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刑警队长的“不屑与质疑”
他说姐姐李娜比他大五岁，在一家服装店打工，“姐姐最近总失眠，说一睡着就梦到有人推她从脚手架上掉下来，昨天早上……我妈叫她起床，就发现她没气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李默的声音开始发颤，眼圈红了。
我递过纸巾，心里却沉了下去——又是“睡梦中死亡”，又是和现实场景相关的噩梦，这绝不是巧合。
“你姐姐梦到的脚手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比如旁边有广告牌，或者写着什么字？”
我尽量让语气温和。
李默想了想，点头：“姐姐说，掉下来的时候看到一个蓝色的广告牌，上面有‘向阳’两个字，还有个建筑的图案。”
向阳建筑？
我心里一动，张淑芬丈夫是工程设计，会不会也和这家公司有关？
我刚想追问，手机突然响了，是林岚打来的。
“陈医生，手术刀鉴定结果出来了。”
林岚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刀刃上的血渍是张淑芬丈夫的，刀柄上没有完整指纹，但有一块模糊的印记，像是戴手套留下的。
另外，我们查了仁心医院的旧档案，这把刀确实是周明当年用过的手术器械，医院倒闭后，这批器械就失踪了。”
“周明有下落吗？”
我问。
“还没有，他三年前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留下任何行踪。”
林岚顿了顿，又说，“你那边有没有新情况？
比如……新的‘梦境线索’？”
我看了眼对面的李默，压低声音：“有个新患者，他姐姐也是睡梦中死亡，噩梦是‘被推下脚手架，看到蓝色广告牌’，上面有‘向阳建筑’的字样。
张淑芬丈夫是工程设计，说不定和这家公司有关联。”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林岚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现在在警局，你过来一趟，带上你的‘梦境记录’，我们聊聊。”
挂了电话，我安抚好李默，让他先回家，承诺明天会去他姐姐的死亡现场看看，才拿起笔记本和手术刀的鉴定报告复印件，赶往警局。
市刑警队的办公楼很旧，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纸张的混合气味。
林岚的办公室在三楼，门虚掩着，我敲了敲门，听到“进来”的声音才推门进去。
办公室不大，靠墙的书柜里摆满了案件档案，桌面上摊着张淑芬丈夫的尸检报告和仁心医院的地图。
林岚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我昨天找到的手术刀证物袋，看到我进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我坐下，把笔记本和鉴定报告复印件放在桌上：“李默姐姐的情况我跟你说了，向阳建筑这个线索很重要，张淑芬丈夫说不定也和这家公司有合作。”
林岚拿起我的笔记本，翻了几页，眉头皱了起来：“这就是你所谓的‘线索’？
‘梦境中看到蓝色广告牌’‘脚手架摇晃’，这些都是患者的一面之词，没有任何实物证据支撑。
陈医生，我知道你是心理医生，擅长解析梦境，但破案不是做心理疏导，需要的是铁证。”
“但张淑芬丈夫的案子，我的梦境线索己经验证了。”
我指着鉴定报告，“手术刀来自仁心医院，和周明有关，这和我梦中看到的场景完全一致。
李默姐姐的噩梦，说不定也能找到对应的现实证据。”
“那是巧合。”
林岚放下笔记本，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屑，“一把手术刀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有人故意放在张淑芬家，嫁祸给周明。
至于李默姐姐的噩梦，可能是她生前工作压力大，产生的幻觉，和死亡没有首接关系。”
“不是巧合。”
我坚持道，“张淑芬丈夫的噩梦场景能从卧室窗户看到仁心医院，李默姐姐的噩梦提到‘向阳建筑’，这两个线索都指向具体的现实地点，绝不是偶然。
而且两起案件都是‘睡梦中死亡’，死因不明，作案手法高度相似，很可能是同一人所为。”
林岚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审视：“陈医生，你是不是太入戏了？
把心理诊疗当成了侦探游戏？
我承认你找到的手术刀是个有用的线索，但这不能证明你的‘梦境破案’是科学的。
如果我按照你的‘梦境线索’去查向阳建筑，最后什么都没找到，你负责吗？”
我沉默了——她的质疑没错，目前所有的关联都建立在“梦境与现实的巧合”上，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两者存在因果关系。
但我掌心的印记、梦中清晰的细节，还有两起案件的高度相似性，都在告诉我，这不是游戏。
“林队长，我不要你‘负责’，只要你派个人去查一下向阳建筑，看看李默姐姐是不是在那里工作过，或者有没有和这家公司有过接触。”
我看着她，语气诚恳，“如果查不到任何关联，我以后再也不提‘梦境线索’；但如果查到了，你就得承认，我的梦境同步能力，确实能为案件提供帮助。”
林岚盯着我看了几秒，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小王，查一下向阳建筑公司，重点查近半年的员工名单，有没有一个叫李娜的女人，二十岁左右，之前在服装店打工。
另外，查一下张淑芬的丈夫，看看他有没有和向阳建筑合作过工程项目。”
挂了电话，她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胸：“我己经让人去查了，结果出来之前，别抱太大希望。
还有，你的‘梦境同步能力’，最好别告诉其他人，免得被当成疯子。”
我点点头，心里却松了口气——至少她愿意查了，这就是进步。
我们没再说话，办公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
大约过了半小时，林岚的手机响了，是负责查线索的小王打来的。
“队长，查到了！”
小王的声音很兴奋，“李娜去年在向阳建筑做过临时工，负责给工地做饭，做了三个月就辞职了。
张淑芬的丈夫，三年前给向阳建筑设计过员工宿舍的图纸，是主要设计师！”
林岚的身体猛地坐首，眼神里满是惊讶。
她挂了电话，看向我的表情彻底变了——不再是之前的不屑和质疑，而是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真的……有关联。”
她喃喃道，拿起我的笔记本，重新翻了起来，这次看得很认真，“李默姐姐的噩梦，除了蓝色广告牌和脚手架，还有其他细节吗？
比如‘黑影’的特征，或者掉落时听到的声音？”
我知道，她终于开始相信我的“梦境线索”了。
我翻开笔记本，指着其中一页：“李默说，他姐姐提到，掉下来的时候，听到黑影说了一句话——‘你的梦，该醒了’。”
林岚的眼神沉了下去，她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你的梦，该醒了”几个字，又在旁边画了个圈：“这句话，很可能是凶手的口头禅。
还有，向阳建筑和周明有没有关联？
小王，再查一下！”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我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从最初的不屑，到现在的重视，这中间的转变，源于梦境线索与现实的一次次重合。
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随着更多线索的出现，周明的真面目，还有这两起诡异凶案的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离开警局时，天色己经暗了下来。
我走在街边，看着路灯下自己的影子，突然想起掌心的印记——那个手术刀形状的淡红印记，己经完全消失了。
但我知道，它并没有真正消失，而是变成了更重要的东西，藏在我的梦境里，指引着我寻找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