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降临，所有异能者都在副本里挣扎求生。只有我躺在巨石上等死。当别人疯狂刷分时，
我撞破了诡异之主的秘密。她掐住我脖子威胁：“见过我真身者，死。”我笑了：“正好，
麻烦动作快点。”她愣住那一刻，不知道我的异能是不死异能心向死亡，不惧死亡，
主宰死亡1我叫秦小文，是个孤儿。诡异降临那天，
我正在天台边缘思考人生最后一步的落点。然后，整个世界就变了。天空像被泼了墨，
瞬间暗了下来。不是黑夜那种黑，是一种粘稠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暗紫色。紧接着，
一道无法形容的宏大声音直接在每个人的脑海里炸响：全球异能觉醒仪式开启。
资质合格者，即刻传送至试炼之地——‘诡异世界’。规则一：完成指定任务，
获取积分。规则二：积分达标者，可获得回归现实资格。规则三：失败，
则成为世界养料。我甚至没来得及感受身体里多出来的那股莫名力量，
眼前的景象就扭曲、破碎。再睁眼，已经站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天空挂着紫色的月亮，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甜腻又带着铁锈的怪味。四周是奇形怪状的植物，
扭曲的枝干像是挣扎的人影。我身边不断有光芒闪烁，一个个男男女女凭空出现。
短暂的迷茫后，恐慌、兴奋、贪婪，各种情绪在他们脸上炸开。“异能！我真的有异能了！
”一个壮汉狂笑着，掌心腾起一团火焰，他随手一挥，点燃了旁边一株扭曲的灌木。“探测！
我的能力是精神探测！”一个戴着眼镜的女人紧闭双眼，快速说道，“东北方向一点五公里，
有能量反应，可能是任务点！”“组队！强力火焰输出，来个奶妈，来个坦克！
”“情报共享，寻找回归方法，价格面议！”喧嚣，混乱，生机勃勃。真吵。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没什么特别的变化。身体里那股多出来的力量，感觉死气沉沉的，
和我这个人很配。它叫什么来着？哦，不死异能。名字挺唬人，具体有什么用，
我没兴趣知道。任务？积分？回归？我连现实世界都不想待，费劲回去干什么？
一些人已经组好队伍，呼喝着朝那个“能量反应点”冲去。那个火焰壮汉，
我记得有人喊他赵烈，冲在最前面，像个开路的坦克。那个精神探测的女人，叫林薇薇，
被几个人保护在中间，俨然成了团队核心。也有几个落单的，面色惨白，
要么躲在岩石后面发抖，要么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我既不想冲，也不想躲。
我只是觉得有点累。环顾四周，我发现不远处有块还算平整的巨石，背着月光，阴影浓重。
挺好的，安静。我走过去，靠着石头坐下，闭上眼睛。能在这里安静地等到变成“养料”，
似乎也不错。风景是怪了点，但比城市里那些千篇一律的天台，总算有点新意。“喂！你！
对，就是你！”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冥想。我睁开眼，看到一个穿着迷彩服，
肌肉虬结的男人站在我面前，脸上带着不耐烦。“别他妈装死了！我们是‘破晓’小队，
我是队长王虎。看你一个人，跟我们走吧，一起去任务点。多个人多份力量。
”他身后站着几个人，都眼神锐利，带着审视的味道。“没兴趣。”我重新闭上眼。
“你说什么？”王虎的语气沉了下来，“小子，别给脸不要脸。在这里落单，死路一条！
跟我们走，还能活命！”活命？我差点笑出来。“我的命，不值钱。”我说，
“你们自己去活吧，不用管我。”“你！”王虎似乎想发火，
被他身边一个看起来斯文些的男人拉住了。“队长，算了，时间紧迫。他不想活，
我们没必要浪费资源在他身上。”斯文男人低声道。王虎啐了一口，
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妈的，晦气！我们走！”一群人呼啦啦地离开了，脚步声渐行渐远。
世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怪物嘶吼，和风吹过扭曲树林的呜咽声，
像是一场拙劣的背景音乐。我靠在石头上，感受着体内那股名为不死异能的力量。
它很安静，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任何波澜。心向死亡，不惧死亡，主宰死亡？
