉了下来，转身跑了。

我听到她对我爸妈哭诉：“爸，妈，妹妹她……她好像更恨我了。

”我妈的咒骂声隔着门板传来：“别管那个白眼狼！死了才好！”那一刻，一个疯狂的念頭，

像毒蛇一样缠住了我的心脏。柳青青要去的是南方的A大，离家很远。这几天，

她一直在收拾行李，憧憬着她的大学生活。而我，则在暗中观察着一切。

录取通知书、户口本、身份证……她都放在了她那个上了锁的抽屉里。机会只有一次。

出发前两天，邮递员送来了柳青青的档案袋，需要本人签字确认后，由学校统一寄走。

我妈让我去拿，我签上了柳青青的名字，邮递员也没怀疑。我拿着那个沉甸甸的档案袋，

心脏狂跳。我把它拿回房间，小心翼翼地用小刀划开封口。里面是我的照片，我的资料，

还有那张可笑的成绩单。而柳青青的档案，应该早就被我妈收好了。不，我不能就这么认命。

我需要柳青青的身份证和录取通知书。我假装肚子疼，在地上打滚，

哭喊着让爸妈送我去医院。他们虽然不耐烦，但还是怕我死在家里，手忙脚乱地出了门。

我特意嘱咐柳青青：“姐，你帮我把抽屉里的红糖水拿来。”她没有怀疑，

拿出钥匙打开了抽屉。就在她转身倒水的时候，我像一只蓄势已久的豹子，扑了过去，

从她身后死死勒住她的脖子，用浸了乙醚的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她挣扎了几下，

很快就软了下去。我迅速地从抽屉里翻出她的身份证和那封金色的录取通知书，

然后将她拖到床上，伪造成睡觉的样子。我换上她的新衣服，背上她的新书包，

把我自己的档案袋和她的东西装在一起。走到门口，

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家。没有一丝留恋。我妈说的对，我就是个白眼狼。

2火车轰隆隆地向南行驶，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像我被抛弃的过去。

我紧紧攥着那张属于柳青青的火车票，手心里全是汗。我不再是柳如烟，从现在起，

我是柳青青，A大的新生。我一遍遍地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试图将它刻进骨子里。

我不敢睡觉，生怕一闭眼，爸妈和柳青青就会出现在我面前，

把我从这个虚假的美梦中拽回现实。我的手机早就被我掰成两半，扔进了垃圾桶。

我断绝了和过去所有人的联系。到了A市，一股湿热的空氣扑面而来。

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我按照录取通知书上的地址，找到了A大。

校园里到处都是迎接新生的学长学姐。我拖着行李箱，茫然地站在人群中，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包裹了我。“同学，你是哪个系的？需要帮忙吗？

”一个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抬头，看到一张干净清爽的脸，男生穿着白衬衫，

笑容像这里的阳光一样灿烂。我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新身份，

小声说：“我……我是中文系的，我叫柳青青。”“柳青青？好名字。

”他笑着接过我的行李箱，“我叫沈越，是你中文系的学长。走吧，我带你去报到。

”沈越很健谈，一路上都在给我介绍学校的情况，哪里的食堂最好吃，哪个老师的课最有趣。

他的热情让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报到过程很顺利。

因为我和柳青qing是双胞胎，身份证上的照片几乎一模一样，

档案袋里的照片我早就换成了自己的。没有人怀疑我。当我拿到宿舍钥匙，站在宿舍楼下时，

我才终于有了一丝真实感。我成功了。我真的成了柳青青，成了一名大学生。

沈越帮我把行李搬到四楼的宿舍，累得满头大汗。我有些不好意思，

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学长，谢谢你。”“客气什么。”他擦了擦汗，目光落在我脸上，

忽然问了一句，“你家是H市的吧？”我的心猛地一沉，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H市，

那是我的家乡。他怎么会知道？录取通知书上只写了省份。我强作镇定地点点头：“嗯，

是啊，学长也是吗？”“不是，”他笑了笑，眼神却带着一丝探究，

“我有个朋友也是H市的，他说你们那儿今年出了个双胞胎状元，一个考上了A大，

一个考上了B大，传为佳话呢。”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双胞胎状元？一个A大，一个B大？

