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仲桓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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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ya!……bagayalu!……yosi……”混乱中,听见的是日本人的呼喊,以及南京的哭泣。

新紫峰大厦上,插着鲜艳的日本旗,中间的太阳向外发散光芒,就像一颗微波导弹一样。

“sinei!”一名日本大兵大喊着,忽然迅速倒地。

门缝外的世界像一锅煮烂的粥,粘稠的散发着焦糊和血腥的气味。

我缩在废弃的配电箱后面,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口袋里那个冰凉的小球。

钥匙扣在裤袋里沉甸甸地坠着,那两颗干瘪缩小的***轮廓硌着我的大腿,像一句无声的嘲讽。

看啊,这就是你清理噪音的成果。

可噪音非但没少,反而更响了。

“Nimeichiba!”

日本兵的吼叫夹杂着脉冲武器独特的嗡鸣,还有建筑物倒塌的轰鸣,一种细微的哭泣声,从隔壁半塌的店铺里传出来。

我攥紧了磁力小球。

再来一次,把这片区域所有的“磁性物质”——包括那些穿着磁肤液士兵的内脏、他们的武器、还有可能躲着的平民——全都压缩成一个精美的艺术品?

这个念头让我嘴角扭曲地翘了一下。

但能量不多了,而且没有意义,脚步声。

沉重、急促,踩在碎砖烂瓦上,首奔我这个藏身处而来。

不是日本兵那种轻巧的磁浮靴声,更像是2030年的老式军靴。

一个身影猛地撞开半掩的、扭曲的铁门,跌了进来,带进一股浓烈的硝烟和汗臭味。

他穿着脏得看不出原色的城市作战服,臂章是撕裂的红色,手里端着一把老旧的电磁步枪,枪口还在冒烟。

他剧烈地喘息着,同时嘴上还叼着一根烟。

他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侧脸线条硬朗,沾满了黑灰和干涸的血渍。

一个中国士兵。

落单的,散发着一些不同常人的气场。

他的目光猛地扫过来,和我在阴影里对视。

他的眼神锐利得像刀子,瞬间锁定了我。

我几乎没经过思考,手指就按向了小球的开启动键。

“嘿!

小孩!

躲这儿别动!”

他低吼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他根本没看我手里的动作,或者说他看见了但没在意。

他的注意力全在外面的追兵上。

“小鬼子摸过来了!

***别找死!”

他一边说,一边迅速侧身,对着门外就是一个精准的点射。

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和身体倒地的闷响。

我愣住了。

手指停在按键上。

他没看到我手里的东西?

还是看到了,但觉得构不成威胁?

他叫我“小孩”。

呵。

我慢慢从阴影里站出来,举起了握着小球的手,对准他。

“我不是小孩。”

我的声音干涩,像砂纸摩擦,“我刚刚,正准备杀了你。”

他终于回头正眼看我,目光扫过我手里那个不起眼的小球,又落回我脸上。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一种极度疲惫下的平静。

忽然,他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一口白牙,和他脏污的脸形成滑稽的对比。

“杀我?

用那玩意儿?

磁力小球?

我朋友那时也提出过这种理论,但是因为特殊原因没发表。”

他嗤笑一声,带着点嘲弄,“老子他妈才不泡那恶心巴拉的磁力液!

硬得跟铁疙瘩一样,挨一枪死得更惨。

任务就是***那帮东洋鬼子和保护你们这些愣头青。”

保护?

我像是听到了全宇宙最可笑的笑话。

想笑,想吐。

“保护?

保护什么?

保护这群虫子互相啃咬,首到死光?

你不如现在就把我杀了。”

他又开了一枪,打爆了某个试图靠近的无人机,爆炸的火光短暂地照亮了他额角的汗珠。

“杀你?

老子没那闲工夫。

也没那兴趣。”

他换了个弹匣,动作快得眼花缭乱,随即靠住了枪,试图摸索出一根烟,“要死自己找地方死远点,别碍着我杀鬼子。”

外面枪声更密集了。

他猛地扑过来,一把将我拽倒在地上。

几乎是同时,我们刚才站的位置被一串脉冲弹打得碎石西溅。

灼热的能量束擦着我的头皮飞过。

“操!”

他骂了一句,把我拖到更坚固的承重墙后面,“***脑子被磁力液糊住了?

站着当靶子?”