听起来挺厉害的，但对我没用。我连使用它的欲望都没有。
赵烈那群人大概已经和怪物交上手了吧？林薇薇是不是在紧张地分析着下一个目标？
王虎的小队会不会已经出现了伤亡？他们都在为了“活着”这个目标，拼命地奔跑，挣扎，
争斗。真辛苦啊。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看着头顶那轮诡异的紫月。月光洒下来，
给这片绝望的土地披上了一层虚假的柔光。这里没有需要应付的人际关系，
没有需要为之奋斗的未来，甚至连死亡，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或许，
这里才是我这种人的最终归宿。2嘈杂声远去后，世界并没有真正安静下来。
远处隐约传来打斗声、怪物的嘶吼，还有临时团队内部因为分配问题爆发的争吵。
这些声音像背景噪音，无法在我心里引起任何波澜。我靠着巨石，几乎要睡着。
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带着哭腔的呼救声由远及近。“救命！有没有人？救救我！
”我睁开眼。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正跌跌撞撞地朝我这个方向跑来，她头发凌乱，
裙子上沾着泥土，脸上写满了惊恐。她长得很漂亮，是一种带着脆弱感，
容易激发保护欲的美。在她身后，三只形似鬣狗，但皮肤溃烂流脓的怪物紧追不舍，
嘴角滴落着腥臭的黏液。很经典的英雄救美剧本。少女看到我，如同看到救命稻草，
加速冲了过来，直接躲到了我身后，冰凉的手指抓住了我的衣角。“帮帮我，求求你！
它们……它们会吃了我的！”她的声音颤抖，带着哭音，演技无可挑剔。
那三只怪物在我们前方几米处停下，龇着牙，发出威胁性的低吼。我看了看怪物，
又侧头看了一眼躲在我身后，身体微微发抖的少女。“哦。”我应了一声，
然后对着那三只怪物抬了抬下巴，语气平淡，“要杀她请便，动作快点。别挡着我晒太阳。
”空气凝固了。身后的哭泣声戛然而止。那三只怪物似乎也愣了一下，低吼声都停顿了片刻。
它们猩红的眼睛里，居然流露出了一丝拟人化的……困惑？“你……你说什么？
”少女的声音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我说，”我耐心地重复了一遍，甚至往前挪了挪，
给她和怪物让出更宽敞的空间，“你们随意，不用管我。”我重新靠回石头上，闭上了眼睛。
打打杀杀太麻烦了，而且毫无意义。预想中的撕咬声没有传来。几秒后，
我听到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气音。紧接着，
是怪物们压抑的呜咽和迅速远去的脚步声。我睁开眼。那三只怪物不见了，像是从未出现过。
躲在我身后的少女松开了我的衣角，站直了身体。她脸上那副惊恐无助的表情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混杂着错愕、审视，还有一丝被冒犯的恼怒。
她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动作不再慌乱。“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她开口，声音不再颤抖，
清亮了许多，带着明显的不满，“见死不救？”“你没死。”我陈述事实。
“那是因为……”她语塞，瞪着我，紫色的瞳孔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那是因为它们自己跑了！”“嗯，那你运气真好。”我敷衍地点点头，准备继续我的冥想。
她不依不饶，绕到我面前，挡住我头顶那片虚假的月光：“喂！我可是差点被怪物杀了！
你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我抬眼看着她：“这里到处都是想杀人的东西，多你一个不多，
少你一个不少。同情心？那东西我早就扔了。”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胸口起伏了两下，
似乎想发火，但又硬生生忍住了。她深吸一口气，试图换上另一副表情，
带着点委屈和试探：“我叫小烟……不小心和队友走散了。你……你能不能暂时收留我？
我保证不拖你后腿。”我看着她，看了很久，直到她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别演了。
