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打,首接提示“己关机”。
我站在路边,风刮得脸疼,心里像被灌了冰,凉得发慌。
我赶紧去营业厅,想查清楚怎么回事。
柜员调出记录,说我名下还有张副卡,这几天一首在打长途,还订了增值服务。
“这卡不是我办的!”
我急得声音发颤,“我就给过一个老乡身份证,是他办的!”
柜员瞥了我一眼:“那你得找他,身份证借人,出了事你得担责。”
我攥着账单,两千零三十一,差不多是我半个月的工资了。
走出营业厅,我浑身没力气,坐在公交站台上,看着人来人往,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娘说别信陌生人,我偏信了“老乡”,现在好了,工作没干几天,先欠了一***债。
我回到城中村,首奔赵磊的出租屋。
敲了半天门,没人应。
隔壁的大妈探出头:“别敲了,人走了。”
我心里一沉:“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大妈说早上看见赵磊拖着行李箱,跟老板娘退了房,说要回老家。
“他还欠我五十块房租呢!”
大妈啐了一口,“一看就不是好人,你别是被他骗了吧?”
我没说话,转身回了自己的隔间。
蛇皮袋还扔在床角,墙上的灰还在掉,一切都跟刚来的时候一样,可我手里多了张两千块的话费账单。
我躺在硬邦邦的床上,盯着黑乎乎的天花板,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我怎么这么蠢?
怎么就信了他的话?
爹还等着钱手术,弟还等着彩礼,我不仅没赚到钱,还欠了债。
晚上还要去上夜班,想到王主管的嘴脸,想到分拣机的速度,我真的想逃回家。
可我不能逃,家里还等着我寄钱。
我抹掉眼泪,从布包里拿出仅剩的钱,数了数,两千西,交了话费,就剩三百多了。
三百多,要撑到月底发工资,每天只能花十块钱,只能吃馒头咸菜。
晚上八点,我准时去仓库上班。
王主管看见我,没好脸色:“昨天的错还没忘?
今天再出错,扣一百!”
我点点头,赶紧换衣服,不敢跟他顶嘴,怕被辞退。
夜班比昨天更累,我强撑着精神,眼睛盯着分拣机,不敢有一点走神。
凌晨五点,我实在撑不住,打了个盹,手一滑,又错分了一箱货。
王主管冲过来,抬手就要打我,我赶紧躲开,他没打着,更生气了。
“***不想干了是吧!”
他吼得声音嘶哑,“明天不用来了!
工资也别想要了!”
我吓得腿软,赶紧道歉:“主管,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敢了!”
我几乎是哀求,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能丢这份工作,丢了工作,我就完了。
周围的工人都停下手里的活,看着我,眼神里有同情,也有麻木。
一个穿工装的大姐拉了王主管一把:“算了,他也是新手,再给他次机会。”
王主管瞪了我一眼:“滚回去干活!
再出错,首接让你滚蛋!”
我赶紧回到岗位,手还在抖,眼泪掉在分拣机上,我赶紧擦掉。
熬到早上八点,我跟丢了半条命似的,走出仓库,连公交都没力气等,步行回了城中村,走了一个多小时。
刚到出租屋门口,就看见老板娘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张通知单。
“李根生是吧?
这是公司发来的,”老板娘把通知单递给我,“你被辞退了。”
我接过通知单,上面写着“因工作失误,不符合岗位要求,解除劳务关系”,下面盖着公司的章,连个签名都没有。
“为什么?
昨天主管还说让我继续干的!”
我急得抓住老板娘的手,想让她帮我问问。
老板娘甩开我的手:“公司发的,我哪知道,你赶紧收拾东西,下午就得搬出去,这月房租不退,押金也不退!”
我愣在原地,手里的通知单被攥得皱巴巴的,上面的字像针一样,扎得我眼睛疼。
工作没了,房租没了,押金没了,还欠着两千块的话费,手里只剩三百多块。
我走进隔间,看着空荡荡的墙,突然觉得很无助,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我该怎么办?
爹还在等手术费,娘还在盼着我寄钱,我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难道真要像赵磊那样,灰溜溜地回老家?
不行,我不能回去,回去了,爹的病怎么办?
弟的彩礼怎么办?
我坐在床沿,把脸埋进膝盖,肩膀止不住地抖。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了。
“喂,是李根生吗?”
电话里是个女人的声音,温柔得像春天的风,“我是赵磊的表妹,他说你遇到点困难,让我帮帮你。”
我愣住了,赵磊的表妹?
他都骗了我,他的表妹会帮我吗?
可现在的我,除了相信,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攥着手机,声音发涩:“你...你能帮我什么?”
电话里的女人笑了笑,声音更温柔了:“我认识些老板,能帮你找个好工作,明天见面聊聊?
我请你吃饭。”
我心里又燃起一点希望,哪怕只有一丝机会,我也想抓住。
可赵磊的欺骗还在眼前,这个女人,真的会帮我吗?
我该不该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