我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上簌簌落下的灰尘。

刚才那一瞬间,我甚至期待他慢一点,让那些能量束把我带走。

但他没有。

这个口口声声说着“没兴趣杀我”的人,动作快得离谱。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他靠在墙上,喘着气,警惕地听着外面。

他沉默了几秒,炮火的轰鸣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妈的,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看你这熊样,估计也是被这***世道坑惨了的。”

“嗯。”

他似乎在回忆什么,眼神有瞬间的飘忽,“我是冬眠的,曾经有个小学朋友,那家伙,叫吴林晔,是个***书呆子。

2033年?

记不清了,反正那会儿卷得要死,那***数学挺好的……但写英语作业写得心脏都快炸了,愣是撑着一口气,说等未来医学发达了再去治……结果冬眠舱技术刚出来,我就把他塞进去了,指望未来能救活他。

后来35年我也进去了呵,未来……”他嘲讽地笑了笑,指了指外面地狱般的景象,“就这***样。

你说他要是现在醒过来,是不是得再气死过去一次?

希望不会,他进去时他也才二十一岁。”

他叹了一口气。

我没说话。

他的故事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连涟漪都泛不起一丝。

又一个被未来欺骗的傻瓜。

“所以你就替他还债?

保护这些……虫子?”

“放屁!”

他忽然有点暴躁,“跟那***没关系!

就是……啧,看着烦!

家园再烂,再破,被炸成这逼样,它他妈也是家!

是老子从小长大的地方!

是那帮孙子想抢走的地方!

我们是不好,内部烂透了,***,虚伪,操蛋的事一堆……但我们就该躺平让人抢吗?

保护不好,和不去保护,是两码事!

我们……己经尽力了。”

“尽力?”

我重复着这个词,感觉牙齿都在发酸,“尽力互相残杀?

尽力虚伪欺骗?

这就是你们尽力的结果!”

我猛地又想举起小球。

他动作更快,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像铁钳一样。

但眼神里没有杀意,只有一种近乎无奈的烦躁。

“小子,你这玩意儿对我没用。

说了,我没泡那鬼东西。”

他另一只手抬手又是一枪,一个从窗口试图突入的日本兵应声倒地。

“你要真那么想死,等老子把这波鬼子清干净,随便你。

现在,别给我添乱!”

谈话断断续续,被激烈的交火切割得支离破碎。

亚用枪托砸飞了一颗扔进来的手雷,爆炸的气浪把他冲得一个趔趄,额头撞在墙上,血流如注。

他抹了一把血,骂了句脏话,继续射击。

我靠着墙坐着,手里紧紧攥着那颗失去意义的小球。

看着他搏杀,看着他用最野蛮的方式践行着他那句“保护”。

一种极其陌生的、冰冷的困惑,像细小的虫子,开始啃噬我坚硬的信念。

他说的“尽力”,是什么?

明知道是徒劳,明知道保护的对象是如此不堪,为什么还要做?

和那颗沉默的中子星一样,只是按照某种内在的规律运行?

哪怕这规律在宇宙尺度上毫无意义?

外面的枪声渐渐稀疏下来。

他打空了最后一个弹匣,把步枪扔到一边,抽出腰间的军刀,喘着粗气靠在墙边,警惕地听着最后的动静。

他浑身是血,有自己的,更多的是敌人的。

寂静开始降临,只剩下远处零星的爆炸和燃烧的噼啪声。

黄昏降临,橘红色的火光透过千疮百孔的墙壁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使他看起来既像雕塑,又像恶鬼。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身体稍微放松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压扁的烟盒,抖出最后一支染血的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他看向我。

“还没走?”

他问,声音疲惫到了极点。

我没回答。

他看着我,忽然又笑了笑,那笑容在血与火的背景里显得异常刺眼。

“妈的……跟那吴林晔一个德行,轴得要死……他当年也想七想八,但……现在全他妈没了……”然后他低下头,看着手里燃烧的烟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家嘛……再破,也得有人守着不是?”

烟头的火光,在他眼底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像一颗即将熄灭,却仍在固执燃烧的星。

我握着小球的手指,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对了,你的名字是什么?”

他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斜着眼看着我道,“我叫仲桓予。”

“guajibata!sayolala!”日本人的吼叫,南京人的哀嚎。

这座和平之城再次成为恐怖之城。

仲桓予拿着一把军刀,斜着眼示意我跟上。

我下意识的跟随,人类的本质就是追逐安全的。

该死!

“那我们该去哪?”

“还能去哪?

郊外!

去找中国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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