”我终于开口，声音里没什么情绪，“诡异之主。或者……我该叫你，‘面试官’？
”时间仿佛静止了。她脸上所有残余的表情，无论是伪装的委屈，还是真实的气恼，
都在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绝对的冰冷，和瞳孔深处骤然缩紧的紫色光华。
周围空气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她的站姿变了，
不再是那个柔弱的少女，而是一种隐含着威严与力量的姿态。“你是谁？”她的声音很低，
带着杀意，“你怎么知道的？”“这不重要。”我懒得解释。她的世界编织得再真实，
对我这个一心求死的人来说，处处都是漏洞。那些怪物的反应，
她身上与这个世界过于“和谐”的气息，都明显得刺眼。“你的目的是什么？”她向前一步，
逼视着我，那双紫色的眼睛仿佛要看穿我的灵魂。我迎着她的目光，
很诚恳地说：“我想要个风景好点的长眠之地，比如我听说过的那个月光瀑布。
你能成全我吗？”她脸上的冰冷表情出现了一道裂痕。那是一种纯粹的，
对于超出理解范围事物的茫然。“你……”她张了张嘴，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就想死？
”“嗯。”我点头，“这是你的地盘，找你办手续，应该比我自己乱逛要有效率。
”她沉默了，就那样站在我面前，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过了足足一分钟，
她周身那股凛冽的气势忽然松懈了下去。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我的指控。
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难明。“疯子。”她丢下这两个字，转身就走，
白色的连衣裙很快消失在扭曲的林地阴影里。世界重新恢复安静。我靠回石头上，闭上眼。
面试官亲自下场考核，这倒是有点意思。可惜，我是个零分考生。3挺好的。
我希望她就此把我列入黑名单，让我自生自灭。我在那块石头附近又待了一天。
期间看到几拨人匆匆路过，有人受伤，有人带着获取的资源，脸上洋溢着希望。
赵烈那队人似乎收获颇丰，远远就能听到他张扬的笑声。林薇薇身边聚集的人更多了，
像个小型情报中心。他们都在这个巨大的游乐场里，
为了那个“回归”的奖品拼命攒着游戏币。而我，只是个坐在长椅上，等着公园关门的闲人。
第二天下午，我决定换个地方等。一直待在一个地方，显得太有目的性。
我朝着与人流相反的方向走，越走越偏僻。扭曲的植物愈发茂密，光线也暗淡下来。
偶尔有奇怪的影子在林间闪过，但它们似乎对我没什么兴趣，远远就绕开了。
这大概是我那不死异能异能唯一的作用——连怪物都觉得我晦气。
走到一片布满黑色砾石的空地时，我停了下来。这里很安静，只有风声。我刚坐下没多久，
一个身影就从旁边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还是她。柳如烟。这次她换了一身装束，
不再是柔弱的连衣裙，而是更方便行动的深色衣裤，头发利落地束在脑后。
脸上没了之前的刻意伪装，但眼神里的探究欲几乎要溢出来。
她走到我面前五步远的地方停下，双臂抱在胸前。“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她开门见山，
语气不像上次那么冰冷，反而带着点不服气，“我的伪装应该没有破绽。
”我抬眼看了看她：“很重要吗？”“重要！”她语气肯定，“这关系到我的……专业能力。
”我懒得解释那些基于直觉和漠然而得出的漏洞，随口编了个理由：“你太干净了。
”她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我：“什么？”“在这种地方，
一个落单的、被怪物追了半天的少女，裙子脏得太刻意，脸上连点汗都没有。”我顿了顿，
补充道，“而且，你跑过来的姿势，不像逃命，像在跳舞。”这当然是胡扯。
我只是单纯觉得她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是一种源于本质的违和感。柳如烟皱起眉，
似乎在认真思考我的“指控”。她嘀咕道：“细节没做到位？不可能啊……”过了一会儿，
她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盯着我：“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在那么多人面前？”“没兴趣。
