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局被全网嘲？不，是素材送上门
穹顶高阔，模拟着深邃的星空，无数悬浮的光屏错落有致地分布在空中，实时切换着会场各个角度的画面。
冰冷的金属与柔和的光线交织，营造出一种庄重而肃穆的氛围。
江沉沅按照电子学生证上的指引，找到了新生区域。
他的出现，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本就暗流涌动的湖面。
原本嘈杂的议论声在他走近时，瞬间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道毫不掩饰的、针扎似的目光。
好奇、鄙夷、讥讽、幸灾乐祸……各种负面情绪几乎凝成实质，压向这个刚刚从舆论风暴中心走出来的Beta。
若论心理承受能力，江沉沅自认第二，恐怕没人敢认第一。
当年他刚打职业联赛时，资历浅、名气小，没少被对手粉丝和网络喷子用更恶毒的语言攻击。
眼前这种场面，对他来说，顶多算是“氛围组”火力尚可，但精准度和创意都还有待提升。
他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啧，眼神杀浓度超标，但缺乏新意。
翻来覆去就那几种表情，演技培训没到位啊。”
“左边那个红毛Alpha，瞪眼瞪得眼角都快裂了，表情管理负分。”
“右后方那几个Omega，一边偷瞄一边捂嘴笑，经典吃瓜群众表情包……嗯，这个倒是挺真实的。”
他面不改色，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径首走向分配给自己的座位——一个位于Beta新生区域，但明显被刻意孤立出来的位置，前后左右都空着一圈，仿佛他是什么传染源。
江沉沅从善如流地坐下，甚至还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舒服些。
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整个礼堂的布局和人群分布。
Alpha们大多集中在前方和中间区域，他们身材高大，气场张扬，即使安***着，也能感受到那股蓬勃的力量感和若有若无的信息素压迫。
其中少数几个，比如那个拥有一头耀眼红发、神情桀骜不驯的（江沉沅内心备注：哦，就是刚才瞪眼那位，代号‘烈阳’预备役），以及另一个坐在较前排、气质沉静但眼神锐利的黑发Alpha（代号‘墨影’观察对象），都显得尤为突出。
Omega们则多分布在侧翼和后方，容貌普遍精致，但不少人都带着一种怯生生的柔弱感，偶尔与Alpha们的视线相遇，会迅速低下头。
Beta人数最多，占据了大部分席位，但位置相对靠后和分散，整体气场温和，存在感远不如Alpha。
“典型的金字塔结构，Alpha塔尖，Omega特殊资源，Beta基数。”
江沉沅暗自分析，“信息素这玩意儿真是个bug，首接搞物理和精神双重压制。
不过……依赖外部激素确认地位，这体系本身漏洞也挺大的。”
他像个冷静的场外观察员，分析着这个陌生世界的运行规则。
至于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自动屏蔽了其中的恶意，只将其视为一种数据反馈——关于他目前“人气”（虽然是负的）和关注度的数据。
就在这时，礼堂内的灯光微微暗下，主席台上的光屏亮起，显示出帝国军事学院的徽章。
开学典礼正式开始。
一位肩章显示级别不低的军官走上讲台，他是学院的教导主任，一位面容严肃、眼神如鹰隼的Alpha。
他环视全场，强大的气场让原本还有些细微骚动的礼堂瞬间鸦雀无声。
“诸位新同学，欢迎来到帝国军事学院，帝国精英的摇篮！”
主任的声音通过扩音系统传遍每个角落，洪亮而充满压迫感，“在这里，你们将告别平庸，挑战极限，最终成长为捍卫帝国的利剑与坚盾！”
标准的开场白。
江沉沅微微点头，内心却开始职业病发作，进行“内容审核”。
“开场气势不错，但台词有点老套，‘精英的摇篮’、‘利剑坚盾’这类比喻用了多少年了？
缺乏网感，年轻人共鸣度可能不够高。”
主任继续他的演讲，内容无外乎是强调纪律、荣誉、奉献，以及Alpha的责任与担当，Beta的勤勉与辅助，Omega的……嗯，似乎被一笔带过，主要提了提需要被保护和支持。
“Alpha同学，你们拥有最强的力量与天赋，理应承担最艰巨的责任！
要时刻以最高标准要求自己！”
“Beta同学，你们是帝国最坚实的基石，要恪尽职守，为Alpha战友提供最可靠的支持！”
“……”江沉沅听着听着，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好家伙，首接搞性别定性？
这政治不正确得有点明目张胆啊。
放在我们那儿，这演讲稿得被冲上热搜第一。”
“全程强调等级和服从，鼓励内卷，但没怎么提创新和协作？
战术思维有点落后啊主任。”
“情感调动也差点意思，光靠喊口号和施加压力，共鸣感太弱。
这时候要是能插几个热血点的实战剪辑画面，或者来个感人肺腑的老兵故事，效果肯定翻倍。”
“差评，这场开学典礼的‘内容策划’不太及格。”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专业分析里，仿佛不是来参加开学典礼，而是来评审一场大型公关活动。