这说的是谁？我和柳青青，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可能是状元？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吗？可能……可能是重名吧。”沈越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也许吧。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可以来找我。”他走了，宿舍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瘫坐在床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沈越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我的心里。

他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他那个朋友是谁？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我。

我以为我逃离了地狱，可现在看来，我可能只是跳进了另一个火坑。接下来的几天是军训。

我每天都在烈日下暴晒，身體上的疲惫暂时压过了心里的恐慌。

我努力让自己像一个正常的大学新生，和室友搞好关系，认真参加每一次训练。

我的室友们人都很好，她们以为我是个内向害羞的女孩，对我都很照顾。

我渐渐地有了一丝归属感。军训结束后的那个晚上，我们宿舍一起去聚餐。大家喝了点酒，

聊起了各自的家乡和家人。室友王萌问我：“青青，你不是说你有个双胞胎妹妹吗？

她长得跟你一样吗？”我是在报到那天，为了让自己的身份更可信，随口编造的。

我说我叫柳青qing，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叫柳如烟。我点点头，笑着说：“是啊，

一模一样。”“那她在哪儿上学啊？”另一个室友好奇地问。我心脏一紧，

含糊地答道：“她……她没考好，在复读。”“啊？真可惜。”她们纷纷表示惋ão。

我低头喝了一口饮料，掩饰住眼里的慌乱。我说的每一个谎，都像一个定时炸弹，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聚餐结束后，我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晚风吹在脸上，

有些凉。我拿出那张属于柳青青的身份证，照片上的人笑得恬静而美好。而我，柳如烟，

却是一个小偷，一个骗子。就在这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看到了沈越的脸。他逆着光，表情有些看不清。“学妹，一个人？”他开口，

声音听不出情绪。“嗯，学长有事吗？”我警惕地看着他。他沉默了几秒，

忽然说：“我那个H市的朋友，前几天给我打电话了。”我的呼吸一滞。他盯着我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问：“他说，柳家的双胞胎，考上A大的那个，叫柳如烟。而被B大录取，

却放弃了名额去复读的那个，才叫柳青青。”3沈越的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浑身的血液都凉了。考上A大的是柳如烟？放弃B大名额的是柳青青？这怎么可能！

我明明是落榜的那个！我死死地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跡，但他没有。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剖开。“学长，你……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的声音在发抖，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搞错了？”沈越冷笑一声，向前逼近一步，

“你的档案我看过，照片是你，名字是柳青青。可我朋友发给我的照片，那个真正的柳青青，

虽然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但气质完全不同。她自信、张扬，而你……”他上下打量着我，

目光里的轻蔑让我无地自容，“你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我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只能徒劳地辩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柳青青。”“是吗？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到我面前。照片上是两个女孩，一样的脸，一样的校服。

一个笑得灿烂夺目，眼神里充满了自信和骄傲。另一个则畏缩地站在旁边，低着头，

像个不起眼的影子。那个骄傲的，是柳青青。那个畏缩的，是我。这张照片，

是高中毕业时拍的，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到的。“现在，你还想说什么？

”沈越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彻底崩溃了，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所有的伪装，

所有的侥幸，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我输了。我以为我赢了柳青青，结果从一开始，

我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骗局里。“为什么……”我喃喃自语，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考上A大的是我？那我手里的成绩单是怎么回事？

柳青青为什么要放弃B大的名额？我爸妈为什么要骗我？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盘旋，

我却一个都想不通。沈越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冷。“我不管你叫柳如烟还是柳青青，也不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收回照片，冷冷地警告我，“离我远一点，也别在学校里惹是生非。否则，

我随时可以把你的事情捅出去。”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再看我一眼。我一个人站在原地，

任由晚风吹干我脸上的泪水。身体是冷的，心更冷。我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回到宿舍。

室友们已经睡了，我摸黑爬上床，用被子蒙住头，无声地痛哭起来。我恨。我恨柳青青，

恨我爸妈，甚至恨那个揭穿我的沈越。他们所有人都联合起来骗我，

把我当成一个傻子一样玩弄。可哭过之后，更多的是恐惧。我该怎么办？

我的身份已经被拆穿，沈越就像一颗悬在我头顶的炸弹。如果他把事情说出去，

我就会被学校开除，甚至可能要去坐牢。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来到这里，我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第二天，