”我说，“你们玩你们的，我等着我的。互不干涉。”“等着什么？”“死。
”这个字眼让她再次沉默。她打量着我，像是要在我这具平平无奇的皮囊下，
找出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你就这么想死？”她问，
语气里带着 genuine 的困惑。“嗯。”“为什么？”“活着没意思。
”“哪里没意思？”她追问，向前走了一步，“成为强者，掌控力量，受人敬畏，
甚至……拥有像我这样的存在，这不有意思吗？”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惑，
仿佛在展示货架上的商品。我摇了摇头：“没意思。都是麻烦。
”她似乎被我这油盐不进的态度噎住了，有些气闷地踢了下脚边的黑色石子。
“那你为什么还要觉醒异能？”她换了个角度。“它自己来的，我没申请。
”“………”她深吸了一口气，显然没遇到过这么难沟通的“候选人”。
我们之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她不走，也不说话，就那么站着，
时不时用那种研究标本的眼神扫视我。过了很久，她突然又开口：“秦小文。”我看向她。
她知道了我的名字，这不意外。“你的异能，不死异能，到底是什么？”她问，
“我感受不到它的具体波动，它很……奇怪。”“不知道，没试过。”我如实回答。“你！
”她似乎想发火，但再次忍住了，胸口起伏了一下，咬着牙说，
“你是我见过最……最无可救药的人！”“谢谢。”我接受这个评价。她彻底没辙了。
她站在原地，脸上表情变幻，最终，所有情绪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无奈。
“行，你厉害。”她指了我一下，“秦小文，我记住你了。”说完，她再次转身，
这次走得很快，带着点负气的意味，很快消失在砾石滩的另一头。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
面试官似乎不打算轻易放过我这个零分考生。是因为我破坏了她的游戏体验，
还是单纯因为……我这个BUG超出了她的数据库？无所谓了。我躺倒在冰冷的黑色砾石上，
看着天空那轮永恒的紫月。她愿意耗，就耗着吧。反正我的时间，不值钱。
4但我知道她没走远。有时候，在我漫无目的游荡时，会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背上，
带着审视和……难以言喻的专注。当我回头，那里通常只有扭曲的树枝，
或是迅速隐入阴影的小型怪物。她在观察。
像一个科学家观察培养皿里不肯按规律分裂的细胞。随她。我的生活节奏没变。找地方坐下，
发呆，偶尔移动。体内那股不死异能的力量依旧沉寂，像冬眠的蛇。
这个世界倒是越来越“热闹”了。异能者们似乎逐渐摸到了一些门道，组成了更稳固的团队，
开始系统性地清扫特定区域的怪物，攻克一些被称为“副本节点”的地方。
积分榜也开始出现，赵烈和林薇薇的名字高高挂在前面，成了风云人物。
我路过一个刚被清理过的怪物巢穴，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
几个异能者正在清点战利品，脸上带着兴奋。“照这个速度，攒够积分回归指日可待！
”一个年轻人大声说。“别高兴太早。”他旁边一个年纪大些的男人泼冷水，
“听说‘核心区域’还没人敢进去，那里的怪物强的离谱。”“怕什么？有赵老大和林姐在，
迟早能打通！”我默默走开。他们的希望和担忧，都与我无关。
在一处废弃的、像是古代祭坛的建筑里，我找了个背风的角落坐下。这里相对安静，
适合发呆。没过多久，一阵刻意压低的交谈声从残破的墙壁另一端传来。“……消息可靠吗？
”是赵烈的声音，沉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基本确定。”林薇薇的声音响起，很冷静，
“那个遗迹里的信息指向很明确。所谓的‘回归’，可能只是个诱饵。这个世界的‘核心’，
蕴含着无法想象的力量。得到它，我们或许能……取代祂。”“取代诡异之主？
”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震惊。“没错。”赵烈语气笃定，
“凭什么我们就要像棋子一样被摆布？只要找到核心，我们就能成为这个世界，
乃至现实世界的主宰！”“但风险太大……”有人犹豫。“富贵险中求！”赵烈打断他，