台上的教导主任在他眼中，就像一个用力过猛但技巧陈旧的老派主持人。
他甚至开始在心里默默给对方打分：主题明确性：B+内容感染力：C-互动创新性：D总体网感：不及格。
当教导主任终于以一句“愿你们不负韶华，铸就辉煌！”
结束演讲时，礼堂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主要是Alpha们鼓得最起劲，不少Beta和Omega也跟着用力鼓掌。
江沉沅跟着拍了几下手，动作标准，但眼神平静得像是在完成一项程序性任务。
演讲结束，接下来是新生宣誓环节。
就在众人准备起身时，主席台侧后方，一道身影缓缓走出。
那人甚至不需要任何聚光灯，他本身就像是一个发光体。
一身笔挺的黑色军校礼服，肩章闪耀，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
容貌俊美得近乎凌厉，鼻梁高挺，唇线薄削，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寒夜里的星辰，冷漠而疏离。
他只是站在那里，无形的气场便瞬间席卷整个礼堂，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
原本热烈的掌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骤然停止。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炽热地聚焦在那人身上。
江沉沅听到周围传来压抑的抽气声和激动的低语：“陆首席！
是陆应淮首席！”
“天啊，他怎么会来新生典礼？”
“好强的气场……这就是S级Alpha吗？”
陆应淮，帝国军事学院的首席生，传说中的S级Alpha，年轻一代的战神，也是他江沉沅名义上的……未婚夫。
江沉沅的目光也落在了陆应淮身上。
他内心第一反应是：“嚯，这就是传说中的‘顶流’？
外形条件确实能打，颜值天花板级别，这骨相不上镜可惜了。”
“气场是够足的，行走的制冷机，偶像包袱估计有二百斤重。”
“粉丝狂热程度可以理解，这卖相，放我们那儿妥妥的C位出道，代言费得按秒算。”
陆应淮的步伐沉稳，走到台前，甚至没有拿演讲稿。
他的视线冷漠地扫过全场，那目光所及之处，连最桀骜的Alpha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最终，他的目光似乎若有若无地掠过Beta区域，在江沉沅的方向有了一瞬间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停顿，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如同冰泉击石，清冷而极具穿透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帝国军事学院，不需要废物。”
仅仅一句话，让整个礼堂的温度骤降。
“无论你来自哪里，有何背景，在这里，实力是唯一的通行证。”
他的话语简短、首接，充满了Alpha式的强硬和傲慢。
“跟不上节奏的人，只会被淘汰。
望诸位，好自为之。”
说完，他甚至没有等掌声，便微微颔首，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了主席台，留下一个冷漠决绝的背影。
全场寂静了数秒，才爆发出比之前更狂热的掌声和欢呼。
江沉沅看着那个消失的背影，摸了摸下巴，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
“台词倒是比教导主任的简洁有力，人设维持得很稳。”
“不过这沟通方式……有点费解啊。
上来就搞压力测试，制造焦虑，虽然能筛选出抗压能力强的，但也容易把有潜力但需要时间成长的苗子吓跑吧？”
“嗯，‘实力是唯一通行证’，这话我同意。
但怎么定义实力呢？
光看信息素和肌肉吗？”
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有意思。
看来这个‘未婚夫’，比我想象的还要……嗯，是个观察‘Alpha顶级个体行为模式’的绝佳素材库。”
开学典礼在一种莫名的亢奋与压抑交织的气氛中结束了。
新生们开始陆续退场。
江沉沅随着人流往外走，周围依然有若有若无的指点和议论，尤其是陆应淮最后那番话，更像是对他的一种公开处刑。
但他完全没放在心上。
他脑子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这个世界的娱乐产业好像很匮乏？
连个像样的短视频平台都没看到。
刚才那种程度的演讲和冲突，要是剪辑一下，加点字幕和BGM，随便扔哪个平台都能小火一把……信息壁垒貌似也挺严重，舆论这么容易被引导……或许……这是个机会？”
他抬起头，看向礼堂外模拟天空投射出的明亮光线，眼神清澈而坚定，甚至还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
地狱开局？
不，这分明是……一片充满可能性的蓝海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