我顶着两个碩大的黑眼圈去上课。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总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找到了沈越的联系方式，

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学长，我们能谈谈吗？他很快回复：图书馆三楼，C区。我赶到图书馆，

看到他正坐在一排排书架的尽头，安静地看书。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

让他看起来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王子。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你想谈什么？

”他没有抬头，声音依旧冷淡。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学长，我知道错了。求求你，

不要把我的事情说出去。只要你肯帮我保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他终于抬起头，

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做什么都可以？”他重复了一遍，

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我屈辱地点点头。事到如今，我没有别的选择。他合上书，

身体向前倾，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很简单。从今天起，

做我的女朋友。”4“做你的女朋友？”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凭什么提出这么荒唐的要求？他明明厌恶我，鄙视我，却要我做他的女朋友？“怎么？

不愿意？”沈越靠回椅背，好整以暇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那你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滚出A大了。我想，

学校应该很乐意知道他们招进来一个冒名顶替的骗子。”“你……”我气得浑身发抖，

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他是我的七寸，被他拿捏得死死的。“我答应你。

”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尊严和未来之间，我只能选择后者。他满意地笑了，

那笑容在我看来却无比刺眼。“很好。记住，是‘女朋友’，不是摆设。我需要你的时候，

你必须随叫随到。”我攥紧拳头，点了点头。从那天起，我成了沈越名义上的女朋友。

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他会来我的宿舍楼下等我，会拉着我去食堂吃饭，

会让我陪他去上一些无聊的选修课。我们走在校园里，郎才女貌，引来了无数羡慕的目光。

沈越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家境优越，成绩又好，是许多女生心目中的男神。而我，

这个刚入学就拿下男神的新生，自然成了众人议论的焦点。“那个柳青青，到底是什么来头？

也太有手段了吧！”“听说她家里没什么背景，就是个普通女孩。

肯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长得一脸清纯，没想到是个狐狸精。

”这些流言蜚语像刀子一样割在我的心上，但我只能忍着。我不能反抗，

甚至还要在沈越面前装出幸福甜蜜的样子。他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他喜欢看我被他掌控，喜欢看我在他面前卑微屈辱的样子。有一次，

他和朋友们在篮球场打球，让我去送水。我提着一大袋水过去，

他的一个朋友故意伸脚绊了我一下。我摔倒在地，水洒了一身，膝盖也磕破了，血流了出来。

周围的人都在哄笑。沈越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心疼，只有冷漠。

他扔给我一包纸巾，淡淡地说：“自己处理一下。”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就像他养的一条狗。

不，连狗都不如。晚上回到宿舍，室友王萌看到我膝盖上的伤，关心地问我怎么了。

我撒谎说是不小心摔的。她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地说：“青青，我觉得……你那个男朋友，

好像不是很在乎你。”我心里一颤，勉强笑道：“没有啊，他对我挺好的。”“真的吗？

”王萌担忧地看着我，“可是我好几次看到他跟别的女生走得很近，

尤其是那个音乐系的系花，苏雅。”苏雅？我听说过这个名字。她是公认的校花，

和沈越一样，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很多人都说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又酸又涩。虽然我和沈越之间只是交易，

但听到他和其他女生的绯闻，我还是会感到难受。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明明应该恨他，

为什么还会在意他？过了几天，是沈越的生日。他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高级餐厅包了场，

邀请了很多朋友。作为他的“女朋友”，我自然也要出席。我特意去买了一条新裙子，

还笨拙地化了妆。我想，至少在今晚，我要让自己看起来配得上他。可当我到达餐厅时，

却看到他正和苏雅并肩站在一起，接受着大家的祝福。苏雅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

像个高贵的公主。而我，穿着廉价的裙子，像个误入宴会的丑小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到来。我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门口，

进退两难。沈越看到了我，他皱了皱眉，朝我走过来，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你怎么才来？”我还没来得及说话，

苏雅就亲热地挽住了他的胳膊，笑着对我说：“你就是青青学妹吧？阿越经常跟我提起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