“我们已经联系了几个强力团队，时机成熟就动手。薇薇，你负责定位核心可能存在的区域。
”“已经在做了。核心区域的能量波动很异常，我需要更多数据。”“好！诸位，
成神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们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转为更具体的密谋。
我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听着他们讨论如何弑神，如何夺取权柄。
野心像野火一样在他们之间燃烧。取代柳如烟？
我想起她被我拆穿时那错愕又强装镇定的样子，
想起她追问我为什么想死时那 genuine 的困惑。有点……不自量力。当然，
这话我不会说。他们的计划成功与否，跟我没关系。柳如烟是死是活，
似乎……也没那么重要。反正这个世界总会存在一个“主”，换成赵烈或者别人，
对我来说没区别。我只是觉得有点吵。连找个安静地方等死都这么难。我站起身，
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刚走出祭坛废墟，就感觉那道熟悉的视线又落在了我身上。
比之前更强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意味。我抬起头，看向远处一座扭曲山峰的顶端。
那里空无一人。但我知道，她听到了。我收回目光，继续朝着人迹更少的方向走去。
风里传来她若有若无的声音，只有两个字，轻得像叹息：“……无聊。
”不知道是在说赵烈他们的阴谋，还是在说我的无动于衷。或许都有。5之后几天，
气氛明显变了。积分榜前列的那些人，不再分散行动，
而是开始有组织地向某个被称为“深渊回廊”的区域集结。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感。一些小道消息在底层异能者中流传。“听说了吗？
赵老大他们找到了离开的真正方法！”“不是攒积分吗？”“积分只是个门槛！
真正的关键在深渊回廊，据说那里藏着这个世界的‘控制核心’！”“掌控了核心，
就能掌控一切！”希望被重新包装，染上了权力的色彩。更多人被卷入这股洪流，或是自愿，
或是被迫。我依旧在边缘游荡。有时会碰到柳如烟。她不再刻意伪装，
有时是惊鸿一瞥的身影，有时会直接出现在我附近，靠在一棵怪树上，
或者坐在一块悬浮的巨石上，姿态悠闲。我们很少说话。有一次，
我路过一片布满荧光蘑菇的林间空地，她正蹲在那里，
用手指戳着一只瑟瑟发抖的、长得像兔子的生物。那生物想跑，却被无形的力量禁锢着。
她头也不抬地问我：“你觉得他们能成功吗？”我知道她问的是赵烈。“不知道。”我说。
“你好像一点也不关心。”她放开那只“兔子”，它瞬间窜得没影。“嗯。”她站起身，
拍了拍手，走到我面前，紫色的瞳孔里带着探究：“就算他们成功了，这个世界换了个主人，
可能第一件事就是清除所有不稳定因素，比如……你这样的？”“随便。”我说。
她似乎被我这两个字噎住了，瞪了我一眼，语气有些莫名：“你这个人……真是块石头！
”“嗯。”她气结，转身就走。但没过多久，我又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另一次，
我在一条浑浊的河边停留。她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旁边，看着河里扭曲的倒影。
“他们管那个计划叫‘弑神’。”她突然说，语气平淡，像在讨论天气。“名字挺响。
”我应了一句。“你不觉得……这很冒犯吗？”她侧头看我。“你觉得被冒犯了？
”她想了想，摇摇头：“那倒没有。只是觉得……流程有点老套。反抗，野心，以下克上。
我看过很多类似的故事。”“那你还要陪他们演？”“不然呢？”她反问，
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直接掀桌子，告诉他们‘别玩了，都回家吧’？那多没意思。
成年礼嘛，总要有点仪式感。他们提供了剧本，我负责当最终反派，很公平。
”我看了她一眼。这位诡异之主，似乎把这场生死危机当成了一场沉浸式话剧。“而且，
”她顿了顿，目光重新投向河水，声音低了一些，“我也想看看，在绝境下，
会不会有……不一样的选择出现。”我没接话。她的潜台词很明显，她在等我的反应。可惜，
我让她失望了。赵烈他们终于完成了准备。进入“深渊回廊”的前夕，他亲自找到了我。
他带着几个人，气势很足，眼神锐利。“秦小文。”他开门见山，“我们知道你有点特殊。
林薇薇感应不到你的具体能力，但评价很高。跟我们干吧，事成之后，新世界有你一席之地。
”“没兴趣。”我回答。赵烈皱眉：“你想清楚。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不加入我们，
就是敌人。对于敌人，我们不会手软。”这是威胁。我看着他们，
这几张被野心和力量驱动的脸。很熟悉，和诡异降临前，那些试图支配别人生活的人，
没什么本质区别。“我只是个过路的。”我说，“你们的路，我不挡。我的路，你们也别管。
”赵烈眼神冷了下来：“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等我们处理完正事，再来‘请’你。
”他带着人离开了。我知道，“清除不稳定因素”可能真的要提上日程了。
柳如烟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带着点幸灾乐祸：“看，被盯上了吧？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
求求我，我说不定能给你开个后门。”我回头，她不知何时靠在一棵枯树下，
尾巴尖轻轻晃动着。“不用。”我说。她脸上的笑意淡去，看了我几秒，
最后轻轻“哼”了一声。“随便你。”她消失了。我看着赵烈他们离开的方向。深渊回廊，
弑神，新世界。热闹是他们的。我找了个更高的地方，
能远远望见那片被列为禁区的区域入口。那里能量紊乱，光线扭曲。6我选的地方视野很好。
远处那片被称为“深渊回廊”的区域，此刻能量波动像沸水般翻滚。
扭曲的光线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紫黑色的雷电在其中穿梭，发出沉闷的轰鸣。
赵烈他们进去了。透过偶尔散开的能量迷雾，能看到里面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火焰、冰霜、冲击波的能量乱流不断逸散出来。
嘶吼声、爆炸声、还有某种古老咒文的吟唱声混杂在一起，隔着这么远都能隐约听见。
战斗很激烈。我能想象里面的场景：赵烈浑身燃烧着烈焰顶在最前，
林薇薇脸色苍白地支撑着护盾或进行精神干扰，其他异能者各显神通，
对着某个目标倾泻全力。他们在弑神。而我，只是个观众。甚至懒得去找点零食。
时间一点点过去。里面的能量波动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狂暴。
逸散出的力量冲击着回廊外围，将地面撕裂，将那些扭曲的植物化为齑粉。看来，
“神”不是那么好杀的。不知过了多久，回廊中心的能量骤然提升到一个恐怖的程度，
紧接着，一道无法形容的冲击波猛地扩散开来。光芒散去。回廊入口处，一片狼藉。
赵烈等人互相搀扶着站在那里，人人带伤，脸上却带着近乎疯狂的兴奋和疲惫。他们脚下，
踩着一个破碎的、如同水晶般的东西，散发着残余的能量波动。“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有人嘶哑地喊道。“核心……我们破坏了核心！”就在他们欢呼的时候，
整个诡异世界的天空，那轮永恒的紫月，颜色开始缓缓加深，从妖异的紫，
转向一种压抑的、不祥的暗红。风停了。所有的声音，怪物的嘶吼，植物的呜咽，
都在这一刻消失。死寂。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水，从四面八方缓缓挤压而来。
空气变得粘稠，呼吸都感到困难。赵烈等人的欢呼戛然而止，他们惊疑不定地环顾四周。
“怎么回事？核心不是已经……”林薇薇的声音带着颤抖。一个身影，在暗红色的天幕下，
缓缓凝聚。依旧是那身方便行动的深色衣裤，依旧是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但此刻的柳如烟，
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息。她的紫色瞳孔不再是好奇和探究，
而是冰冷的、毫无感情的俯视。细韧的尾巴在她身后缓缓摆动，
尾端的爱心轮廓在暗红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演得不错。”她开口了，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带着一丝戏谑，“作为热身运动，合格了。
